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武回宫,提供新的消息给皇后:“奴才得长公主的旨意前去监督福乐公主,发现她杀子嫁祸嘉章侯。”
关于他是怎么发现的,第一点是在嘉章侯府前闭门羹再到董氏的姗姗来迟,意味着两人之间关系不和。要是真是一家人怎么不进一家门,还有董小姐说过的对不起不就是林杳和董荃矛盾的起始点?
第二是林杳是和长公主殿下去隔壁易府的,深夜没有一起回宫不就是有大事要办?要是不重要还为什么要拉上旁人一起参与,不就是为了有人证来证明着这件事的真实性。
第三,她的团团没有养在膝下也没在侯府里,母女情深和父女情深不是很奇怪?虎毒食子,况且又不是亲生的孩子。而林杳的身边护卫和嬷嬷都待在郊外山庄,恰恰是她重视这个没有血缘的女儿。但是如果名义上的夫君杀了名义上的孩子,仅是杀一送一就足够有杀机存在的理由。
四呢,引着找奶娘,茅厕女尸早就会凉透的。而召集人数清点,不就是为了人多眼杂地以谣传谣。第二日,山庄的奴仆全杀不过是为了让成为一桩悬案。
詹武又理清思路,刚才第四点错了。林杳嫁祸,不过是拿捏着人的心理。一开始就是算计所有人,·要是说林杳对董笙是甜言蜜语的哄骗,再光明正大地收买嘉章侯府的士兵,而外出的嬷嬷是整条线必不可少的一环带来最有权威的太医,还有着那三个侍卫也是同谋。从进山庄开始和离去山庄后都一直维护着董荃不就是为了打消疑心,让董荃来怀疑杀害团团的人可能是林杳也不一定是林杳。
如她所想:“皇后娘娘,铁轶军不能落在藩王名下啊。”
江意筝深思后,讲给詹武听:“用你教?”
她抬手动了动,让詹武立刻滚出去。在政治的国事上,反贪反腐的国策触及到阶级贵族的利益。而江家成为第一个倒霉的不就是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的吗?要是蔺嵘还想维护王权统治就只能主张拥护中央集权,削弱藩王的地方势力来达到君主专制。
唤着:“樊岑,让礼部的诰命夫人吹枕边风。”
樊岑问:“太子殿下才被释放,要是礼部这时候推荐册立庶子为王的建议,不就是做实了夺嫡吗?”
江意筝道:“城门那批庸民还活着?民间要是有位贤德的皇子广做善事那可就有意思多了呐。”
为什么要帮着小子称王,不就是为了让老子猜忌嘛。
江意筝再问:“余妃不是重视这一胎又想生个儿子吗,让她的大儿子杀了二儿子。一定生不如死,也会死不如生。”
在刚经历过禁锢宗人府,江意筝抓紧部署着政治阴谋。军饷的案子还没有结束,西南水灾下的三国民不聊生。正是扳倒皇帝的好时机,她怎么能落后藩王一步呢?
殿外的詹武在和王吉说话:“庄子上掉屎坑的女人还记得吧,她家的男丁很多啊。”
王吉恭维着:“懂的,宫中缺人手打杂。”
樊岑要想做好这一件事,能用自己的人手吗?当然是攻心计啊,让二皇子主动做出一系列的举动,只需要逼一逼人就够了啊。
在没有任何准备下,樊岑是不需要立刻行动的。这一次,派着太后宫的亲信和皇子宫的亲信交接。
皇后深藏的耳目是时候派上用场,薛尽讨了嫌也没在朝雾宫站不住脚。相反,余妃娘娘更是督促着好大儿努力用功。
蔺栈的手指触碰过一排排的书籍,查找着想要看的一本。可是按照列表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有些不耐烦地吼:“母妃又送什么汤水来了!”
