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妖妖以为的她和云笈的第一次见面。
她蛰伏了很久,谨小慎微,也仔细揣度着眼前皇子的心思。
天魔性子直接,此刻与其粉饰,藏藏掖掖,不如单刀直入,“大殿下,属下希望能崭露头角,能跟在您身边做事。”
那温文尔雅的面上露出几分笑意,“有意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也不是好士兵,但是将将军杀了的士兵,我也不敢用啊。”
“属下会比您身边的人还要好用。”
那大殿下云笈方才起了不少兴趣,他笑道:“哦?你再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白妖妖舍了千罕的名字,她恭敬地说了她自己起的男名,“回殿下的话,属下名叫唐墨。”
“唐墨?”他看着她,别有深意地轻笑了几声,“和那人一样,名字里有个墨字……不错,如你所愿,你就跟着我吧。”
云笈身后几人吓了一跳,连忙劝阻道:“殿下,您身边怎能出现这样来路不明的人?!”
云笈温和地抬了下手阻止了身后几人说话,又挂着笑意看着她道:“我觉得,挺好的。”
……
她自己都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地就混入云笈身边。
云笈带着她,离开了元域,到达了元域外的,另一处天魔大军大营内!
大营之内,密密麻麻的全是骁勇善战的天魔战士,看得白妖妖一阵头皮发麻,她不得不去想着,如果此刻她被发现了自身的秘密,她还能不能顺利逃的出去。同时,她又想着,天魔军如此强大的战力,当年……她怎么赢的,又如何赢得那么轻易。
她到了云笈的营帐,云笈随口命她去做一些琐事了。
白妖妖一件一件全部做好之后,云笈道:“备笔墨纸砚。”
“是,殿下。”白妖妖备好了笔墨纸砚之后,云笈又道:“唐墨,你将你的名字,写与我看。”
闻言,白妖妖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的名字了。
云笈看着,脸色依旧是淡淡地笑意,待白妖妖写完了,他才说道:“罢了,你去外面守着吧。”
“是,殿下。”
白妖妖离开之后,云笈拿起了她刚刚写好的唐墨二字,看着看着,笑出了声来。
如何谨慎,终究是因为情报不足而露出了马脚。她就没想过,他安排的这几只军部,本就有着钓鱼的性质么。
可惜了,她不知道,她毕竟忘记了。
“这个墨字,倒是和当年写的一般无二。唉,白妖妖,圣子殿下的名讳,天魔族人如何敢用?云墨云墨,唐墨唐墨……巧合吗?”
他苍白的手指轻轻在这还没干的油墨旁擦过,云笈的唇角逐渐上扬。
没一会儿,云笈又疲惫虚弱地咳嗽了几声,他缓缓去了一旁的床榻,缓缓躺下。
睡到半夜,云笈突然咳嗽起来,坐在帐篷之外的白妖妖无聊地玩着草,她听着他咳嗽无动于衷,直到云笈虚弱着声音喊道:“唐墨,进来!”
白妖妖这才走了进去,云笈看到了她后,那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我不喊你,你都不知道进来伺候吗?你说要跟在我身边,就是这么做事的?”
白妖妖嘴角一抽,心里吐槽道:哪里哪里,敌军大帅,感觉还是咳死了比较好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她的脸上还是立刻挂上了一副关心的面容道:“怎么会怎么会?啊,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唐墨,你这表现,很是浮夸。”
“……”
云笈躺了下来,“罢了,给我倒杯水来。”
“是。”
白妖妖给云笈满上了盏茶水后,将茶水递了过去,云笈刚抿了一小口,突然噗的全部喷出。“唐墨,你是打算烫死本殿下吗?!”
“殿下!”
这茶很烫吗?应该不会啊。
白妖妖将茶水接过去,试了试茶温,并不觉得烫。也许是这天魔殿下喜好凉的吧。于是全部倒掉了换了盏凉的,云笈一喝,“这么凉怎么喝!”
白妖妖也无语了,这真的是个难伺候的主。她又给他倒了一盏,云笈看着她道:“你自己先试试温度。”
她一愣,“怎么试?”
“怎么试,你问我?”美男子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副不好言说的笑意,“用嘴试,温度合适了,再给我。”
“……”用嘴?我喝过了,你不嫌脏啊,还是说,你怕我下毒?正常的毒也毒不死你吧!
白妖妖只得用嘴抿了抿,确定了不烫不凉之后,便将茶水递给了他。这一次,他总算没什么意见了,端着茶水,极优雅的,缓缓的,喝了下去。
“你值守我这里,便是要更加用心。”
云笈的面上还是淡淡的温文尔雅的笑意,“我这里的事情不会少。夜间,我可能会蹬被,你需要每隔一个时辰进来看看。若是我蹬了被,你需要给我盖上。若我觉得气温不太舒服,你需要用力量维持屋内温度。若我觉得炎热,你需要搬些冰块来降温。你需要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在意这里的情况,明白吗?”
哎哟我去,这哪里的神仙祖宗,这么难伺候的吗?你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姑奶奶冻死你信不信!
“明白吗?”云笈又问。
白妖妖回过神来,赔着笑道:“殿下,这些照顾人的事情,可能更适合女子,属下恐怕做不好。”
云笈温和笑着说:“你若是要跟在我身边,这些事情便都得上手。若做不到,就只能回去继续做小统领了。”
“这……”白妖妖心中叹气,可也只能道:“属下知道了。”
出了帐篷之后,不能休息的白妖妖只能摆出了个沙漏数着时间等,等着沙漏里的沙子漏完了,也就是一个时辰过后去,她小声掀开了帐进入了帐篷,进入一看,那穿着雪白亵衣睡觉的美男子,真的将被子蹬到一旁了。
她上前,给他盖上被子,正疑惑着好歹是天魔大殿下,怎么身子骨这么差的时候,意外地感受到了他体内散发出的极寒的气息。
这人……这人,真的病得不轻。
她三两下给他盖好了,正准备转身离去,又看到了他的书房之上有许多的书籍和卷轴。
眼下反正无人,她大步去了他的书架,凭着感觉随便选了一本,刚准备翻开来看,却闻这大殿下,又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