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枣子的时间一晃而过,许挽挽从树上爬了下来。
看着地上满满两筐枣子,许挽挽抓起枣子,激动地往厨房跑。
应恕追了上去,制止她的动作。
“挽挽,枣子上喷了药,你不能吃。”
“昂?”
许挽挽的兴奋肉眼可见消散,黑色瞳孔直勾勾盯着应恕。
小奶音嘹亮且气愤。
“你最好是在骗我!”
“没。”应恕把许挽挽手里的枣子抠出来,“不骗你。”
许挽挽磨牙,作势要揍应恕,但见他不躲,索性哼唧两声,放下了手。
这边动静刚消停下来,院里便传来了老村长的声音。
“村里土地那事儿商量的怎么样了?”
戚琉璃这才想起这件事,赶紧拒绝,“租地这事他没答应,说是以后有用,麻烦村长跑一趟了。”
闻言,村长脸色直接难看,他收了钱才来当说客,现在没能成功游说,他拿的钱岂不是要退回去?他的名声又该放到哪里?
“小戚啊,这事儿得跟褚和多商量,你们也不住在村里,那地留着也没用……”
“村长叔,我们真不打算租出去。”
戚琉璃好说歹说才将村长送走,但村长明显没有放弃。
临近晚上,许褚和带着许承回到小院,许挽挽啪啪冲上去,往许承怀里钻。
“怎么了?”许承有些好笑,许挽挽虽然黏他,但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
许挽挽仰着头,小手戳了戳许承的胸口,小声道:“哥哥,你好像要碎掉了。”
许承一怔。
这么……明显吗?
国庆假期转瞬即逝,最后一天晚上,许褚和跟戚琉璃商量许承转学的事。
“省城?那么远?”戚琉璃眼底心疼,“小承才八岁,一个人在外地多害怕!”
“他聪明,最好还是不要浪费天赋。”许褚和云淡风轻,目光扫过应恕和封沥,“小恕和小沥智商不比小承低,可以一起去省城做个伴。”
还不等戚琉璃骂出声,许褚和就又道,“我有个朋友在省城的学校做主任,可以帮忙照顾。”
“可是不能总麻烦别人啊。”戚琉璃拧着眉头,可心底也在纠结。
她不想耽误孩子,可也不想让孩子这么小就离家太远。
“听听他们的意见,或许他们愿意去呢。”
许褚和轻声安慰戚琉璃,眸光暗暗威胁三人。
许承倒是心甘情愿,“妈妈,我愿意的,而且我也能照顾好应恕和封沥。”
他很清楚许褚和把应恕和封沥一并送走的原因——离挽挽远点。
“我呢我呢?”许挽挽扬着小手,眼睛锃亮,“我也去吗?”
“你年纪小,在家玩吧。”许褚和给许挽挽夹了一根羊排,“吃饭。”
许挽挽不服气‘哦’了一声,眼巴巴望着暗潮涌动的餐桌。
吃过晚饭,许挽挽扒拉自己的小漂亮们,选出三个古银色戒指,送给三人。
“快戴上,能保平安。”许挽挽催促,小手推搡许承,“哥哥,你的戒指最粗,可以保好多次平安。”
许承瞅着掌心硬币大小的戒指,有些迟疑,“挽挽,我们……戴不上吧?太大了。”
“能戴哇。”
许挽挽抓起戒指,攥住许承的手,直接塞了进去。
戒指在触碰到许承手指时,散发浅浅的蓝色光晕,逐渐缩小到合适的大小。
如法炮制,应恕和封沥手上的戒指也是如此。
“大漂亮,一定要好好吃饭。”许挽挽窜到应恕面前叮嘱。
等到应恕乖乖弯眸应下后,她又转头看向封沥。
“封沥,你也是。”
封沥翻了个白眼,“敷衍。”
应恕和许承冷冷盯着他。
封沥立马改口,“咳,我是说我知道了。”
“挽挽,出了家门,不要向任何人展示你的特殊。”许承蹲下,认真叮嘱许挽挽,与许挽挽如出一辙的深黑色瞳孔印上担忧,“否则,你会成为一件被争抢的‘宝物’。”
许挽挽点点头,她好不容易才成为人,才不要再次成为展示架上的宝物!
*
送走许承三人,小院恢复清净,许挽挽的日子倒是无聊起来。
几场秋雨哗啦啦下,转眼便进入了穿薄棉衣的深秋。
“张翠花死了!”
这个消息是村长带来的,他收了季家的钱,一直在游说许家租地,奈何许家一直不松口。
直到深秋,张翠花死亡,村长像是想通了什么,没再劝许家租地。
随着张翠花的去世,许家村的不愉快也被沉埋。
戚琉璃有些感慨,但到底没去参加葬礼。
戚琉璃拉着许挽挽去百货商店买冬衣。
“挽挽,这件红色的喜庆,喜欢吗?”
戚琉璃把红色棉衣套在许挽挽身上,让她对着镜子自己看。
“妈妈,这里加小珍珠,会漂亮。”
许挽挽小手一指,在领口处比划了一道。
在戚琉璃身边熏陶,许挽挽逐渐提高了对衣服的要求。
不漂亮绝对不穿,漂亮的衣服还要再改。
许褚和时不时拎着她咬牙切齿,感叹越来越难伺候。
“确实可以。”戚琉璃思索一下,眸光晶亮,“我们挽挽真有设计天赋,如果你爸爸开的是服装厂,咱们母女俩高低得是首席设计师。”
许挽挽傲娇点头,“当然!”
“再试试这件黄色的棉马甲,也好看。”
戚琉璃和许挽挽一边选,一边让售货员帮忙装上。
售货员乐得嘴都合不拢,“一共一百八十三,抹个零,付一百八就行!”
戚琉璃也不含糊,拎着衣服,牵着许挽挽继续逛。
“买点布料,妈妈给你做一身冬天的睡衣怎么样?”戚琉璃低头。
“好!”
许挽挽十分给面子。
“做小动物睡衣好不好?乖乖的小兔子?做两只小耳朵?”
许挽挽连忙点头,抑不住的期待,“昂!妈妈,做三件,我们一起穿叭!”
“好啊,等爸爸回……”
“便宜点!再便宜点!我可是买了两件!”
暴躁的声音打断了母女俩的交流,二人望向刚才付款的柜台。
是村长的家的、大儿媳妇,钱英,她正带着双胞胎女儿买冬衣。
一件是许挽挽试过的红色那件,另一件却是最寻常的蓝色碎花大棉袄。
皮肤偏白的女孩抱着红色棉外套,皮肤偏黄的女孩抱着蓝色碎花大棉袄,一模一样的长相,完全不同的待遇。
“刚才那女的买衣裳,你就给抹零,我买你怎么就不给抹零?你是不是瞧不起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