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毫不犹豫地指出危婳的问题。
危婳:???
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
夏蝉轻笑“你觉得南疆有干净的地方吗?”
吃的,喝的,衣食住行,甚至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人下蛊。
若是这样不能碰,那样不能碰,那还不得活活憋死饿死?
“而且你忘了我体内的蛊了?那可是百蛊之王。”
最残暴,最凶狠的蛊虫就在她体内,她何惧其他人给她下蛊?
危婳撇嘴,有些不高兴“他们不会下蛊,但是也可能下一些药让你难受嘛。”
夏蝉:……
刚想说危婳别担心那么多,她就感觉到肚子传来的一阵绞痛。
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割她的肠子。
她脸色苍白的抱住了肚子,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姐姐……”
危婳有些急,伸手去扶夏蝉。
夏蝉却吃痛的甩开了她的手。
她声音里满是痛苦与隐忍。
“别碰我。”
“姐姐?”
危婳错愕的看着夏蝉,不太明白夏蝉为什么要拒绝她搀扶她。
夏蝉死死咬着牙,腹部的疼痛让她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滚,疼到无法说话。
“圣使。”
郢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了出来,只露出了半张脸的她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怀了孩子。”
夏蝉:???
郢婆的这话,让夏蝉与危婳同时愣住了。
她们两人都没有想到,夏蝉竟然怀了孩子。
但是愣归愣,愣神并不能阻止自己肚子疼。
夏蝉很快的又因为腹部的疼痛而冷汗如雨下。
“郢婆婆,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危婳很着急。
郢婆看了一眼危婳,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跟圣使关系变好了。不过这不在她的任务范围之内,她不管。
她这一次出来,是负责将圣使送去王庭,亲眼看着圣使杀掉南疆王的。
只要这一目的达到了,其他任何的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
“断肠草对圣使本来的身体来说,就只是让她腹痛几天而已,我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给夏蝉一点儿教训,但是却不能要她的命,这是主教大人,也就是夏蝉的师父吩咐的。
这是对于夏蝉不听话的惩罚。
所以郢婆在水里加入了断肠草。
按照夏蝉本来的体质,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的。
但是谁都没料到她怀孕了,所以反应就会激烈一些了。
夏蝉在听闻郢婆的话之后,眉头紧紧皱起。
抱着腹部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
她知道这事不能怪郢婆,这是她师父的命令。
郢婆,包括神教内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师父唯命是从,她这一个闷亏,是不吃也要吃。
危婳在一旁却着急的想要让郢婆给夏蝉解药。
“婆婆,你把解药给姐姐吧,她肚子里还有小宝宝,万一那断肠草影响到了小宝宝怎么办?”
跟夏蝉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危婳,人也变得善良了不少。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善良的。
只是以前不知道要听谁的。
现在跟夏蝉生活习惯了,变成凡事都听夏蝉的了。
郢婆沉下脸“危婳,这是主教大人的决定,你是想要质疑主教大人,背叛主教大人吗?”
“婆婆……”
危婳看着强忍着痛苦,一言不发死死咬牙撑着的夏蝉,第一次觉得这个主教大人的命令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不可理喻。
姐姐肚子里明明都有小宝宝了,为什么主教大人还要这样惩罚她?
姐姐不是主教大人的传人吗?
危婳不能理解。
郢婆看了眼危婳,皱着眉开口“你离开家很久了,你娘很惦记你,这次回去了就回家看看你娘。”
“我要跟姐姐一起去王庭。”
“别闹。”
郢婆脸色更沉了。
非常的不高兴危婳的变化。
她转头睨了一眼还在抱着肚子的夏蝉,心中疑惑夏蝉这一年多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怀孕了就算了,甚至还学会了让危婳站在她那边了?
这非常不符合夏蝉给她们的印象。
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事?
郢婆不得而知。
对于夏蝉的这一个变化,是好还是坏,是否威胁到神教,她也暂时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的就是,夏蝉怀孕了的事情,必须得汇报给主教大人了。
正好祭司也在神教,他女儿怀了孩子的这件事,也应该让祭司大人知道。
在夏蝉忍受着断肠草带来的绞断之痛时,出自郢婆手中的一封密信,由神教专门的传信使,将信先传回了南疆。
神恩教位于四面绝壁包围着的一座山谷中。
从外面看去,就算是最善于攀爬的猿猴,那也无法攀上绝壁,进入山谷。
神恩教巍峨的建筑群,在山谷内沿着山往上建。
最高处的宫殿位于山顶下方一点点的距离,那是神教里的主教大人所在的宫殿。
宫殿前,几丈开外就是悬崖峭壁,一株千年的古松,伫立在绝壁上。
巨大的树冠将宫殿前不算宽敞的平台全都盖住。
茂密的树叶十分的厚实,遮天蔽日的,大中午的阳光也无法穿透树叶,洒落在青砖地面上。
一只秃鹫从远处飞来,落在了平台边的石栏杆上。
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一个身高矮小,如七八岁孩童一般的药童从宫殿里走出来,手中端着一碗鲜血淋漓的肉。
他刚出来,那秃鹫就闻到了味道扑着翅膀飞了过去。
药童将碗搁在了地上,让秃鹫去撕扯那带血的鲜肉。
他将它腿上的竹筒取下来,拿着里面的信往宫殿里走。
宫殿内,青烟袅袅。
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子,坐在棋盘前对弈,手边是冒着热气的茶水。
童子将竹筒恭敬的递给了其中一个男子。
他开口,用异常粗犷,完全不符合自己外表的声音汇报。
“主教大人,郢婆传消息回来了。”
被叫做主教大人的男子噢了一声,接过竹筒打开,看清了信上的内容,他桀桀桀桀的怪笑出声。
对面的男子抬头。
“大哥,你又没端住。”
说好了要练习一国之君的样子,却因为了一封信就破防,这不太合适。
莫妫闻声,抿住了唇控制住了自己的怪笑,把手中的信递给了对面的青衫男子。
“我太高兴了,蝉儿终于有身孕了,我的蛊童终于要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