薛尽回复:“是大人传信。” 他低头不目视,双手奉上。
蔺栈手臂往后边伸,继续用左手来划过书皮。接到信封后,先不找书。哪怕此刻有些气恼,也没有撕破家书。
薛尽瞧着二皇子不生气了还有些喜悦,这时候他会提出很是敏感的话题吗?当然是:“余妃娘娘派人来过,奴才实在是搪塞不了。”
此刻,外边的太监在催:“薛公公。”
蔺栈快步地前往后宫,
至于二皇子过了冠礼,为什么能自由出入后宫,是因为他还是皇子啊。皇嗣居住的地儿是和妃嫔居住的地儿隔绝开的,皇宫里那么多宫门并不是条条都是路通。
星恒坐在木凳上,手里的力道很是轻。为着躺在床上的余霞捶打着后腰。她听到:“二皇子驾到。”星恒停下了手里的玉柄,亲自去门口迎接着主子。 余霞被宫女扶着到了梳妆台边,整理着衣裳和发髻。
余霞照着铜镜里丰盈的姿态,有些皱着眉。女子爱美,身为母亲也会在意着外表的整洁。
蔺栈请安,余霞笑嗔道:“好孩子。”
除了星恒外,所有人都出去。余霞还是谨慎些地说:“都是母妃不好,连累你受苦了。”
虽然人生下来并不是只要读书的,但是日日地听到劝说也会心累。蔺栈怎么还有怪母亲的意思,立刻接上话:“儿子不能给母妃更好的生活,是儿子没本事的。”
余霞打断:“不许这么说,我的儿子是最有用的。”
蔺栈眼神坚定地看着母亲,她往屋外看去一眼。余霞先伸出手,蔺栈知晓后,指尖触碰母亲的手心,写下想要表达的话。
这样的举动不是很奇怪,这座宫殿里住着又不止一位妃嫔。要是想要在深宫里活下去就是少说多学,而不是说着没必要的话砍着很是多余的头。
怀胎的女人本是疲惫的,这时候强撑起来的精神。说话:“栈儿,去送寿礼给舅母。”
余霞嗅着香气,味觉闻到了柠檬香。蔺栈察觉到,问着母亲:“您传太医来看看。” 余霞的胎,是三月有余。她还是摇了摇头,随后说着:“不用。”
蔺栈想要告退,却听到:“贵妃驾到。” 避嫌地出去正殿,偏偏章兰幽非要留住人。虚情道:“二皇子,怎么来看了您母妃见了本宫就要走了呢,是本宫打扰您尽孝了?”
香料是用水来浸染到二皇子的衣裳,所以弑母的好大儿怎么能走了呢?
余霞当然不会看着章兰幽来欺负好不容易掉下来的一块肉,维护着:“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儿大避母。更何况二皇子并非您的儿子,怎么能不顾人伦道德亲近您?”
章兰幽抢子不成功,自然是提防着余霞有一天真的成为新帝的亲母。在这宫里,谁没个眼线盯着啊。
墙透风……
“记得,是你说过,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章兰幽止不住怨气,好久未见的质问。
余霞情绪起伏很大,火气大地说::“怎么,你的潇潇儿也告诉了你?”
蔺栈自然是不要母亲出事,立即决断着:“传太医。”
余霞不想儿子受害,独断着:“不用。” 似乎是声音有些大,她又细语来哄着:“栈儿,回去读书。”叫一声孩子的名字,是母亲没有说过道歉的话。
蔺栈屈服,先道歉着:“母妃,儿子回去了。您多多顾着身子点,少生些没必要的气。”
蔺栈带着太监离开,到了宫外。找了很安静的地儿,马车缓缓地停止。蔺栈下了马车,准备感谢着薛尽。他的情绪再也不稳定,握紧了很久的拳头撞击着薛尽的脸。很简单啊,不爽就扇。
薛尽敢还手就是不要命,委屈地抱着头。
他本来是喊出贵妃的名字,又觉得不是很适合轻易卖主。更何况现在说出去了也没有多大的效果,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其实,薛尽也不知道章贵妃的闺名啊。还是,哭喊着:“奴才错了。”
蔺栈想通,是薛尽先是来提醒着要去拜见母妃,再有着旁人的二次提醒。再结合着异香染衣,贵妃很快就来到了宫中。就是薛尽,他还是太暴露了动机。
放纸鸢那天,就是一个警告。没想到薛尽还是学不会聪明,还是自作聪明地利用着没有味觉的弱点来陷害着他的亲母。
蔺栈的心在一瞬间落空,遗憾地说出了:“你和你弟弟很久都没有见,选个好日子让你沾沾喜事。”
薛尽傻傻的神情看着他,又无法摆脱这该死的命运的一说:“您的弟弟成为太监,也是好事吗?”
