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与王妃相熟,估摸着会受王妃的影响,对她印象不好,认为她是狐狸精。
瑾娴不想与她起冲突,正准备找借口离开,却听兰容道:“我表哥一向冷情,未曾优待过哪个女人,我一直很好奇,能让他偏宠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今儿个总算是见到了。”
兰容抄着小手,放肆的盯着她瞧,啧叹道:“果然是个美人,比其他侍妾都漂亮,难怪表哥会偏疼于你。”
瑾娴的姿容的确优异,但她从不敢以第一自居,“县主谬赞,皮相只是个人喜好,并无高低之分。”
兰容兀自琢磨道:“你说得对,所以我想,表哥喜欢你,应该不只是因为你的容貌,大约是因为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吧?”
兰容居然会这般评价她,着实出乎瑾娴的预料,“县主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王妃的确在兰容跟前数落过兰容,但妻妾自古不相容,兰容很清楚,王妃对瑾姨娘应是有偏见,所以王妃的评价并不准确,相比之下,兰容还是更相信表哥的眼光,
“表哥他可不是一般人,好人坏人,他分得很清楚。你若是耍心机,绝对逃不过他的法眼,他一直待你这么好,我想,你肯定是个好女人!”
兰容县主看待问题的角度很奇特,瑾娴庆幸她有自个儿的判断,没有轻易被人影响,“县主火眼金睛,并不拘泥于表象,难能可贵。”
想起昨儿个被明兆拒绝一事,兰容心中郁郁,轻叹道:“甭夸我,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打量了一圈,兰容奇道:“表哥呢?明兆呢?他们去哪儿了?”
梁王世子一直在躲着她,现下她来找人,瑾娴又该如何作答?
若是说出世子在何处,只怕两人一见面又要生矛盾,无奈之下,瑾娴只好置身事外,“才刚世子的确来了,不过王爷又带他出去了,去往何处我就不大清楚了。”
这两人肯定没出府,不甘心的兰容想在府中寻人,却又不想独自前去,遂攀扯着瑾娴,请她陪同。
“啊?可是我还得练字,王爷让我练一个时辰呢!”
“不听他的,练不够他还能揍你不成?放心吧!他舍不得的。”
他应该不会揍她,但却会用别的法子惩戒她,瑾娴不想掺和此事,然而兰容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拉了出去。
瑾娴无可奈何,只得陪着县主一起在府中转悠着找人。
拥翠轩中,章明兆无心品茶,忍不住抱怨道:“三哥啊!你这位表妹快把我折磨疯了!每日都去王府找我,我连家都不敢回,昨儿个我去了留香楼,不晓得她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居然扮上男装,跑到留香楼找我!”
说起这事儿,章彦成倒想问一问,“女扮男装这主意是谁教她的?”
章明兆登时理亏,“最初的确是我教她的,但那次是我带着她去的,我能护着她,不让她被人欺负,这回她居然自个儿去的,得亏没出事,若她被人发现是女儿家,被那些客人欺负,我岂不成了罪人?”
他还晓得为兰容着想,也算是有几分良心,这两位皆是章彦成的亲戚,哪一个都不能得罪,“兰容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躲着没用,心里怎么想的,便如实告诉她。”
“昨儿个出留香楼之后我就跟她说得很清楚,我不会配合她做戏,真定亲还是假定亲,我都不同意!”
明兆吃了秤砣铁了心,章彦成也懒得再劝他,“你的态度很明确,料想她应该会放弃。”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你猜怎么着,她根本没死心,居然央她母妃去找我母妃,商议婚事。”
今晨章明兆得知此事,立马就跑了出来,找老三告状,“你也知道,我母妃对兰容印象很好,她总是劝我跟兰容定亲,我就怕母妃一口应承,我还怎么活?”
且说兰容找了许久,终于找到拥翠轩,可走近之后,听到的却是嫌弃的声音,加之众人皆在场,兰容越发觉得没脸,双颊滚烫,恨声嗤道:
“章明兆,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与我定亲吗?”
骤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章明兆英眉顿皱,惊诧之余难掩不耐,“兰容?你怎么又找来了?”
目睹他那不耐烦的神情,兰容如针刺背,正色澄清,“我并未央求母妃找梁王妃求亲,只因昨晚回去我哭了一场,丫鬟担心我出事,告诉我母妃,今日母妃才会自作主张,去了梁王府,这并不是我的主意。”
“不是最好。”章明兆再次申明,“总之咱俩没可能,你别再白费心思了。”
昨儿个他喝了酒,说出那般无情的话来,兰容仍旧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喝醉了胡说的,今儿个他没饮酒,无比清醒,却还是对她这般冷淡,甚至为她发愁,跑到她表哥这儿来诉苦,兰容只觉颜面尽失。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执着根本无法打动他,自以为是的痴心对他而言,不过是烦恼,是负担!
心凉半截的她再也不想强求什么,她黯然垂目,“知道了,我这就去梁王府,把我母妃请走。你放心,我不会再找你谈定亲的事,皇上想把我许给谁都可以,我听从皇命便是。”
道罢兰容当即转身往外走,章彦成起身上前,快走几步拦住了她,“兰容,来都来了,用罢午膳再走。”
“不必了,”兰容自嘲苦笑,“我若待在这儿用午膳,世子定然立马就走,我还是不在这儿扫兴了。”
章彦成给瑾娴使了个眼色,会意的瑾娴开口相邀,“县主若是不嫌弃,跟我去织云阁吧!我陪你说说话。”
兰容当然不会嫌弃,但她此刻心绪低落,只想躲起来独处,“多谢瑾姨娘的好意,可是我想回家。”
“吃完饭再走也不迟,咱们头一回见面,还那么投缘,你就留下用顿便饭吧!”瑾娴担心她失落想不开,这才开口相留,想给她打打岔。
章彦成亦劝她去织云阁坐坐,他们诚挚相邀,若再拒绝倒显得她有些不识抬举,无奈之下,兰容这才跟着瑾娴一起去了织云阁。
东芝和知秋备好茶点,兰容闷闷不乐,瑾娴不禁有些好奇,“我有个疑问,县主您花容玉貌,料想也有不少爱慕者,为何会对世子如此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