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猛然回神,“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
男同学有些心累,要是照其他人他早就开口骂了。但是面对一个软妹子,他倒还真不忍心说出口,而且唐棠在专业班级里挺出名的,还是有名的美女。
这次能给她介绍工作,他也乐意往上凑。
他摇头,“没事。那我们快进去吧,这个时候那老板肯定到了。”
进了包厢。
里头袭来的浓烈烟草味让唐棠忍不住蹙眉,她抬手挡着。
最后被男同学带去靠近里面的沙发坐下。
对面主顾是附近有名的舞蹈培训公司老板。
临到唐棠给敬酒时,可没想那老板手不老实,直接上手盖住她的手背,拍了拍说:“唐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啊?”
男同学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同时也不敢轻易上前去阻挠。
唐棠气得咬紧牙关,直接推开他,转而将酒杯放在桌上,“坤先生,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我只谈公事。”
“哟,还是个硬脾气。既然唐老师不回答,陪我喝个酒行不行?”坤先生笑得一脸油腻,抬手摸着啤酒肚子。
唐棠看着桌面上那杯红色妖姬,度数极高,按照自己的酒量指定一口就醉了。
这时,身边的男同学推搡她一下,劝着:“喝了就喝了,你要是喝了,这单指定成了。一个月一万五呢!算是高薪了。”
唐棠犹豫一下,于是端起酒杯,却没喝,而是说:“坤先生,要不我还是回答问题,我最近不能喝酒。您看怎么样?”
“你?”男同学吓得脸都白了,生怕唐棠几番拒绝坤先生,按照坤先生一贯的脾性肯定要生气。
哪曾想,坤先生只是不悦了一秒,随即点头:“可以。既然美女老师提议,我怎么会驳你面子。”
闻言,男同学松了口气。
唐棠放下酒杯,“坤先生想问些什么?”
这时,坤先生拿着酒杯,一脸深刻的看了一眼男同学,示意他走开。
男同学也是察言观色的主,于是很畅快的坐到一边去。
下一刻,坤先生就将手搭在唐棠的手背上,拍了拍,凑过来,色眯眯说:“想问,唐老师有男朋友吗?”
唐棠哪能惯着他,直接往旁边坐了坐,冷着脸说:“我有女朋友。”
“什么?”坤先生明显不悦。
这时,唐棠面不改色,说:“我之前做过手术,后来成了女人,我现在有一个女朋友。坤先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时,坐在一边的男同学也震惊住了,“唐棠,你在说什么呢!”
这时,坤先生站起身来,放下酒杯,冷眼斜他,“你不是说,她是个女的吗?怎么连女朋友都有了,我可不好这口!”
闻言。
唐棠很快反应过来,抬眸怒对着男同学。
男同学顿时慌了,忙跟坤先生解释:“坤先生,你别听唐老师开玩笑,她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是人妖。”
唐棠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坤先生,我就是男的,我不应聘了先走一步。”
就在她转身之际,斜里那坤老板再次抓住唐棠的手腕,微微使力气,不许她走:“男人手腕可没这么细溜,你敢骗我!”
坤先生也算是久经风月的老手,刚才只是摸了一把小姑娘手腕,就识出唐棠是女孩子。
唐棠手腕生疼,便要挣脱:“你放开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坤先生笑容猥琐:“哼!你有本事就去报,我还没对你做什么呢!来,今天必须把这酒给我喝了,不然别想走出这个门。”
男同学看这阵仗,就要上前来拉住坤先生。
却不防被坤老板抬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说:“给老子滚开!我今儿的还非要治治这个小姑娘,真是不识趣,也敢拒绝我。”
男同学捂着脸,倒也不敢轻易上前劝告,心虚的垂下头转头就跑。
打开门那一瞬,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硬生生撞开男同学,将他撞得肩膀生疼。
还没等男同学脱口大骂,那人早就进包厢去了。
“你放开我!”唐棠使劲儿挣脱。
坤先生反倒越来劲儿,抓着她的手就要往沙发上带。
目的再明确不过。
唐棠哭的声嘶力竭,就在那道身影将要覆盖上来,只听到咔嚓!一声。
像是酒瓶子碎掉的声音,尖锐刺耳。
紧接着她就看到坤先生的脑袋上正往外渗血,红色酒水从发丝不断往下将其衬衫浸润个透彻。
男人疼得抱头,很快身子一倒,径直摔在桌面上。身子缩成一团,疼得直叫唤。
唐棠面容惊恐,浸满泪水的眸子微微抬起,
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高荆浩。
他回来了。
他丢下手里的碎瓶口,又朝着倒在桌上的男人,猛踹了几脚。
那双眸子冷沉极了,他开口说:“别让我再看到你!”
