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玄容九从楼梯上面带笑容下来,抽烟的娄二爷抖了抖手里的烟筒,慈爱看过去。
“玄丫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些贴心话想跟你说的。”
娄二爷是个精瘦小老头,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在玄容九身上打转。
娄迦南还在山上学艺时,娄家家事都是由娄二爷安排。
玄容九跟他也打过不少交道。
“玄丫头,今日可有空?”
玄容九坐在一旁,双手交握:“待会要去公司一趟。倒也不是什么急事。”
言下之意有时间。
娄二爷欣慰抚须,浅笑嫣嫣:“玄丫头,你爸妈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看不如早点叫他们回来,大家聚一聚吃个饭?”
吃个饭叫长辈?
玄容九稍微一思索,便明白了什么。
她不急不缓拿起桌边的茶水饮了一口,娄二爷见她面色淡淡,心里琢磨不定。
“你爸妈可是有什么难事?”
玄容九看向茶杯里漂浮的茶叶,语气淡淡:“他二老全球旅游,说是要度甜蜜的二人世界,实不相瞒,我也有一年多没跟他们联系了。作为小辈,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娄二爷脸上的慈祥和蔼的笑容微顿,声音提了提:“玄丫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他们怎么都不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也知道,我们娄玄两家向来和睦,你是玄家唯一的女儿,我家家主也是娄家唯一的儿子……”
“娄二爷。”玄容九打断了他的话,抬眸看他:“如果我没记错,五年前,娄迦南亲口毁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五年前,娄迦南已经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娄家逼迫要他跟玄家联姻。
那时的娄迦南在山上还未学有所成,一门心思在法术上,哪儿会愿意下山娶媳妇?
他亲口所言,此生不会嫁娶,一心追求大道,玄娄两家不必婚嫁来往。
娄二爷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暗骂一句,眼神不由地犀利:“玄丫头,南儿当年年岁尚小,他能懂什么?你我娄玄两家几千年来的姻亲,可不能因为一句戏言就断了啊。”
“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玄丫头,你可以去问问你爸妈,他们定然也是赞同此事的。”
玄家二老当然会赞同。
他们从未想过要跟娄家决裂。
都是娄迦南一门心思断绝两家姻亲。
可凭什么,娄迦南想断就断,想结就结?玄家是他娄迦南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东西吗?
玄容九脸上带笑,眼中却没有温度:“娄二爷,现在提倡男女平等,自由恋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对我可没用。”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
娄二爷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整个人透露出一丝上位者的强势。
“更何况……”玄容九像是没看见娄二爷难看的脸色,继续甩锅:“您这次前来,娄迦南知道吗?他可不一定会同意。”
娄二爷面色一凝,不急不慢开口:“玄丫头,南儿他不懂事,常年在山上不食人间烟火,哪儿懂得我们世家的弯弯绕绕?他不懂事,你怎么也学他?玄家在你手里这些年我也是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孩子。”
玄容九挣钱的手段让人眼红,可她颇有手段,常人也不敢跟玄学大佬作对,一时风头无两,A市哪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不识玄容九?
要是娄迦南能娶了玄容九,对娄家可是莫大的好处。
“你这般能干,定能成为南儿的贤内助。”
玄容九听了想笑。
贤内助?
她好好的总裁不当,去当一个破落户的妻子?
娄家现在什么情况,她又不是不清楚。
娄二爷打的好算盘啊,要自己堂堂玄氏总裁低声下气伺候一个目中无人的男人,还要自己倒贴钱给男方整个家族。
玄容九叹息一声:“娄二爷,你是觉得以我之能只配屈居娄迦南下?”
娄二爷满脸震惊:“玄丫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满脸不解:“自古以来,女子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有何不对?你毕竟是个女子,没有男子护着你,成何体统?”
“大清不是早亡了?”
娄二爷一脸不可置信:“玄丫头,你被这个社会带坏了!”
他愤愤摸了摸胡须:“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容易招惹是非,你若是嫁给南儿,有南儿在,谁敢说你的不是?”
玄容九轻笑出声:“是么,我当上玄家家主这些年,倒是第一次听说,没有娄迦南,我玄容九一事无成。”
娄二爷被这话气的差点噎住。
玄容九需要靠娄迦南吗?
完全不需要啊。
人家年纪轻轻把玄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让玄家钱财名誉在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娄家呢?
娄家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
相反,他们娄家更需要玄家的帮助。
娄二爷面色一沉,但他还是控制住了发怒,想在言语上打压玄容九。
于他而言,玄容九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个女子。
他常年穿着打扮复古,压根不接受新社会的思想。
男女平等?
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再高当然不能高过丈夫。
他心里这么想,但也不会这么说。
他斟酌开口:“玄丫头啊……南儿是个很好的孩子,你这般优秀,也只有我家南儿与你相配。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结婚吧?”
玄容九将茶杯放下,浅笑:“娄二爷说的是,我这般优秀,一个男子怎能配得了我?”
娄二爷还没反应过来玄容九什么意思,她眉眼弯弯:“所以,我恐怕要让娄二爷失望了,其实我身边已经有人了。我与他们倒也算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你身边有人了?我怎从未听说过?”娄二爷惊讶出声,他一直关注玄容九,特别是她的私生活,没听说过她跟哪个男子暧昧不清啊?
“等等……”娄二爷面色青紫,颤抖着手,指着玄容九:“他……们?”
玄容九微笑点头。
娄二爷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他气的将烟筒狠狠在桌面一敲:“混账!女子怎可侍二夫?你简直把你玄家的脸都给丢尽了!是谁?竟敢跟娄家作对?”
娄家跟玄家的姻亲在圈子里是众人皆知的,谁敢在太岁爷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