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kindness所站的位置,只见kindness正拼命地在挖地上的泥土。那泥土像是这几天刚动过的,还有翻新的痕迹。
于是二人互看一眼,点头会意,一起和kindness将泥土挖开。
几分钟后,两人赫然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杨排风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尸体,瞬间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头晕目眩,被吓得有点视线模糊了。
刘皓南见她如此害怕,便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你退后,不敢看就离远一点。”
杨排风怯怯地回道:“哦。”
刘皓南来到尸体旁边,蹲下查看一番,“看起来是一名男性死者,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脸都被人划破了,不知道是谁。看来只有打电话报警了。”
像这种命案,他们这种小地方的警察局是无法侦破的,必须得叫法医来。
于是刘皓南打给了西九龙刑事侦缉科的人,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刑事侦缉科接到报案便立即调动人马,火速来到了离岛。
杨宗保是此次案件的负责人,也是刑事侦缉科的督察,所以他也跟着来到了离岛。
杨宗保一行人来到案发现场,法医也到了现场,正在对现场进行排查。
杨宗保找到法医询问道:“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
法医郑明拿着几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几件相关证物,“杨sir,死者是名中国籍成年男性,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夜晚12点左右,死因应该是受到多处刀伤失血过多而亡。这里面是这起案件的证物,有一块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衣服碎片,还有死者的指甲残留物,还有一些我们还没详细检查过,需要将尸体和证物带回去查验清楚,再做断论。”
杨宗保严肃地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杨宗保和法医聊过后,又走到同事身边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警员回答:“是一名岛上的游客和这里的巡警最先发现的,他们就在那里。”他说完,顺手指向后面坐在大石头上的杨排风和刘皓南,刘皓南还非常关切地抱着杨排风不停地安慰她。
杨宗保感到惊讶,他没想到自家小妹竟然是第一目击者,而且还是和那个十分讨人厌的黑心律师在一起。这两个人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杨宗保带着疑虑来到二人面前,“小妹,你怎么在这儿?是你最先发现死者的吗?”
杨排风身体还在忍不住地颤抖,她闻言抬头看向她二哥,一见到自己亲人,便激动地扑进了杨宗保的怀里,哭泣道:“大哥,太可怕了!那个人的死状太恐怖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死得这么惨的人。”
杨宗保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了,你别怕,一切有我在。你还说你以后要进我们刑事侦缉科呢,居然看到尸体就吓得打哆嗦,那怎么行?”
杨排风听他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有点胆小怕事,便强撑着心中恐惧,起身回道:“嗯,我不能害怕,我得适应这种情况!不然以后当不了一个合格的警察了。”
“是啊!再说,有你二哥保护你,你怕什么?”
杨宗保话音刚落,又瞥见到了一旁的刘皓南,他不禁疑惑问道:“小妹,这个黑心律师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出现在山顶?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他们两个不是向来水火不容的吗?
杨排风看了眼身后的刘皓南,慌张地解释道:“那个说来话长,总之的确是我们最先发现死者的。”
杨宗保带着质疑地眼光看着这两个人,“你们两个很可疑!”
杨排风慌乱道:“什……什么可疑?我们又没杀人!”
杨宗保微眯双眼,死死盯着两人道:“嗯,的确很可疑!你们不会是在拍拖吧?”
杨排风和刘皓南同时错愕地看向对方。
“我和他?”
“我和她?”
说完都鄙夷地嫌弃对方,“咦……”然后一起打着冷颤。
杨宗保见他们二人这么嫌弃彼此,感觉他们应该不是情侣关系。
“既然你们不是在拍拖,那你们怎么会一同出现在这里?”
杨排风回道:“这个一两句说不清楚,等回去了再详细告诉你。”
杨宗保也同意,“好,那你们和我们回去录下口供,正好可以说明一下你们怎么会一起来到这里。”
“好。”
刘皓南只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众人便一起回了西九龙警局。
杨排风将他们见到死者的整个过程都向警方叙述了一遍,警方也将她的口供记录了下来,刘皓南的口供和她基本一致。
杨宗保看了看他们的口供,这才明白他们二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原来赶情这两人是冤家路窄,刘皓南竟然就是排风上次救的小狗的主人。
搞了半天,这两人还有这种奇妙的缘分,还真是和大姐说的一样,千里姻缘一线牵。
只是这刘皓南的品行,他还是不太认可,毕竟是之前和他们作对的人,他对他还是心存防备的。
杨排风和刘皓南几乎同时从审讯室出来,杨排风看到他就立马变了脸色,转头冷哼一声从他身边走开。
刘皓南出声唤住她,“喂!杨排风,虽然之前我们有很多不愉快,但还是得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kindness!”
杨排风以为自己幻听了,她惊愕地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刘皓南有点不知所措地重复了一遍,“谢谢你,多谢你上回救了kindness!”
杨排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毒舌龟毛男,居然有一天也会说这种感激的话,她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呵呵呵,居然从你嘴里说出这种话来,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不过,既然你都说出口了,那我也得回复你。不用客气,这是每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做的事。”
刘皓南见她没有再骂自己,便走上前去伸手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和解了?”
