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先会喊娘的啊!“我整日哄他,时常面对面的教他,他自然学得更快。你太忙了,见他的次数少,即便我教他叫爹爹,他也不知道是何意啊!”
说起这个,章彦成无话反驳,他只顾忙着做皇帝,浑忘了自个儿还是个父亲,“看来我得多抽空陪陪他,不然他都不乐意认我这个爹了。”
瑾娴笑慰道:“慢慢来嘛!他已经会叫娘娘和嬷嬷了,想必很快就会叫爹爹了,我会尽量多教他的。”
章彦成顺手接过孩子,抱着他往髹金龙椅上坐,“来,看看爹爹是如何办政事的。”
坐在父皇怀中的景儿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御笔,伸手便要去拿。
瑾娴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疾步上前去拦,“哎!快住手!这个你可不能拿!”
章彦成朗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儿子,想拿朱批御笔帮我批奏折呢!你快快长大,爹爹教你读书识字,明理知事,将来有你帮着处理国事,替我分忧,爹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寻常人家,若说儿子能帮爹分忧,那自然是好事,但章彦成是皇帝,孩子去拿那只红笔,便显得格外敏感,毕竟皇家无父子,譬如章彦成和先帝,以及先帝和章彦州,他们父子之间也会勾心斗角,互相揣测,是以瑾娴对此很忌讳,虽说景儿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但这样的行为也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她不希望他们父子之间也生出什么芥蒂来,于是瑾娴打岔道:“你也知道做皇帝批奏折辛苦啊!你还是自个儿慢慢批阅吧!别把这些累活儿推给我儿子,我可舍不得让他受累。”
章彦成英眉缓皱,“那你就舍得我受累?”
瑾娴无辜摊手,“这应该问先帝,是他立你为储君,我无权做决定啊!”
她说笑着将此事掀了过去,章彦成并未当回事,毕竟景儿还小,他的一些举动大都是无意识的,他又怎会在意一个孩子拿什么东西呢!
反正他就这么一个儿子,随景儿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瑾娴将做好的手串拿出来,景儿的已经戴上了,她将金兔手绳戴在章彦成的手腕上,再帮他将绳子收紧。
章彦成仔细欣赏着,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手艺果然不错,一只兔子都能让你编出威武冷峻的模样。”
“你戴的当然不能太可爱,我的这只粉兔子就很软萌。”
瑾娴晃了晃自己的手绳,章彦成瞄了一眼,粉嘟嘟的,的确很可爱,“嗯,和你一样,软软的。”
他笑得意味深长,会意的瑾娴红脸羞嗤,“孩子还在这儿呢!别瞎说。”
“他还小,爹爹都不会喊,哪能听得懂咱们说些什么。”
“不会说不代表听不懂啊!哑巴不会说话,但能听懂别人的意思啊!”
瑾娴正认真的与他讲道理,忽闻景儿唤了声,“爹爹……”
乍闻此声,章彦成震惊回首,望向儿子,难以置信,“瑾娴,你听到了吗?他好像喊爹爹了!”
“听到了,”瑾娴颇为纳罕,“先前我也曾教过他,他就是不肯喊,今儿个是怎么了?居然脱口而出?”
章彦成欣慰笑赞,“看来他真能听懂,我说他不会喊爹爹,他就不高兴,定要证明自个儿不是小笨蛋。”
心情大好的章彦成鼓励儿子,让他再唤一声,景儿似乎对自己能喊出新的词汇也很惊讶,于是他又尝试着唤了两声爹爹,唤完还自个儿开心得直拍手。
今儿个真是个好日子,章彦成当即赏了景儿一柄玉如意,又将身上的荷包取下一只,准备赏给景儿,却被瑾娴给拦住,
“哎---你这荷包是哪位妃嫔送的吧?她们精心为你做的,你可别给景儿,回头让她们瞧见,该伤心了。”
章彦成不去陪那些妃嫔,她们便隔三差五的做些荷包送过来。
章彦成推辞不得,只得佩戴着,每日腰间都悬着三四条荷包。
收的多了,他就记不清了,譬如此刻手中拿的这个,他也不记得是谁送的,每日穿衣时,都是宫人给他悬挂的,他压根儿没仔细看过,瑾娴也不计较这些,人一直在她这儿,旁人送个荷包也不算什么大事,他随便戴便是,但不能送人。
瑾娴替景儿婉拒,章彦成只得收回,又赏了一枚玉佩,送给景儿。
瑾娴只道景儿还小,戴不了这些,无需破费,章彦成却坚持要送,“你先替他收着,等他大一些再佩戴,难为他能喊出爹爹来,我可不能让他白喊,总得给些好处,往后他才能多喊几句。”
景儿好奇的拿着玉佩左看右看,看了会子发现看不懂,便将玉佩递到了母亲手里。
起初景儿也喜欢乱扔东西,为此瑾娴教育过他几次,自此以后,他便记住了,若是玩什么东西玩腻了,他就会转手放在嬷嬷或者母亲手中,不会再乱扔。
章彦成不由感慨,“你小子还是跟你娘更亲啊!有东西就给你娘,也没说给你爹。”
瑾娴慨叹道:“这会子是与我亲近,等将来娶了媳妇儿,怕是就只顾围着媳妇儿转,忘了我这个娘咯!”
关于这事儿,章彦成深有感触,“其实我成亲之后也没有刻意疏远母后,只是她对我的期望太高,总是要求我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时日一久,这感情才逐渐淡薄。将来景儿长大,他想娶谁便娶谁,想宠谁便宠谁,我是不会多管的。”
瑾娴才不信他的话,“这会子说得好听,真等到他长大,你又会考虑朝局,考虑联姻,逼着他娶世家贵女吧!”
“娶就娶了呗!真若不喜欢还可以纳妾,随他。”
男人的想法果然很简单,却不想想这样的后果是什么,“这便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假如皇后当年没被圣旨束缚,嫁给一个两情相悦之人,或许她会过得更好吧!”
这话章彦成可不赞同,“你以为她是被迫嫁给我的?并不是,是她放弃了感情,自主选择嫁给我,因为她看重的是荣华和家族利益,不是所有女人都在乎感情,你别把她想得太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