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榆越想越觉得高兴,喜滋滋地给姜穗抛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想要看到姜穗给她低头道歉的样子。
姜穗被问得也有点懵,下一秒,宋司忱却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鸦黑的眼睫微微垂落,他看着姜穗因为打人而隐隐泛红的手心,眼神明显有些心疼。
“这牛皮文件袋质地很硬,用来扇人巴掌最趁手了。”
“有这么好的工具为什么不用,打疼手了怎么办?”
这番话用宋司忱清冷的声线说出来,显得格外真诚。
林晚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听出他是真的发自内心感到疑惑,简直都要被气吐血了。
姜穗也被逗得勾了勾唇角,好不容易才把到嘴边的笑声压了回去。
“下次记得了。”
自觉受到了侮辱的林晚榆,更是屈辱崩溃到了极点。
她低头死死地攥着裙摆,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怨毒的眼神。
明明她才是宋司忱的真命天女。
而姜穗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在,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林晚榆简直都要被气疯了,恨不得当场把徐慧卿拉到这里来。
让姜穗亲眼看到徐慧卿是怎么宠爱自己的,让她也尝尝羡慕嫉妒是什么滋味!
不仅是徐慧卿,还有宋司忱,林晚榆发誓,她一定要把他们都抢到自己身边。
至于姜穗这种霸占别人老公的人,只能是迟早被所有人抛弃!
没有人理会她心里那点小九九。
姜穗和宋司忱很快离开回家去了,只剩下林晚榆看着两人的背影,流下了不忿的泪水。
“晚榆,你别哭了。”
卢天成看着她这样,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刚才林晚榆斩钉截铁,说他们两人没有处对象这件事,有点刺伤了他。
但舔狗是有自知之明的。
卢天成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作为追求者,他只要看到自己的女神幸福快乐就足够了。
至于站在女神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他,都不要紧。
见林晚榆流着泪,黯然神伤的样子,卢天成还主动凑上去,想要安慰她。
“你别哭了,宋司忱是姜穗的老公,帮她说话也很正常。”
这番话再一次刺伤了林晚榆的内心。
她理都不愿意搭理卢天成的一片好心,擦干净眼泪就冷着脸往回走,想要找知青点的负责人,争取下跟家里打电话的机会。
林晚榆现在就想跟徐慧卿联络下感情,这样才能通过她,把在姜穗那丢失的面子都找回来!
她嘴甜的到处求人托关系,又借了林家的势,好不容易才摸到电话,当即迫不及待地打回了家里。
“过会就该把电话还回去了,按理来说,妈妈这个点应该都在家才对啊,怎么会没人接电话。”
林晚榆耐着性子打了一遍又一遍,但收到的回应始终都只有一串忙音。
她都要气疯了,怀疑徐慧卿是想晾着她,才故意不接她电话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晚榆心中焦急到了极点。
她身上的钱都已经花完了,上次王春红给的食物也吃的一干二净。
家里要是再不给寄东西,她真的要穷死在这穷乡僻壤了!
只可惜家里人一直联系不上,要不是身娇体贵受不了这种委屈,林晚榆都发疯到恨不得走回家里去了。
“随便谁都好,快接电话啊……”
听到听筒里始终传来的忙音,林晚榆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恐慌起来。
该不会是林应淮回去之后,真的把她在村里做的这些事,告诉徐慧卿了吧。
不然,一向疼爱她的养母,态度怎么会突然转变成这样!
这个贱人,居然真的敢打小报告,挑拨离间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
林晚榆直接将嘴唇咬出了血,简直要被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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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徐慧卿才刚刚从医院出来,准备回去。
按照她的习惯,往常这个时候她早该到家了。
只是她才刚生了重病,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完全,又孤零零的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难免耽搁了点时间。
回家的路上路过邮局,徐慧卿照旧进去取了信件,刚一出来就和邻居家的罗阿姨碰了个正着。
“慧卿,你今天出院怎么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我好过去接你啊。”
她向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不等徐慧卿回答就一把将人拉到了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眼神难掩心疼。
“你瞧瞧你,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又瘦了这么多。”
徐慧卿听得心里格外温暖,连忙开口解释:
“我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办理点出院手续而已,这种小事哪好意思再麻烦你。”
她嘴上数说着没事,但没讲几个字,就又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罗阿姨比徐慧卿大几岁,两家又住得近关系好,向来把她当妹妹对待,见她这样格外不忍。
“你看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其他邻居家的大婶们听到动静,也纷纷围拢过来关心起徐慧卿。
林家现在的情况,大家多少都听说过一些,因此很是心疼徐慧卿的境遇。
本身老公就不在身边,她自己又生了病,身体不好。
一双儿女更是一个入伍一个下乡,都不在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大伙就忍不住跟着直叹气,知道徐慧卿是个讲究人,以前日子过得好都养成习惯了,哪怕是一时落了难,也不愿意多麻烦别人。
为这事,邻居大婶们没少特意叮嘱徐慧卿。
“俗话说的好,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咱们住得这么近,关系又这么好,慧卿你不用跟大伙客气。”
“是啊,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就行。”
徐慧卿心里感激,跟大伙道过谢后,再三表示自己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罗阿姨她们这才放她自己回了家。
刚一走过胡同口,她一直强撑着的身体却瞬间垮了下来。
“果然是不中用了,生个病而已,身子都能坏成这样。”
徐慧卿苦笑着摇了摇头。
都不用照镜子,她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面色一定十分苍白。
只是,性格里的韧性,又不许她就这么服输。
徐慧卿咬牙强撑着,走楼梯喘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回了家,那种头疼的感觉丝毫没有缓解,还越演越烈。
她哆嗦着手从包里拿出了止疼片,也顾不上倒水,就这么生咽了下去。
扶着柜子缓了好一会,脑袋里那种针扎般的刺痛感,才缓解了许多。
“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徐慧卿叹着气,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难掩疲惫的面容,突然想起了这几天在医院里就开始做的噩梦。
在梦里,她时常见到有个小姑娘,抱着自己哭哭啼啼地喊妈妈,还一个劲地问她: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