杨排风打掉了他的手,“想得倒美!之前的事可以不追究,但你打电话投诉害我被调到离岛的事情,我可没有忘记。就这样轻易原谅你,那我就真的是痴线了!”
刘皓南没想到她还挺记仇的,但那也是事实,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那他就再等等好了。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见刘皓南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杨排风觉得他还是那个死德行,幸好没有原谅他,不然自己多吃亏!
一天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杨宗保手下的警员拿着检查报告过来,向他汇报,“头儿,结果出来了!死者名叫陈大力,45岁,是离岛的原住民。还有,他抓着的那块碎布是纯棉材质的,上面有蓝色玫瑰印花,看起来应该是从一个女人的衣服上撕下来的。死者手指甲里有一些泥土,具体是哪里的还需要时间检测。至于凶器,应该是类似于水果刀之类的尖锐物,不过凶器还没找到。”
杨宗保点头回道:“好,知道了。那你们继续查找其他相关线索和资料,不能漏掉任何有用的信息。”
“是的,长官!”
杨宗保和部门同事一起又去了离岛调查案件,挨家挨户的去询问,但却收效甚微。
杨宗保和两名同事都累了,便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休息。
大安开口说道:“头儿,都问了一天了,还是没问出点有用的线索来,今天又白干了。”
“不急,查案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如果太顺利了,那不显得我们刑侦科太无能了吗?”杨宗保说完,向大安甩了个自信的眼色,示意不用太在意。
大安立马会意,笑道:“哈哈哈哈,还是头儿厉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宗保莞尔一笑,“你少拍马屁了,我又不是大sir,你没有必要拍我这种小职员的马屁。”大sir就是西九龙警局的总警司。
大安可不这么认为,“头儿,大sir当然得说好话了。不过我更喜欢跟着你查案,你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有你在,我们这几个人才有主心骨。你的头脑也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最精明的,每次有什么复杂又难破的大案,都是你第一个侦破的。我们还是需要多向你学习才行!”
杨宗保听到别人这么夸他,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不过表面还是谦虚地回道:“呵呵,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都是大家一起合作的结果。”
小安接着出声,“头儿,你还真是谦虚,这西九龙警局,谁不知道,你可是我们警界的明日之星啊!这些年,你侦破了这么多起案件,你一个人的战果可抵他们重案组一年破获的案件数了。”
杨宗保听到小安这夸张的马屁,忍不住笑着摇头,“小安,我还以为大安已经很会说话了,没想到你也学会了他这一套。是因为你们是双胞兄弟,才被他传染了吗?”
小安眼露崇拜之光,“头儿,我可没有瞎说,这些可都是事实。我和大安不同,他是典型的马屁精,我向来不会撒谎,只是实话实说。这些事,我们西九龙警局里的人都知道的,我们还在一起统计了一下这些年你侦破的案件数量,和他们重案组的案件数量,的确是没有你的多,这可是有理有据的!”
杨宗保见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便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还是办案要紧。
“好了,别闲聊了,还是报案要紧。刚刚我们已经问了陈大力的老婆,看她那样,好像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还处于痛失亲人的伤痛之中,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我们还是接着继续寻找别的线索吧?”
大安小安一起点头回道:“好!”
“那好,我们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杨宗保说罢,便站起身走到了前面。
后面两人随即跟着起身,跟着他继续追查线索。
杨宗保三人来到了陈信家里,此时的陈信正在和他那离家出走的老婆拉扯着。他们女儿在极力劝说他们,小宇则在一边吓得哇哇大哭。
陈信正红着双眼拉着郭嘉丽不让她走,“你又想去找那个野男人是不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郭嘉丽想推掉他的手,却奈何力量不如他,“你放开我!你一直都是疑神疑鬼的,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你快放手!”
陈信大吼道:“不放!我是不会让你再去找那个野男人的!休想!”
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正在大声争吵着,陈莹试图阻止他们,“爸妈,你们不要吵了可以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你们吓到小宇了!”
一听到小宇被他们的争吵吓哭了,两人心生愧疚,随即停下了争吵,但陈信还是没有放开郭嘉丽的手。
郭嘉丽还在喊着,“你快放手!”
“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就会离开我,离开这个家,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们的!”
陈莹也劝她妈,“妈,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们?我和小宇还有爸都很想你!”
陈宇闻言擦了擦眼泪,来到郭嘉丽面前,伸出肉肉的小手抓着她祈求道:“妈,你不要小宇了吗?你是要离开我们了吗?小宇不想没有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
陈莹附和道:“是啊,妈,别走好吗?我们都很需要你!爸也一样。”
郭嘉丽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眼中有些不舍、无奈、纠结。
“小莹,小宇,妈也不想离开,可是妈和你爸之间的问题你们不懂,而且妈还有事情要解决,所以,今天妈还是得离开。”
陈信听到她还说要离开,忍着心中的愤怒,手上抓着她的力道也更重了。
“你说什么?你还要去找那个男人?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吃回头草?难道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绝情?难道你都没有心吗?”
