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彦安当即起身行至她身畔,“怎么回事?她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瑾娴可不担这个责,“你应该问你们的丫鬟,是她陪着雯玉去如厕,没多会子人就消失了。她们已经去别的地儿去找,就看能不能找得到吧!”
章彦安质问丫鬟,巧雀仓惶解释了一遍,章彦安不禁怀疑雯玉是故意将巧雀支走的。
梁老爷不晓得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想着女儿不可能乱跑,又派了几个小厮去找,
“兴许玉儿是去后园闲逛,或者回了她闺房?”
闺房是众人首先想到的,瑾娴已让人去找,“闺房那边找过了,没见人影,后园也派人去找了,正在等消息。”
此时的梁老爷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瑾娴越发觉得不对劲,担心雯玉已经借机逃走了!
众人合力寻找,连找了两刻钟,皆未找到雯玉。
梁家的宅子是三进院,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走了,可他们问过大门口的人,那人只道没瞧见姑娘出去。
最后问了一圈,有个小厮说是在后园瞧见过她,瑾娴急忙问他,“那她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说,奴才也没多问,只请了个安就走了。”
去了后园,却没出来,后园那边有条路通向后门,难不成,她是从后门出去的?
章彦安暗叹不妙,他看得那么紧,居然还是让她逃掉了!他狐疑的望向瑾娴,不禁开始怀疑今日之行是一场预谋,
“你们跟雯玉说了些什么?她怎会一个人离开?”
雯玉的想法,瑾娴肯定不能告诉章彦安,她甚至不能表现出知晓雯玉有孕这件事,
“我还想问你呢!她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我和姨母问她怎么了,她什么都不肯说,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欺负她,跟她吵架了?”
瑾娴那脾气,若是知晓他让雯玉打胎,必然会找他算账,眼下瑾娴没质问此事,章彦安猜测雯玉应该没提,遂扯谎道:
“没吵架,我们已经和好了。”
“那她为何先走了?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清楚,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她,找到人才能问清楚因由。”
他绝口不提雯玉有孕一事,瑾娴不便追究,唯有佯装不知内情。
出了这样的事,章彦安再也待不下去,他向梁老爷告辞,而后匆匆离开,继续派人在附近搜寻。
如今雯玉怀着身孕,他不能任由她一个人在外游荡,必须得把她找回来!
回去的路上,章彦安质问巧雀,“方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雯玉可有与她们说起有孕一事?”
那会子巧雀去整理衣裙,离开了一会儿,若是道出这件事,只怕信郡王会指责她看护不严,既然瑾姨娘她们没提梁姨娘有孕一事,想必她们是不知道的吧?于是巧雀没提自个儿离开过,只说后来之事,
“梁姨娘并未与梁夫人说过她怀着孩子,后来她去茅房,奴婢也同行的,单就拿厕纸那会儿离开过。”
梁母还在病中,雯玉怎会说走就走?她就不顾及她母亲的病情吗?
又或者说,她是怕回去之后得喝打胎药,所以才不愿与他回家,独自走了?
可她能去哪儿?她怀着身孕,一个女人能到哪里去?
这到底是预谋,还是她一时冲动做出的选择?瑾娴呢?她是真不知情,还是与雯玉合谋骗他?
他千防万防,居然还是没能防住,章彦安懊恼不已,只盼着手下人能尽快找到雯玉,一日不解决这个孩子,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雯玉的出走,方梁氏和瑾娴始料未及,她们本打算今日见她一面,劝她放弃孩子的,哪料她竟突然走了!
大约是她们都在劝她,她觉得没人能理解她,都不愿帮她,所以才选择独自逃离吧?
瑾娴很想帮她,只是雯玉的选择太过偏执,让人无从帮起。瑾娴能力有限,她一个女人,终究抵不过皇权。
方梁氏干着急也没法子,只能在家等消息。
临走之前,瑾娴特地叮嘱姨母,千万不要将雯玉有孕一事告知她姨丈,万一姨丈找章彦安质问,这事儿就露馅儿了,更难收场。
方梁氏也晓得此事的严重性,她郑重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若有雯玉的消息,你定要及时知会我,我真怕这孩子犯傻。”
瑾娴点头应承着,又安慰了姨母几句,她才告辞离开。
回到织云阁的瑾娴疲惫不堪,她的身孕已有四个月,走路太多便感觉气喘吁吁,浑身无力。
知秋给她倒了水,她喝罢水,躺下歇着,知秋在旁为她按捏了会子,她才稍稍缓过来,
“好多了,不按了,你也歇会儿吧!”
“没事儿,奴婢不累,您怀着身孕,来回跑趟才是辛苦呢!”知秋继续为她按捏着,瑾娴回想今日之事,感慨不已,
“雯玉怎会说走就走,也不知她会去何处,她今日出来的匆忙,身上是否带着银子?该到何处安顿呢?”
“梁姨娘既有此打算,料想她出府之时应该做好了准备,带了些银票吧?即便没银票,她身上的首饰也足够撑一段日子。或许她只是回了信郡王府,并没有离开都城。主儿,吉人自有天相,您先别担忧,等消息吧!”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瑾娴有些犯困,便翻身睡了会子。
等她睡醒后,章彦成已经回来了,知秋也已经将那件事告知于他,雯玉的举动还真是出于章彦成的意料,
“她居然就这么走了?还真是任性啊!”
起初瑾娴不理解,但现在她也想通了,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拿自己的观念去束缚别人,
“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比孩子重要,但有些人就是喜欢孩子,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吧!既然我们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心意,那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在章彦成看来,人就该活得洒脱一些,不能总是为别人担忧,太过善良并不是一件好事,心软之人,往往都活得很累,唯有狠下心来,才能免去诸多烦扰,
“每个人的命数不同,在意的东西不同,你已经尽力劝过,她自个儿想不开,那是她的事,你无需自责。你若是得空,就多休息,或是多关心关心我。”
正在梳理青丝的瑾娴自镜中瞄他一眼,“你好好的,有什么可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