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容甚至还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对明兆太过残忍,太过狠心,竟然不给他一丝机会,可如今这情形看来,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他本就是多情之人,最初喜欢的也不是她,说什么喜欢林姑娘是认错了救命恩人,无非是他的借口罢了!
她总是跟着他,他已经习惯了她对他的示好,当某天她突然放弃时,他会有一丝不习惯,那只是因为少了一个人无条件的对他好,所以他才不顺心,并非是因为多么喜欢她。
那段时日他一直纠缠,大约只是因为不甘心,如今有了公主为伴,他很快就将她抛诸脑后,又去取悦公主了!
公主与他有婚约,他对公主好也是应该的,兰容只是庆幸,庆幸自己那时坚定的选择放弃,没有被他所骗。
如若她真的原谅了他,毁了婚约,父母都会被连累,依照他那多情的性子,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厌倦她,喜欢上别的女人。
如此想着,兰容心下释然,她没再继续看首饰,直接离开了宝祥斋。
宝祥斋的掌柜对梁王世子和兰容县主都很熟悉,兰容喜欢梁王世子一事,很多人都知道,掌柜的也不例外。
新来的客人说世子是她的未婚夫婿,那她必然是那位启国公主,县主听到那番话,心里必然不自在,掌柜也晓得县主为何匆匆离去,也就没挽留,只对她道:
“过几日还会上大货,县主您得空再来。”
心情烦躁的兰容想起许久未见瑾娴,便没回家,而是拐去了荣王府。
瑾娴的月份越来越大,能做的活儿更少了,织梦斋那边她已经顾不上,大都是她们几个在做,且最近的生意也没有刚开业的时候好,只因别的商户看她们生意好,周遭陆续开了好几家做羊毛毡的铺子,价位也更低,对她们的生意多少会有些冲击。
章彦成倒是不在意,他出银子开铺子,就是为了哄她开心,只要她开心就好,生意好不好无所谓,但是瑾娴很在意,她不希望自己头一次做生意就赔本。
既然别家都开始做羊毛毡,那她就该另辟蹊径。
瑾娴的意思是,她们可以大量制作染色羊毛,戳针之类的做羊毛毡的工具,然后对外售卖,同时开设教程,所有购买工具的人都可以来此学做羊毛毡。
知秋听罢只觉不妥,“如此一来,岂不是把技巧都教给了别人?所有人都会这手艺,谁还来找咱们做羊毛毡?铺子怎么挣银子呢?”
这个问题,亦在瑾娴的考量之内,“这技巧,即使你不教,旁人也可以自学,就像刺绣一样,每个人都会做,无非是做的工艺不同,或粗糙,或精巧,这得看每个人的悟性和手艺。
你也瞧见了,眼下卖羊毛毡的铺子越来越多,客人的选择余地更广,咱们的生意会有影响,想要生意好,就得做些跟别人不一样的。
自个儿在家给羊毛染不同的颜色并不容易,咱们大批的囤购羊毛,而后统一染色售卖,那些不愿费事自己染色的客人就会长期在咱们家购买羊毛,这也是一个进项啊!
至于你担心的没顾客,那倒不至于,有人觉得做羊毛毡是一种心意,做的好坏无所谓,自己尝试是一种乐趣,送人很有意义,但有些人却很讲究,她自个儿做得不满意,想要精品羊毛毡,还是会来咱们铺子里定制的。
客人群体不同,需求不同,咱们得两手抓才是。多一种选择,便多一丝挣银子的机遇。”
知秋不懂这些,但她觉得主子的想法应该是没错的。
当瑾娴将这个想法告知章彦成时,章彦成表示赞同,“做生意就该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另辟蹊径,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不妨一试。”
章彦成也支持她,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尝试。
她的第一步计划就是开始大量囤积羊毛,染出各种颜色,以防旁人跟风,争抢羊毛,到时她再想囤羊毛就难了,到时羊毛可能会涨价,是以她得提前做足准备。
瑾娴才吩咐罢下人,便听丫鬟来报,说是兰容县主来了。
得知兰容前来,瑾娴十分欢喜,亲自到门外去迎她。
兰容进了院子,一看到瑾娴的身影,赶忙快步上前去扶她,“小嫂嫂,你有了身孕,不必出来,在屋里等着我便是。”
瑾娴笑应道:“大夫嘱咐过,有孕时也得走动,坐得太久并不是什么好事。”
瑾娴迎她进屋,两人手牵着手,亲密无间。
落座后,东芝奉上茶点,兰容打量着瑾娴,不觉好奇,“我听人说,怀了身孕之后会发福,怎的小嫂嫂的面容身形皆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却腹部隆起之外,还是很瘦啊!”
知秋在旁解释道:“主儿她有孕之后,饭量还和从前一样,只吃一碗饭,自是胖不了。”
“小嫂嫂是怕胖,所以才不愿多吃吗?这可不行啊!你现在怀着孩子,等于是两个人,那么饭量也该增一增才是。”
说起这个,瑾娴亦觉头疼,“我倒不是怕胖,真胖了也没事,等生完孩子,我还可以努力瘦回来,只是实在吃不了太多,有一次我勉强自己吃下一碗半,结果就吐了,胃里酸酸的,难受得很。”
“这样啊!那可能是每个人的饮食习惯不同,我有位表嫂,有孕之时什么都喜欢吃,尤其爱吃肉,重了十几斤呢!等生了孩子之后,坐月子又胖了,最后花了半年才慢慢减下来,很是艰辛。”
女人有孕本就辛苦,吃得少了怕孩子瘦弱,吃得多了又担心自个儿走形,过后还得努力减重,当真是艰难!
两人闲聊着,尽管兰容的面上有笑容,但瑾娴还是能察觉出她的神情不太对劲,遂试探着问了句,
“你好像不大开心?可是遇见了明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