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殿,众文武全部到齐。
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股威压。
杨广端坐在龙椅上,沉着脸扫视下方众人。
不少文武,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下意识的避开杨广视线。
现在谁都怕和杨玄感染上什么嫌隙。
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抄家的重罪啊。
“他们在什么地方?”
杨广开口,打破寂静。
“回陛下,几人都被关押在天牢内。”
刑部尚书卫玄出列回道。
“把他们带上来,等朕问话后在处决。”
杨广淡淡说道。
“诺。”
卫玄领命,立马就吩咐下去。
至于他失职让杨铭越狱的事,杨广就不打算追究了。
而且也没什么办法追究。
若是追究,杨广昨日找的说辞,不就暴露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杨积善和杨万硕就被押来。
两人被五花大绑,周身上下都有血迹,看上去着实有些狼狈。
“跪下!”
卫玄大喝一声,直接一脚踹在两人脚关节上。
两人就算在怎么不想跪,也只能屈膝跪下。
“朕自问对楚公府不错,为何要兵变?”
杨广沉吟道。
“不错?”
杨积善冷笑一声:“全京城上下,都知道陛下想要灭楚公府满门!”
闻言,杨广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这是谁说的?”
接着,他就看向其余文武。
冷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脸,想要从这些人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不少文武不敢与其对视,甚至有些心虚。
“朕问你们,朕何时说过这句话的?”
杨广一拍桌子喝问一声。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陛下,这肯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的谣言。”
虞世基出列,故意缓和气氛。
这样的传闻实在太多,而且各种版本都有,这并不奇怪。
不过楚公府的事情不同。
当初的楚公杨素,也就是杨玄感的父亲。
被杨广认为居功自傲,完全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不过杨广,依旧没想过要灭楚公府满门。
“哼,家父功高震主,陛下忍得了?”
杨万硕冷笑不断。
“糊涂,就因一个谣言,走上大逆不道的路。”
杨广摇了摇头。
他想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杨广长袖一拂,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不过。
就是让人把杨万硕押下去处决,给这次楚公府兵变画上一个句号。
“大隋迟早都要完蛋!”
“我们楚公府诅咒你,万劫不复!”
自知必死,杨积善兄弟索性放声大骂。
“族十族!”
杨广太阳穴青筋暴跳冷声道。
“陛下...”
裴矩想要劝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劝什么都没意义。
杨广现在本来就暴怒。
杨积善等人被带下去后,大殿又恢复了安静。
“高卿,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安静不过片刻,杨广的目光便看向文臣行列的高士廉。
听到声音,高士廉打了个冷战,他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
“高卿?”
眼瞅杨广皱眉,高士廉才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臣恳请陛下赐婚!”
深吸一口气,高士廉躬身拱手道。
“赐婚?”
杨广诧异。
“给长孙晟之女长孙无垢,以及唐国公之子李世民赐婚!”
高士廉直言。
闻言,杨广长久不语。
高士廉也不是傻子,昨日才发生楚公府兵变的事。
今日,他就请赐婚,而且还是两个世家之间。
不过好在,高士廉发现杨广的脸色不算难看。
杨广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
不远处的裴矩,则是疯狂的使眼色。
杨广见状微微颔首,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朕便赐婚吧。”
“多谢陛下!”
高士廉大喜。
有杨广赐婚,相当于给长孙无垢与李世民的婚事求了张护身符。
想要捣乱的人,都要掂量一下。
除此之外,就说明杨广也承认这道婚事。
“等朝会结束,朕便会下婚书。”
杨广又道。
“谢陛下!”
高士廉连忙躬身。
“恭喜高大人!”
“是啊,郎才女貌。”
其余文武也纷纷恭贺。
“好了,朝会还在继续呢!”
杨广皱眉。
众文武才立马安静下来。
“对了,大运河的事怎么没有动静?”
杨广皱眉。
当初派虞世基过去,就是处理大运河的事。
谁曾想,中途因杨玄感出了一些差错。
杨玄感的事情既然清楚了,那杨广就回想起大运河的事了。
“唉!”
虞世基叹息一声,寻思着该如何汇报。
“宇文卿家?”
杨广看向宇文恺方向。
后者迅速出列,对着杨广抱拳道:“臣在。”
“大运河工程情况如何,朕不问你就不说?”
杨广面色愠怒。
“陛下息怒,是这几日发生大事太多。”
宇文恺忙道。
“那现在还不说?”
杨广神色逐渐不耐烦。
“陛下,大运河进展堪称神速,百姓们也不再有怨言,只是......”
宇文恺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快说!”
杨广语气加重。
“只是耗费的钱财更多。”
宇文恺苦笑。
“怎么会?”
杨广愣了一下。
前半句他听着还高兴,这后半句又是怎么一回事?
随即宇文恺就把杨铭在余杭郡的光荣事迹,全部说出来。
让充当劳工的百姓有工资。
除此外,还带来不少高句丽战俘。
战俘也要吃东西,这也是一笔开销。
杨广的脸,在微微的颤抖。
“陛下又生气了。”
见此,裴矩摇了摇头。
“户部!”
杨广唤道。
整个大殿的气温,也跟着下降了一些。
下一秒,就见樊子盖连忙出列:“臣在!”
“朕问问你,大运河开支如此大,为什么户部没有半点动静?”
杨广咬着牙问道。
他以为樊子盖和杨铭勾结,在里面动手脚。
这岂不是意味着,杨铭吞了不少钱财?
“回陛下,户部的账都对的上,没有任何差错。”
樊子盖也是一头雾水。
杨广每次拨多少,户部出去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吗?”
杨广愣了一下。
他也回想起来,这些钱财还是他亲自下令拨下去的。
樊子盖也不敢私自做这些事。
“陛下,容臣来解释一下。”
就在这时,虞世基出列。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