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眼不见为净,去了只会徒添伤感。
瑾娴去不了,章彦成只能带着王妃去参加喜宴。
江心月精心打扮,盛装出席,一身紫藤缎地绣牡丹的大袖衫,尽显雍容之态。
到得府门口时,她特地问了句,“王爷,我这身打扮合体吗?”
章彦成扫她一眼,淡声应道:“王妃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道罢他便先行上了马车,自始至终,他都未曾仔细的审视过她。
马车里又是一片寂静,江心月很想问问他,那件事到底考虑得如何,他打算怎么解决?
可若问出口,他肯定会动怒,不许她多管,大约也不会告诉她答案。
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若在这个时候惹他生气,两人再吵一架,得不偿失。
犹豫再三,最终江心月并未提及此事,她打算等章彦成哪天不在家时,她亲自去找徐瑾娴。
一路无话,到得梁王府,便见明兆正在招待宾客,无法改变之事,他也只能笑面以对,不能苦着一张脸,丢了梁王府的脸面。
章彦成是和怡郡王的儿子一起入府的,明兆一看到兰容的哥哥,往事不自觉的浮上心头,他往后瞧了瞧,没看到兰容的身影,忍不住问了句,
“兰容呢?她不来喝喜酒?”
怡郡王世子干咳了一声,“你这喜酒,她怕是喝不惯的。”
一听这话,明兆便知兰容心中仍有芥蒂,不愿见他,所以才不肯出席。
他已然猜到了这种可能,却又期待着奇迹发生,希望她能出现,能见她一面。
可即便她来了又如何?让兰容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拜堂,可能兰容已经不在乎了,但明兆知道兰容就在附近,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思及此,他突然觉得,兰容不来也算是好事一桩,至少避免了尴尬。
眼瞧着他走了神,章彦成近前拍了拍他的肩,“今日是你成婚的大喜日子,往后你便是有妻室的人了,合该敛情收心,善待公主才是。”
明兆勉笑以应,“三哥放心,我懂得。”
所有人都告诫他要与启国公主和睦相处,明兆也明白联姻的意义,所以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今日宾客众多,来的都是皇亲勋贵,明兆将他们带至厢房,而他忙着招呼客人,不便久留。
章彦成尚未就座,便在廊下看到了章彦安的身影。
章彦安打量着荣王的周身,只瞧见荣王妃,并未见到瑾娴的身影,略觉失望。
今日他来赴宴,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见到瑾娴。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瑾娴并未出席。
仔细算算,瑾娴快临盆了,她不出席也正常。
想起一事,章彦安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近前。
实则他兄弟二人每日都会在宫中见面,但除却政事之外,两人几乎不会闲聊,今日章彦安却主动走向章彦成,寒暄了几句,而后又说有件事想请教。
怡郡王世子先行进了厢房,江心月则和其他女眷们一起去看新娘子。
待身边没外人之后,章彦安压低了声问了句,“可有雯玉的消息?她可曾与瑾娴联络过?”
章彦成最讨厌的,便是他唤瑾娴的闺名,怎奈今日是在明兆的婚宴上,他若为此而与章彦安起争执,岂不是扫了明兆的兴?
为了梁王府的颜面,章彦成强忍着没计较,反噎道:“你的妾室,不与你联络,怎会与旁人联络?”
“瑾娴是她的表姐,有些话,她不愿与我说,却愿意跟瑾娴说。”
“瑾娴也在找她,目前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雯玉有身孕一事,是偷偷告诉瑾娴的,在章彦安的认知中,瑾娴应该还不晓得此事,是以章彦成不能贸然询问,只能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旦他质问章彦安,表现出知情的模样,那么章彦安定会认为自己的把柄落在了他手中,会对他更加警惕,甚至有可能对他下杀心!
章彦成绝不会做这种不利己之事,他权当不知情,也没有批判章彦安,转身进了厢房,不与此人过多交集。
未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章彦安不免有些失望。
雯玉居然没跟瑾娴联络过?却不知她到底去了何处?她那么喜欢这个孩子,应该不会将其打掉。
原先她说自个儿养育这个孩子,不让他管,可一旦她生下这个孩子,之后遇到什么困难,又抱着孩子来找他,他能不管吗?
万一被人发现,奏报皇帝,皇上知晓真相,定会谴责他,那他与章彦成的竞争不就落于下风了吗?
私心里,章彦安不希望雯玉带着孩子回来,可他又想知道她的下落,知道她的现状,如若一无所知,她便像是炸药,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摧毁他的一切!
唯有知晓她身在何处,是否还怀着孩子,他才能掌控局面。
只可惜他找了那么久,至今都没有她的下落,他这颗悬空的心石,始终难以安放。
宴席散后,宾客陆续告辞,因着章彦成与明兆是堂兄弟,晚间还有宴,明兆便不许他走,定要他留下,品茶下棋,晚间继续吃酒。
江心月本可留下来,与梁王妃等女眷一起品茶闲聊,在这种场合,章彦成也不可能赶她离开,但她转念一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遂找了个借口,说自个儿喝高了,有些头晕,想回府休息,而后便独自乘坐马车离了梁王府。
章彦成则留在了这儿,打算用罢晚宴再回去。
回到荣王府的江心月并未回沧澜院,而是询问下人,徐瑾娴的去处。
下人只道瑾姨娘才午歇醒来,去了后花园赏花。
于是江心月拐了弯,去往后花园中。
彼时瑾娴正坐在凉亭中赏菊花,等她瞄见王妃的身影时,她不禁心头一惊。
直觉告诉她,王妃主动来找她,应该没什么好事,她很想避一避,可王妃已到跟前,她若在这个时候离开,未免显得太过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