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思考。
皇子也会成为太监吗?但是比起皇子成为太监,太监成为皇子更有难度。蔺栈似乎是动了怒,只想要赢了口舌之争地讲:“你的九族男丁,都会成为太监的。”
薛尽无法反驳,总不能讲:去你的乌鸦嘴,你才全家没真男人。
薛尽该沉默的时候沉默,他知道蔺栈不杀的原因是不惊动着暗处的敌人。
为什么刚才不反驳而是直接认罪呢,只要贵为皇子的人用着无上的权利来捏死一个无名无姓的人真的很容易。哪里有天衣无缝的计划呢,贵妃既然能知道余妃有孕,也知道衣料染香。二皇子要想知道很难吗?
当然到尚衣局查不到就查着任何经手过衣裳的宫人,也不一定就会查到他的身上。可是,二皇子都动手了啊。还能玩撒谎那套吗?死不承认很是有骨气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薛尽要骨气做什么。
蔺栈来到户部右侍郎的府邸,也是舅舅家。在快到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位姑娘!
姚桃鸢是姚石愈的女儿,很是热情地大喊:“二皇子,还记得姚桃鸢吗?” 她是刻意遇见,当然是要好好让他再次记忆深刻。
在人来人往处,大喊出闺名。来余府送礼的外人很是觉得这女子很是行为不检,
姚桃鸢收到蔺栈一封亲笔所写的书信,正是来赴约。两人的脚步都加快,不过两人目的不同。
她迈动脚步只是为了追逐着他的身影,隔着几步之差又仿佛是有千万里。
他从未正面走来过,姚桃鸢脸上是毫无波澜可满心都是如同奔流不息的河流一样波涛汹涌。追人的勇敢只有等来蔺栈的背影,在人群中寻找着他的身影总是好容易。
姚桃鸢还是觉得距离有些遥远,再走近一些。可是想说的话都是考虑了好久才觉得要不要说出来,又仿佛知道答案地讲出来:“我只说一句,很喜欢你。”
姚桃鸢从开始到结束也没听过他说过一句话,
蔺栈听不见声,他的眼光偶尔落过她的身影,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可以做个盲人也好。擦肩而过时,没有给过余光留给路人。
喜欢真的很没用,
比起蔺栈的声音,她更熟悉着蔺栈的步态。表明后的不清不楚,是说出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或许,他从没承认过有位朋友叫姚桃鸢。做过最默契的事儿是,启齿过深藏的心事,这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儿。
蔺栈从没把这事儿当一回事,小玩笑话没必要太当真。很早以前就保持距离了,每天都有很多过路的人。
姚桃鸢带着卑微走向必经之路,并不是有勇气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余回软看向隔座而坐的蔺栈又看向明目张胆地靠近的姚桃鸢,很会说话:“姚小姐诶。”
男女不同席,是姚桃鸢失了分寸。她有过几次偷偷看着蔺栈,害怕着没有好好道别就会再也不见。
话听进耳朵,人儿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姚桃鸢都很勇敢了,不妨再勇敢地说:“我,姚桃鸢,最喜欢蔺栈,也喜欢余回软,还有……”
这话一出,不仅是蔺栈都愣住了。余回软对姚桃鸢的印象更加深刻,许是知道姚桃鸢只是为了在蔺栈的面前挽回面子,才会有着这样的行为。
他不大想说出更有伤害的话说给姚桃鸢听,余回软很是紧张地解释清楚:“我听到了。”
而姚桃鸢准备更丢人,把那句还没有说完的话再说:“张追你笑什么,我就算看上陈差也不会看上你。”
把蔺栈的好兄弟都点了一个遍,笑得最大声的那个偏偏不点。嘿,就是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