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要去探望杜家小姐?”明言只觉那杜小姐千好万好,也有意与自家王爷亲近,他也乐见其成。
不曾想顾铮讪笑一声,“不若你去替本王看看她,顺便将人给娶了?”
“奴才不敢!”明言惶恐。
“不敢就对了。”顾铮转而冷笑。“这几日莫要与杜家走得近,以免落人口实。”
明言恍然,都是杜清燕一头热,他家三爷没那心思。
杜家门前多了一具尸体一事,还未有定论,流言蜚语便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落下。
有人是说情敌斗殴,亦有人言乃殉情之举,总之和杜清燕脱不了干系。
此事,对杜清淮亦有不少影响。从前人人都艳羡他有个好妹子,见面总免不得夸上几句,有意无意的表达想要攀亲的意愿。
如今却实避而不谈,生怕惹火烧身。
杜清淮并不在意这些,反而乘此机会看清了身边一张张虚伪都嘴脸,只是替自家妹子不值。
世风日下,为何单单对女子如此苛刻。
*
青山阁。
楼满烟吃了一块茶饼,唇角还沾着屑。
“不用查了,人是我杀的。”她拿起绢子拭了拭唇角,一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像在品鉴茶饼滋味。
顾岫浅吸一口气,眉峰不知觉的抖了抖,“干得好。”
楼满烟一脸茫然,“你不问问我因何缘由?”
“阿满想说便说。”
她瘪瘪嘴,“六郎好生无趣。”
顾岫想说她自有自己的道理,转念又担心她觉得自己愈发无趣,便带着七分讨好问道,“穆景宁是个没眼力见的,想来是冲撞了阿满。”
楼满烟递给他凉凉一瞥。“他背着你和杜清燕勾搭上了,想来上回在豹子山也是他与杜清燕里应外合,想让你我再也回不来。”
“此事你是如何的得知?”顾岫的反应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即便是得知自己早被手下人背叛,却依然能云淡风轻的与她打探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儿。
“你不是应该好奇他何时背叛你的?又背着你做什么?”楼满烟一偏头,抬着下巴看着站得笔直的顾岫。
顾岫如是说道,“无非是经不住诱惑,起了妄念,将自己逼入绝境。”
话是无错,可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方,又进行到哪一步?
他居然没有半点好奇。
“倒是你为何亲自动手?”顾岫双眉一攒,已有训斥她胆大妄为的势头。
帘子轻摆,一道光落在她本就白皙的手背上,此时,光线朦胧像是映在一块发光的白玉上。
指尖温暖,她来回动了动手指,缓缓道,“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十足把握,我逃的比谁都快。”
难得的一句大实话,让顾岫哑然。
“世事无绝对,莫要让自己深陷险境。”
她伸手抓住顾岫的衣摆,来来回回的摇晃,绣着卷草暗纹的蓝色澜袍,在曦光之下闪着鳞片一般的光芒。
她用指腹在暗纹摩挲,布料丝滑柔软让她爱不释手。
“六郎今日这身打扮真好看,我都挪不开眼了,日后这身衣裳只能穿给我看。”
“……”顾岫眼眸覆着一层暗影,看着像只狐狸趴在自己面前讨巧卖乖的女子,顾岫心中微动,“衣裳皆为外物,阿满眼界应该开阔些。”
楼满烟缓缓站起身,原本沉沉叠叠的萝裙缩成了含苞待放的花朵,她勾住他的脖子,像攀附的凌霄花。
顾岫遒劲有力,浑身蕴含着男子特有的力量。楼满烟心神一荡,忽然心生恶念,想看看端持内敛的顾岫是否也有沉溺声色的一刻。
她探出舌,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滑了一下,顾岫眼中俱是震惊,面上亦是漆红一片。
“阿……满……”他的声音哑到发颤。
楼满烟见他不抗拒,忽地扑上去在他喉结处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顾岫听到脑海中弦断之声嗡鸣,他双手一用力,箍紧她的腰肢。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楼满烟被压在方案上,眸光微抬,便看到顾岫那张俊逸不凡的脸,他原本幽暗的眸光中暗眸渐起流韵。
身下女子眉飞眼笑,而他却像是误闯禁地的稚童,有些慌不择路的咬住她耀武扬威噙着笑意的唇瓣。
呼吸交融,霎时间落花辗成了泥,春水起涟漪。
衣裳散乱,堆砌在脚边。
两人身形紧贴,楼满烟双手按在他胸前,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蓬勃,以及喷张压抑的力量。
楼满烟仰着脖子,他的呼吸沿着脖子的曲线一直喷洒,湿湿痒痒的停在碎骨处。
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的衣襟滑落,肩如削玉,一只大掌盖了上去,也将衣襟拉回原处。
他将头埋在楼满烟肩上深深喘息着,胸脯剧烈起伏。
“六郎?”楼满烟一脸困惑,这一声轻唤含着未消散的余韵,酥媚入骨。
他将将喘了口气,便又被勾的魂不附体,“阿满莫要在说话了,权当心疼我。”
楼满烟咯咯娇笑着转移话题,“六郎秀色可餐,当心杜家小姐把持不住。”
顾岫很快听出弦外之音。
“穆景宁的死会让她慌不择路,迫不及待想要与你旧情复燃。”
旧情复燃四个字惹顾岫不满,如今他对杜清燕没有任何怜悯。
顾岫颇有几分闲情逸致扶着她坐下,将杯盏递到她唇边,“即便复燃,也只是余烬,已不足为虑。阿满不必担心。”
“余烬?”楼满烟抽出袖中匕首,指着他喉结处,以天真无邪的口吻道,“不可以哦。”
言讫,匕首一转,手一松,对着他胯部落下去,就在那一寸之地,楼满烟手指一弹,将匕首弹飞铮的一下没入廊柱上。
顾岫眉峰抖了抖,知她身上带刺,猛地来了这么一下,多少心有余悸。
“阿满真舍得对我下死手?”顾岫打量着面前露着尖牙的狐狸,依然觉得她不减半分可爱。
那只狐狸笑容灿烂,往他怀中蹭了蹭,不见半点张牙舞爪,分明乖顺得很,“这可没个准儿。”
顾岫气笑了,将人往上提了提,狠狠的吻上那张嘴。
他吻得十分凶猛,甚至能听到一阵阵的暧昧的水泽声。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欲念,又再次被撩拨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