我猜测姜花一定是生气了,因为我提起了秦伊。虽然我也知道女人最讨厌自己喜欢的人和以前的女朋友纠缠不清,但是自从和秦伊在阿霓的学校再次相遇,我就觉得近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与她有关系。
因为我是通阴使者,我去了帝陵之后并不意味着我的使命结束了,反而觉得我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我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诸葛秦伊,从电话里面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诸葛老师竟然会是十几年前的秦伊,而我在帝陵里面知道她在,她却不出来见我,这是为什么?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了秦伊的声音:“喂,你好。”
我迟疑了一会儿,一咬牙,算了,反正早晚是要与她见面的,不如现在吧,而且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喂,我是周黑牙。”
“我知道。”
“我……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李教授的失踪和我二舅的痴呆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那边的声音有点惊讶似的,我好像都能看到秦伊那夸张的表情。“什么事情?二舅痴呆了?”
“昆仑鬼胎。”
那边没说话,一直在沉默,我知道这事情有戏。“你怎么不说话?”
“黑牙,我们见一面吧。”
我闭上眼睛,心理进行激烈的斗争,见还是不见?虽然我现在和姜花互相喜欢,但是秦伊毕竟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很久了,先入为主,还是很有影响的,我不知道见到秦伊会发生什么,但是不见的话,或许我就会丧失一次接近答案的机会。
“好。”
我打电话喊来瘸子,让瘸子和我一起,这样就算我迷乱了心智,瘸子也不会有什么事,可以及时拉住我,免得我干什么出格的事情犯错误。
秦伊约的地方是在郊外的一处农家乐,交通很方便,我也去过一次,哪里的饭菜既实惠又好吃。
农家乐周围是人工挖出来的水库,是为了蓄洪的,但是近几年感谢社会主义的领导,没怎么发过洪水,所以蓄洪的水库就用来让私人承包养殖水产品了。
四周的青山缭绕着拜拜的雾气,我们停好车,瘸子从车里面拿出一把手枪塞进了风衣的口袋里面。
“瘸子,你这是干啥?”
“黑爷,这几天事太多了,我怕有危险,找二爷要了一把手枪以防万一啊。”
我点了点头,“那就藏好点,别把枪把露在外面。”
服务员看我们下了车立刻机灵的跑过来,瞅了瞅是宝马,知道我们还是比较有钱的,态度立马上来了,又是介绍菜又是介绍酒。
半响瘸子伸手把服务员支开,“我说伙计,我们是来赴宴的,不是来点菜的。”
服务员“呦”了一声,说道:“您二位是诸葛老师的客人吧?”
我说:“是啊,她来了吗?”
服务员指着外面的说:“您瞧,车都在外面停着呢,前盖都凉了。”
我转身一看,一辆蓝色minicoupres正停在外面,刚才没注意到这辆车,这车可不错啊,看来琴以最近的生活还是很舒坦的。
“二楼红火间请!”
我们来到二楼,上面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我们到了红火间门口,左右看了看,红火间正好在拐角处,往前面就是厕所了,旁边是一间雅间,我使了个眼色,瘸子来到旁边的雅间门口,手去摸枪,门的一推开就钻进去看了看,然后伸出一个脑袋说:“黑爷,没人。”
我点点头,“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看着,有动静了马上告诉我。”
推开门,秦伊在里面坐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外面的大衣挂在墙上,我也脱下身上的风衣。
现在是秋天了,天气已经凉起来了,但在屋里还是很暖和的。饭桌子上面已经点好了菜,我坐下来,心里面一阵发毛。
秦伊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样,很漂亮,我已经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了,她还是和当年一样看起来像一个小家碧玉。
“我看都买上车了,生活过的可以啊,结婚了吗?”我不好意思地问。
“没结婚,以前和一个人说好结婚的但是没结成。”她笑了笑,我知道她是在说我,或者是在控诉我的变心。
但是没办法,或许我们只是有缘无分,古诗里面写的好:“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等了她这么久,但是没等到她,姜花却出现了。
人在孤独时,一个小小的波澜涌来都会激起千层巨浪。
“秦伊,我知道你……但是你知道吗,我很生气,因为你不辞而别。”我喝了一口红酒,酒里面既甘甜又青涩。
“黑牙,你知道吗,我有苦衷的。”秦伊往我这里靠了靠。
“哼,苦衷,谁还没个苦衷?”几杯酒下肚我已经有点大脑发昏,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又是一杯。“我等你的那几年你去哪儿了?在帝陵,你一定在对吗?为什么不出来?那个时候我还爱你,你知道吗?”
