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寒看小姑姑猜中了自己的想法,欣慰地笑了。
他继续道,“楚伏跟那个名伶往来的书信,被孩儿的手下截住了一封。”
景如年手掌怒拍桌面:“正好,把那名伶解决了,替怜儿出口恶气!”
“那名伶是二皇子的人,孩儿要是直接杀他,就是和二皇子为敌。”景盛寒考虑再三,“所以,孩儿准备透露点儿口风给楚伏。楚伏如果还想继续监视孩儿,必定会透露给背后的主子。”
席烟兰听懂儿子的意思了,“到那时,为了不打乱计划,说不定会自己解决裴知浅。”
【但也有可能,让裴知浅假死,又给他重新造一个身份回归。】
【又或者,牺牲裴知浅,让跟他长得相像的裴知行顶上。】
【这裴知浅跟裴知行,是不是双胞胎啊?】
“儿子,这个计划很冒险,万一楚伏狗急跳墙,对你动手……”席烟兰走近,左手落在儿子的肩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娘放心,孩儿心里有数!”景盛寒往摇椅走了两步,视线在俏俏的脖子上一瞄,困惑不已,“娘,小姑姑怎么会有那么多把长命锁?”
“你送的长命锁弄丢了,所以大家都给俏俏买了一把。”
席烟兰笑眯眯地指着那个最大的,“娘告诉你,最大的那个,是你爹准备的。”
景盛寒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长命锁,摸摸脖子:“娘,小姑姑戴那么多,脖子会不会很难受啊?”
“难受啥。”景如年冲儿子翻了一个白眼,“爹戴的时候,你小姑姑还笑了呢。”
“……”
景盛寒是亲耳听到小姑姑心里满意时,才打消疑虑的。
最后也把自己送来的长命锁给景俏俏戴上了。
——
汪洋诗社。
晨时,老四景盛石在走廊处撞见了大哥景盛寒,从他的嘴里得知,二皇子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
想到危机解除,他也没必要当个缩头乌龟,躲在将军府里。
只是……他没料到,诗社一开。
就来了不少文人雅士。
其中一位,竟是裴知浅。
“那个名伶怎么来了我们诗社?”景盛石双手环胸,看着身后的小厮:“段七,你给我找几个人,好好盯着那个名伶,一有动静,立马来报!”
段七惶恐,“四公子,您……您难道要杀了裴知浅?”
“我有这么笨么?”
景盛石冷冰冰地调侃了一声,“快去,人跑了,我拿你试问!”
“是。”
推门进屋,刚坐下,一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头顶跳下来。
“谁!”
景盛石看到是穆清染,一脸迷茫,“清染妹妹怎么来了?”
穆清染走到窗户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楼下的马车,“简单,我跟着那只笨猪来的!”
景盛石循着穆清染的视线,看到了楼下的景盛珠。
“珠儿妹妹?”
“她跟踪裴知浅,来了你的诗社,我好奇,就跟过来瞧瞧。”
景盛石被逗乐了:“你跟踪珠儿妹妹,却比她先到?”
穆清染说话气死人不偿命,“这里的人都分三六九等,那就说明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景盛石不喜欢这评价。
“这是诗社?”穆清染主动问。
“是。”景盛石敷衍回答。
末了,灵机一动。
他刁难道,“清染妹妹可会作诗?”
“我可以试试。”
“清染妹妹请!”景盛石扯扯嘴角,带穆清染下了楼。
又命人准备了文房四宝。
穆清染拿起狼毫,从中折断,洋洋洒洒地写出一首《灞上秋居》。
谁料她刚写出前面两句,忽然就忘记第三句是什么了。
她蓦然停下,有些苦恼。
早知道就写《静夜思》了。
可纸上已经写了两句——灞原风雨定,晚见雁行频。
四周的文人雅士都簇拥过来。
不仅看见,嘴里还念上了!
就在穆清染表情凝重,想找个借口作罢的时候,景盛珠也出现在诗社。
“下面的,我来写!”
众人诧异,纷纷看向景盛珠。
其实,景盛珠不会作诗,只是她昨晚送小姑姑长命锁时,听小姑姑念叨过这诗。
还说裴知浅会拿此诗对付将军府。
为了将军府,也为了给二姐出气,所以她来了。
景盛珠拿起狼毫,快速地写下了其他几句。
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不过二楼坐着的裴知浅,却起身,质疑穆清染,“莫非这诗并非……这位姑娘所作?”
景盛珠想,穆清染是小姑姑嘴里的大佬,是将军府的人,更是娘收养的义女。
她丢人,将军府也会跟着丢人。
何况,这质疑的人,还是把二姐害惨了的裴知浅。
不能忍。
她侧身,拉住穆清染的手,冷冰冰地扫向裴知浅:“这诗是清染姐姐一个人写的,她跟我提到过。”
景盛珠深呼吸,“我只是代她写出来,不行么?”
“原来如此。”裴知浅立马拱手道歉。
穆清染一个眼神都没多给。
她没心情。
景盛珠给自己解围没什么,她就是纳闷,为何景盛珠会知道这诗?
穆清染双目炯炯地看着景盛珠,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这只笨猪,也是穿来的?
只不过是从小穿来,所以言行举止比较封建,没自己这么开放。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穆清染孤单的内心,多了一丝阳光。
谁能懂,在异国世界,多一个老乡的温暖呢。
“走,上楼。”景盛珠一转眸,被穆清染的表情震撼到。
怎么感觉……穆清染很感动很崇拜自己似的?
错觉么?
老四景盛石怀疑,走过来打听。
景盛珠不想得罪穆清染,抬高了声音道,“堂兄,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要是会写诗,早就来你这汪洋诗社了。”
景盛石思索。
好像……珠儿妹妹从来没写过诗。
那应该真的是穆清染写的。
景盛石刚打消了怀疑,就有人出高价,要买这诗。
一人带头,其他文人雅士也争相购买。
“诸位,这诗是穆清染姑娘所作,你们要买,那得征求她的意见。”
穆清染毫不犹豫地回:“我卖!”
“姑娘开价多少?”
穆清染单手拉住景盛珠:“你说呢?”
“你的诗,跟我有什么关系。”景盛珠知道穆清染爱钱。
就算卖了高价,也不一定分给自己。
“一万两!”穆清染补充了一句,“黄金。”
景盛珠吓得一个趔趄。
身旁穆清染及时扶住了她的细腰,“小珠,小心点儿。”
“……”小珠?
众多文人雅士碍于兜里没钱,纷纷作罢。
不料二楼靠窗位置,有人声传出。
“诗,我家主人买了!”
话音刚落,又有人出声。
“公平竞争吧,这诗,我家主人也要了。”
诗社门口。
马车里,坐着老二景盛成。
旁边化名梅青衣的裴知行,盯着他怀里的婴儿,“二公子怎么出门还带个孩子?”
“这是我小姑姑。”景盛成眼神无奈。
也不知道爹娘抽什么风,要把小姑姑丢给他带。
幸好小姑姑不哭不闹,要不然他得烦死。
裴知行徐徐靠近,拍马屁,“第一次看见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
【装,继续装。上次还说我是妖胎呢。】
听到这声音,老二景盛成的眉心狂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