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呦呦,我还寻思着这是谁呢口气这么大,咱这定眼一瞧,嘿!这不就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小辣条’嘛。咋啦?今儿个居然没去坐 4 号线?”
赵正一脸带戏谑地说道,言语间充满调侃。
听到这话,李卫龙气得脸色发青,刚想发作,看到赵正一背后的颜卿,却又强忍着咽下了这口气,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你!”
赵正一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是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头看向身旁的颜卿,故作神秘地问道:
“哥,您猜猜看,为啥今天这位‘小辣条’同学不去坐 4 号线啦?”
颜卿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不禁疑惑:
“ 4 号线今天临时停运了?”
赵正一听,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李卫龙说:
“哈哈哈哈,哥呀,您可真是太逗了!哪是什么 4 号线停运,那是因为这会儿不是开学季,他再也没法儿骗那些初入校园、天真无邪的大一小学妹喽!”
赵正一话音刚落,站在李卫龙身后,那几个平日里与他一起厮混的狐朋狗友们也纷纷附和着哄堂大笑起来。
这几个损友笑得前仰后合,丝毫没有给李卫龙留情面,仿佛眼前这个不是他们的朋友,而是一个笑柄。
这一阵嘲笑声肆无忌惮,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句句戳他肺管子。
要知道,自从上次被人当众羞辱,他就已经很长时间都不再去坐地铁。
本以为这件事情早就随着时间而渐渐被人们淡忘,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正一竟然还记得此事。
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客气地将其抖搂出来,简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
想到这里,李卫龙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往上涌,双拳紧握,仇恨的目光看着两人,但还是忍住了。
“哼,作为公职人员,你们出现在这里,就不怕被人举报吗?”
这话冲着颜卿来的,他一个县长,在京城时来到消费这么高的饭店,肯定有些说不过去。
“怎么?我自己花钱,请我兄弟吃一顿好的,难道碍到你李大公子什么事?”
“切!开玩笑,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进来不花个三万两万的,你一个乡巴佬,工资能有这么多?不会是贪污腐败了吧。”
赵正一想出手教训一下李卫龙,被颜卿制止。
“算了正一,咱们走吧,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说着,二人就走到了门口,准备离开这里。李卫龙很想将他俩拦下来,可想想颜卿的战斗力,知道如果今天动起手来,肯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正在他恨恨地诅咒二人时,门口突然又迎面走进来几个小青年,为首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丝毫没有给颜卿让路的意思。
李卫龙看见门口来人,底气瞬间增加不少,不怀好意地对门口那人说:
“伍少啊,可算来了,你看我说的吧,你和我吃饭,准能遇到好事,我今天可给你抓到一条大鱼。”
“嗯?王八羔子,还真是,欠你一次啊。”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三番屡次在背后给颜卿使坏的伍域伍大少。
颜卿心一沉,今天这个局面对自己非常不利,自己出差到京城,晚上不好好在酒店待着,还出来吃饭,要是安安稳稳吃饭倒也没什么,竟然遇到了这几个搅屎棍。
如果对方不认识自己,他不介意偷偷动用一点手段,但现在不行,如果自己稍微动粗,今天绝对会麻烦不断。
“哥,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在这~”
赵正一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终于知道自己今天闯了祸。这几个人明显来者不善,说不定要耍混,把颜卿拉下水,然后给他身上泼脏水。
“不要紧,咱们既没违规,也没犯法,谁能把我怎么样?”
颜卿说完,朝门口的伍域说道:
“好狗不挡道,闪开!”
“卧槽?你特么骂谁是狗?”
“谁挡路说的就是谁。”
“好好好,颜卿是吧,咱们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我今天要是让你完好地离开这里,我就不姓伍。”
“抓紧闪开,趁我没改变主意。”
这是颜卿第一次见到伍域,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谁。如果知道就是他三番五次针对自己,那绝对不是说几句难听话这么简单。
“哥,你先走,我垫后,我可不怕他们。”
在众人身后,李卫龙起哄道:
“赵正一,你爸给你弄到部委里上班,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如果你今天敢出头,别怪我把这事捅出去。”
“呵呵,当我稀罕这份破工作!老子已经找到喜欢的事做了!”
啪!赵正一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砸在旁边的桌角,露出尖锐的棱角。今天的事是因为他而起,为了不连累颜卿,他已经决定大闹一场。
伍域朝后面一招手,登时从远处出来好几个壮汉,将颜卿堵在门里。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当他看到门口这几个货,眉头不禁一皱,对身后的服务员说了句话,然后就走上前来。
“我说各位大少,都是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别闹的这么僵。”
李卫龙带来的几个人,看到中年人出现,纷纷叫着王哥,然后离了老远。
伍域看到他来,只是停顿一下,马上就继续叫嚣:
“王经理,今天这事你给我个面子,转身离开当做没看见,我和这小子必须说道说道。”
王经理眼睛眯了起来,他认得赵正一,不过也不想得罪伍域,这几个混小子撒起野来可六亲不认,
“今天大老板在这招待贵客,多了我就不说了,离开这里,听见没?”