“黑牙,你知道,我和爷爷都是鬼,泰然老头是癸王,他是我们的死敌,我们不跑能行吗?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死或者生。”
我猛地一拍桌子,嚷嚷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瘸子“咚”的一声闯进来,问道:“黑爷,怎么了?”
“没事,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我坐下来冷静起来,我来的目的不是纠结秦伊为什么不辞而别,而是来问昆仑鬼胎的事情,我不能忘了本来的目的,现在有点跑题了。
我掏出那本《昆仑鬼胎录》,递给秦伊,秦伊接过书翻看了一遍问我:“从哪儿弄来的?”
“我媳妇家的地窖里头。”
我看到秦伊眼里面一闪,不是惊喜,而是泪光,我知道她很痛苦,因为鬼和阴阳师是不会流眼泪的,但是这么多年我也承受着他带给我的痛苦。
“是那个姜花对吗?”
我点点头,“是她。你看看这本书里面有什么线索没有。”
秦伊把书扔到我跟前,“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有线索的话你们早就找到了。”
“部队你知道吗?”我凑过去,眼睛死死的盯着秦伊的眼睛。
她也看着我的眼睛,从容不迫的说:“不知道。”
“那么,我二舅以前的老朋友董玉成你知道吗?”
现在找到董玉成的家在哪儿里是非常重要的,其实我也不觉得问秦伊会有什么收获,毕竟董玉成这个事情她不可能会知道的,更何况他的家在哪儿里。我问了二舅妈,二舅妈也不知道这个董玉成家在哪儿,他只知道董玉成一直都在北京。
秦面露狐疑之色,我猜她也不知道,就说:“算了,你也不知道。昆仑鬼胎你知道在哪儿吗?”
秦伊笑了一下,非常的狡黠。“董玉成,陆军少将,中央警卫团副团长。”
我的脑袋犹如被晴天霹雳劈了一下似的,什么个情况?秦伊还真的知道董玉成?但是转眼一想,当时而就在帝陵里面也说了董玉成的事情,或许秦伊听到了呢。
我没吭声,秦伊是个聪明人,看我的反应也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她一屁股坐到我的大腿上面,我一愣,想站起来但是被她给按住了。我低着头,十几年前我和她是男女朋友,这样亲密的动作我们习以为常,但是十几年过来,岁月是把杀猪刀,把我的外貌改造成男人,又把我的习惯给宰杀的一个不留。
“黑牙,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站起身把她推开:“重新开始?说的也太过于容易了吧?”
秦伊含着泪笑了一下,其实这一刻我是有过动摇的,我见不得她这样子,因为这样子我会很难过,这女不是爱怜,而是心疼,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么多年,这些都是我耳熟能详的事情。
“你不是要找董玉成的家住在哪儿吗?可以告诉你,你亲我一下。”
我看着秦伊,心里想的不是要不要亲她,而是人们为什么会产生隔阂,为什么以前多么希望和她亲亲抱抱,现在却连想都不想,或者说为什么不敢和她亲亲抱抱。
“很难吗?”她问我。
“不是很难,是很艰难。”我拿起衣架上的风衣,穿上走向房间的门,“谢谢你的招待。”
“真的不想知道董玉成家住哪儿里吗?你都不问问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
“对不起,没兴趣。”
我走出门,瘸子站在我一边说:“黑爷,我看外面有几个人,不像是善茬,好像冲我们来的,还看了看我们的车,奶奶的,我还以为他看上了我们的车,但是后来……”
我打断瘸子的话,不及时打断怕是一会他又要滔滔不绝了,瘸子这人,说机灵那叫贼机灵,说他缺心眼他也是傻不拉几的。“几个人?”
“四五个人,一辆吉普车。”
我还没拉住房间的门,就转身对秦伊说:“你小心点。”
出了农家乐的大门,我就看到了一辆吉普,虽然隔着玻璃看不到里面的人长什么样,但是我还是看到了有人坐在车里,看到我们后人明显在车里动起来。
“就那点本事还学条子的伎俩。”我侧脸对瘸子说,说吧轻声笑了起来。
瘸子说:“黑爷,刚才来的时候路我都看清楚了,看我怎么甩掉他们。”
安全带拉上,我的手机一响,低头一看锁屏弹框提示短信是秦伊发来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我们在的那间屋子的窗户,拉着窗帘。打开短信,一看内容是一个地址。我知道,这个地址就是董玉成的老家所在地:
“甘肃董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