郭嘉丽眼中闪过一丝痛悔,但不知那是因为什么。
“陈信,你不相信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是你一直疑神疑鬼的。你再这样,我根本无法和你待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你……”
杨宗保几人看他们僵持不下,便出声打断他们的争执,“咳咳,打扰一下,我们是西九龙刑事侦缉科的警察,我叫杨宗保,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向你们询问一些有关陈大力被害的线索的。”杨宗保边说边亮出身上的警员证件。
屋内几人见有警察上门查案,不想家丑外扬,便收拾好心情去迎接他们。
陈信露出热情的笑容来到杨宗保几人面前,急切地伸手与他们握手,“警官,你们好,我是陈信,你们今天来我家是要调查什么事情啊?”
杨宗保和他握了手后,回道:“陈先生,我听说你和陈大力从小就认识,你们两个关系很好,那你知不知道他生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陈信思索片刻后回道:“我和大力的确是从小就认识,我们是一个宗族的。我们离岛多数人都姓陈,所以我和大力还有其他一些陈姓的同辈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大力的性格比较急躁,有时候说话有点油腔滑调的,平时喜欢拉着我和别人一起打打牌什么的,不过倒也没见他得罪过什么人。大家都是多年的亲朋好友了,吵吵架过后就忘了,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不至于杀人。”
杨宗保认真地听他叙述着他与陈大力之间的关系,但也没忘观察他老婆郭嘉丽的神情。
郭嘉丽似乎在听到陈信说陈大力没有得罪人的时候,脸色突的一变,有惊恐还有怨恨,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了。
郭嘉丽的眼神只一刹那的功夫,陈信没有看到,但杨宗保可是尽收眼底的,任何与案件有关的可疑信息,他都会观察得细致入微。
杨宗保察觉到郭嘉丽的不对劲后,便对陈信说道:“好,我知道了。不过出于对案件的严谨态度,我还想再问问你老婆。”
陈信听到杨宗保要问自己妻子问题,心中担忧,郭嘉丽也感到异常紧张,下意识的就躲到陈信身后,这时的两人倒是没了之前那剑拔虏张地氛围。
陈信将郭嘉丽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对杨宗保说道:“警官,我老婆她和陈大力很少接触,她还没我清楚,她胆子又小,你就别为难她了吧?”
“陈先生,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任何与案情有关的人或物,我们都会仔细盘查,在案情没有侦破前,任何人都可能有嫌疑,这点我希望你们清楚。”
陈信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就算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看电视剧里的情节也会知道的,所以,他还是无奈答应了杨宗保。
“嘉丽,警官说这是例行公事,你别怕,警官就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如实回答就好了。不要害怕好吗?”
杨宗保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情形,陈信刚刚的态度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此时眼中的柔情,明显可以看出他对郭嘉丽的感情很深,那他们刚刚是在为什么事争吵呢?
杨宗保也好心安慰,“对啊,我们只需要问几个和案件有关系的问题就行了,不是说你就和这起案件有关。”
郭嘉丽带着紧张地情绪点了点头,“好,我回答你的问题。”
“嗯,陈太太,请坐,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陈信闻言,扶着郭嘉丽坐到椅子墙,杨宗保也跟着坐到他们旁边。
“陈太太,我想问你,前天晚上12点左右,你人在哪里?”
郭嘉丽听到他的问题神色慌张,她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别人问她什么,她都会如实相告的,但刚刚她的眼神闪躲,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她结结巴巴地回道:“前……前天晚上,我……我在自己家。”
杨宗保看她极度心虚地表情,对她更是心生怀疑。
“陈太太,那天晚上你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吗?”
“没……没有,我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过。”
陈信见她紧张,便搂着她的肩对杨宗保说:“警官,那天我太太的确没有出去过,我可以作证!”
杨宗保半信半疑地说道:“哦?是吗?你真的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她一刻也没离开过家吗?”
“对啊,那天我和我老婆一起睡下的,一整晚都没出去过。”
“你就这么肯定她没有趁你睡着的时候离开过家吗?”
“……”陈信其实也不敢肯定。
陈信向来睡得熟,那天又喝了点酒,倒到床上就睡着了,根本无从知道郭嘉丽是不是一整晚没离开过他。
杨宗保语气严肃地说道:“陈先生,陈太太,你们应该知道,在法庭上是不能给假口供的。到时候要是查出你们有谁说了谎的话,可是会坐牢的!”杨宗保故意说得很严重,就是想扰乱他们的心神,让他们害怕。
陈信此时也不淡定了,眼神也变得有点慌乱。
“额,反正从我睡着到醒来,都看到我老婆睡在我旁边。至于她晚上有没有起来上厕所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小宇听到他们的对话,走了出来说了句,“爸,那天晚上我看到妈妈一个人出去了一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陈莹见状,赶紧捂住陈宇的嘴巴,小声对他说:“小宇,别乱说,你这样会害了妈的!”
陈宇不知道他姐为什么这样说,但既然姐姐这样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的,他听她的就好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嗯”了两下。
郭嘉丽听到自己儿子说看到自己那天晚上出去了,更加六神无主,手紧紧地攥着陈信的手不肯放,她自己和陈信的手都被她攥得发白了。
杨宗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她明显是心虚了,她非常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