然后指着赵正一对伍域说:
“别人我不管,这个小兄弟必须留在我们店里,坚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行,我的目标也不是姓赵的,就给王哥一个面子。”
李卫龙有些担心伍域带来这几个保镖的战斗力,忍不住提醒道:
“伍少,犯不上动粗,你就给你姑父打个电话,向他举报有地方上来的官员腐败就得了。”
伍域看颜卿的眼神中充满杀机,他狞笑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你特么少在那装好人,今天我要把他胳膊都卸下来,然后再扔进密云水库。”
赵正一急坏了,他不能做出把颜卿一个人扔下的事,正要撩狠话时,颜卿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呵呵,你们说完了吗?当这屋的监控是摆设?我看今天谁敢动手?信不信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明白不?”
到现在为止,颜卿并不想动粗,而是提醒着这几个人。谁曾想伍域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挥舞着拳头朝着颜卿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王经理忍不住暗骂一声蠢货,只好赶紧告诉店员,赶紧去把监控掐了。
“我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不要自找麻烦,否则后果自负!”
“我负你妈,给我狠狠地打。”
......
黑土派出所所长刘云,此时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最近爆款小说《扫除黑恶》。
看到心潮澎湃时计划着打赏一个礼物之王,结果忽然想到自己前年为了当所长花出去的一千多万到现在还没回本,只能刷了一个为爱发电,算是聊表寸心。
“出去夜查的五组人有回来的吗?”
“所长,还没有。”
“夜巡的呢?”
“都在外面警务站附近呢。”
就在刘云琢磨着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洗浴老板或者酒店经理给自己打电话时,楼下值班室负责接警的跑上来,急急忙忙地说:
“所长,不好了,刚才接到指挥中心转警,在黄山路和东八条胡同附近,有一伙人在打架,据说都动刀了。”
“慌鸡毛,就近派两组巡逻的去把人带回来,告诉今天值班的,没有一万不给调解。”
“不是,所长,我已经派四组和七组去了,问题是就这么一会儿,从市局到分局,已经有不下十个人打值班电话过问此事了。”
什么?
刘云不禁站起来,心想这下坏了,这么多领导重视,肯定是大案,要么就是有人背景很深。
“走,开车拉我去,快,千万不能让领导知道我在所里,明白吗?”
要说这刘云也很机智,只有现在躲出去,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奈何他的速度不慢,架不住有人速度更快,他刚下楼,就看到一辆警车丝毫没有减速,直接冲进派出所大院。
“刘云呢?抓紧让他出来!”
见躲不过去,刘云只好硬着头皮从车上下来,对来人说:
“赵局,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还好我没去出警,要不您不白来一趟。”
“放特么屁,单位再忙,再怎么出警也轮不到你,是不又想躲出去?”
“哪能呢,一个警情现场人不够,说还动刀了,我不去不放心。”
听到这么解释,赵纪迁脸色才好看一点。
“人不用你们操心,分局巡特警大队已经去支援了,放心吧,在单位等,一会儿还会有领导来。”
京城公安工作模式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常年高等级勤务,值班执勤那是家常便饭。
么得办法,只要一开会,或者来了有影响力的国际友人,再或者什么节点敏感日,所有一把手都要在岗位上,否则这次分局局长赵纪迁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
“她妈的,你说这个狗屁交流团非在咱们京城干什么,东海不好吗?东方魔都,是不是局长。”
“东海也有一部分交流团在,你祈祷千万别出人命吧,如果出了人命,你小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刘云苦着脸,他这个所长当的真窝囊,刚上任没多久,赶上了政法委和卫戍部队起矛盾,差点引起轩然大波,从区到市里打了一圈架,还好他机智,将皮球早早地踢了出去。
“局长,这不能怪我吧。”
“不怪你难道怪我?”
门口不远处,警灯闪烁,一分钟后,五辆巡逻车冲进派出所大院,正是出警的几组人,和分局交通巡逻警察大队的人,将当事人带了回来。
刚被分局局长甩锅到自己头上,刘云心里憋着气,看到人从车上被带了下来,正要动手教训一下,好给自己出出气,结果看到第一个被带下来的人时,登时就傻眼了。
“我擦你妹啊,又是这个扫把星。”
当然,这话是刘云心里说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对自己手下的人说:
“把这几个人都关进候问室,一会儿我要亲自问。”
所长要亲自办案,底下的人不由得重视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赵纪迁已经接了无数个电话,从他不停地是是是,收到收到收到,明白明白明白就能听出来,过问的人级别越来越高,所承担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这些情况刘云也看在眼里,这时,他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办了。
“怎么就下来一个?其他人呢?”
“报告所长,其他人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现场那可老惨了,除了这个小子,其他人都躺在地上,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
“出人命了嘛?”
“那倒没有,都能喘气,而且我们还带回来几个目击证人。”
有证人就好办,不至于将来调查不清。听说没有出人命,刘云长出一口气。
“都带进候问室,分别关押。”
人都被带了进去,刘云准备披挂上阵亲自操刀,以免赵纪迁在自己身边指手画脚。
“刘所长,你来一下,我有件事要叮嘱你。”
“局长您说。”
把刘云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赵纪迁开口道:
“这件案子要办成铁案,明白吗?”
“局长,怎么个铁法,您请指示。”
听到刘云这么有分寸,赵纪迁满意地点点头,声音又小了几分。
“这个打人的,今晚一定要拘进去,不能有任何拖延,他负这件事情的全部责任,明白了吗?”
“如果有其他人讲情呢?”
“他一个外地的小县长,能有什么人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