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儒仔细的看了看翟坤一下,轻声问道:“他是死了吗?”
翟坤最开始没听明白恩师问的是谁,只疑惑的看向苏大儒。
苏大儒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子穹是我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他的一切,我比他亲生爹娘还要熟悉。如果是他,考中进士已是幸事,决做不出这么大的成就。你是个好的,可是他毕竟也是我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我只是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翟坤没想到第一个质疑他身份的竟然是这个十几年默默无闻的老人。
翟坤不想欺骗他,只能说:“在我来您这里,要举荐信的前两天,就去世了。我是一个异世界的魂魄,我在那个世界身死之后,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大乾朝,正好附身在他的身上。具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得而知,只能以他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苏大儒了然的点点头,说:“我也猜到了,那个孩子从小自视甚高,不会像你这样这么尊师重道,礼贤下士,关爱百姓。老夫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借了你的光,实在惭愧。”
翟坤并没有觉得苏大儒是借了他的光,反而觉得没有苏大儒,他也不会有今天。
翟坤:“师父,我虽然不是他,可是也有他所有的记忆,您教给他的知识,我也受益匪浅。所以您也是我的恩师,况且没有您,当初我连科举都不能进行呢!”
苏大儒听到翟坤的话,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子。
他早就发现翟坤不是自己的那个徒弟,可是他却顶着长陵侯的恩师的名声,享受着所有人的追捧,一直都觉得受之有愧。
他自己徒弟什么样子,他最清楚。可是看到现在的长陵侯一心为国为民,所以他把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心里,连妻子都没有说。
苏大儒原本只以为现在的翟坤是一个跟原来的翟坤长的相似的人。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原来的徒弟哪里去了。
说他为了道义也好,说他自私自利也好,他心里藏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也被折磨了这么多年。
今天翟坤说他就是自己的徒弟,让苏大儒心里的愧疚完全消失,真正的笑了出来。
苏大儒:“子穹,你很好,你的几个孩子教育的也很好,我真的很骄傲有你这样的徒弟。我其实不是一个好老师,那个孩子我也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教明白。”
翟坤知道,苏大儒一定是不放心自己的儿孙后代,又不好意思向自己托孤,毕竟他们的确是非亲非故的,所以才把话说的这么委婉。
翟坤认真的看着苏大儒,说:“师父您放心,有我在一天,就不会真的不管炳辉他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我认您这个师父,就会认炳辉他们这些弟弟。”
苏大儒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翟坤小心的摸了一下苏大儒的脉搏,感受到了微弱的跳动,才松了一口气。
翟坤走出房间,就看到翟山儒和苏家的儿孙们都等在院子里。
翟坤平缓了一下情绪,说道:“师父睡过去了,不过我看师父的样子,的确不能支撑太长时间。炳辉,能不能给我收拾出来一个房间,我和山儒这几天就不回翟府,住在这里吧!”
苏炳辉是苏大儒的长子,没有多大的才华,只在苏大儒的私塾教授孩童,一生碌碌无为。
去年他母亲去世的时候,都还是父亲亲自主持的葬礼,自己只顾着哭了。
如今父亲也要去世了,他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没有任何主意。
听到翟坤要留下,苏炳辉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苏炳辉赶紧让他夫人给翟坤父子收拾两个房间出来,自己把翟坤迎到堂屋说话。
苏炳辉:“翟师兄,我爹…”
翟坤知道这个苏炳辉是一个没有主见的,所以也没有藏着掖着。
“我答应过师父,会照拂你们。只要你们不作奸犯科,我就不会不管你们。你们在富源县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到翟府求助,翟府的官家会尽最大的可能给你们提供帮助。”
苏炳辉听到翟坤的承诺,才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是个无能的,前半生都是依靠父亲。
如今父亲要没了,他真的没有本事护着妻儿。现在得到翟坤的承诺,他就知道他们一家以后有倚仗了。
也许是因为苏大儒真的了无牵挂了,在翟坤来到的当天晚上,就撒手人寰了。
翟坤叫来了翟府的管家,帮忙主持葬礼。
翟坤更是带着翟山儒披麻戴孝的守在灵前。
富源县和府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长陵侯亲自给苏大儒披麻戴孝,这一举动也引起了轰动。
翟坤这么做,一是真的把苏大儒当成了自己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理应给师父披麻戴孝。二是翟坤想用这个方法告诉所有人,苏府有他护着,让大家都擦亮眼睛,别惹不能惹的人。
翟坤是帮着把苏大儒下葬之后,才带着翟山儒返回京城。
这次因为时间不那么赶,所以父子二人直接乘坐马车回去的。
翟坤难得有一个假期,所以带着翟山儒开始了游山玩水,慢悠悠的往京城走,好不快乐。
让一群暗中窥探的人们,都咬牙切齿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的甚至想实在不行来一场暗杀,看看在危机时刻,长陵侯会不会露出马脚。
可是这次跟踪的人太多了,如果长陵侯有什么闪失,就会把自己家的把柄送到别人的手里,所以他们全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翟坤和翟山儒都回到了京城,这些人都没有找到翟坤的秘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