啪嗒一声,他丢下一张卡扔在坤先生脸上。
下一刻,他转身过来。
一语不发,看着久未见面的唐棠,他伸手将她抱起来。
很快离开了包厢,唐棠环住他的颈子不肯放,越抱越紧,很快明艳小脸掩在他胸前。
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人,叫她忍不住啜泣,“哥哥…”
“是我。”他抱着她,很快走到车前。
唐棠听到中控响起的声音,下意识身子颤抖,嗓音嘶哑祈求着:“不要,我不要坐车,我不要!”
这时,二人视线交集在一起。
高荆浩本还狐疑,在看到唐棠眼眸里充斥的害怕时,下意识心都暗自疼。
于是乎,他安慰:“好。”
很快,他抱着她折回酒吧,很快上了最高层。
旁边郑秘书紧跟其后,打开一间房间。
高荆浩抱着小姑娘进去,关上门。
他小心翼翼,将其放在沙发上,将要起身离开。
可是,小姑娘的胳膊始终环住他的颈子不肯松手。
她垂着头,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可怜极了,“哥,你能不能别丢下我?”
高荆浩红了眼眶,“好。”
他伸手环住小姑娘的肩,感受着她的害怕与伤心。
哭了好久,小姑娘似乎是哭累了,慢慢阖上眼皮。
睡梦中她被高荆浩抱回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屋子里黑漆漆的,偶然间一道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刚好落在他的眉宇上,上面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不是很明显,但也给那张脸添了一分锐利。
他脱掉湿透的外套,蹲在小姑娘身边,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有节奏的拍打着她的肩。
这时,小姑娘伸出手来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哥,你恨我吗?”
眼泪滑落脸颊,落在她的耳垂上。
她没睡。
高荆浩怔住,手掌停顿一下,“说什么胡话呢,我为什么要怪你。”
小姑娘不敢睁开眼,就怕跟梦一样,一睁眼,高荆浩就消失不见了。
指腹抹去她的眼泪,他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撇撇嘴摇头:“没有哥哥,我好孤单。”
“哥,当年那事,你真的不怪我?”
“和你没关系。”他伸手替她理着额前的发丝。
“哥,那为什么你当年你不回家?也不接我的电话?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想把我丢开?”唐棠咬着唇,试探性地睁开眼睛。
高荆浩微凝眉,“当年,我在澳洲遇到一点棘手的事,没有处理妥当,所以不能回来。”
她凑过来,露出一抹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高荆浩,“可你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是想把我丢开吗?”
高荆浩勾起唇,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那手机早就丢了,所以才接不到你的电话。”
唐棠好奇,“是真的吗?”
“嗯。”
唐棠好奇,这四年里,有三年她都没和高荆浩联系上。
只是最近,她在过年的时候才接到高荆浩的电话。
那三年里,她不知道高荆浩为什么失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联系她。
但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当年的那场意外注定让她在面对高荆浩时,心里有愧。
,
趁着夜色,唐棠悄悄从房间离开。
转眼间,她来到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她的心理咨询师是一位擅长舞蹈治疗的老师。
在舞蹈室里待了一会儿,她逐渐平复了心情。
她一如既往的骑车回家,路上就算是遇到汽车也会下意识躲开,就跟见到令她害怕的事物一样。好不容易到了高家别墅附近,唐棠累的满头大汗。她抱着肩包,朝着人行道慢慢走。
高荆浩跟在后头,没敢上前,只是心里好奇,好奇唐棠到底在怕是什么。
白天是汽车。
高荆浩反应过来,“难不成是四年前那件事,给她留下阴影。”
这时,驾驶座的郑秘书开口:“高总,当年唐小姐,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这件事我没敢跟你说,因为当时你的情况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医生说了,你不能受刺激所以我就一直瞒着你。”
高荆浩拿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仰头吐出一口烟:“我知道了。”
唐棠回了家。
偌大的高家别墅,只有宋妈和唐棠两个人。
其他的帮佣早在四年前就遣散了。
只有宋妈不肯走,每周都会来别墅给小姑娘做几顿饭。
只不过今天,唐棠似乎没有胃口。
宋妈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喝完牛奶她就回房间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打开窗户透气,因为她不习惯封闭的环境和封闭的空气。
屋外空气燥热争先恐后往屋内钻,晚上似乎要下雨。
她走过来,将窗户合上一半,再次躺回去。
拿出手机,里面瓦妮达正在给她发照片。
很漂亮的伴娘纱裙。
唐棠挑来挑去,还是选择了白色的束腰齐膝短裙。
瓦妮达笑着开口:“心心,明天记得打扮漂亮点,我要你当我最漂亮的伴娘。”
唐棠笑了笑,“好,那你就不怕我抢你风头啊?”
瓦妮达激动的面膜都要掉了,“那有啥!实在不行我连你也娶了,以后我瓦妮达就是京洲一夫一妻制第一人!”
瓦妮达笑得猖狂,那声音迅速在房间荡漾开来。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祖宗,您老别激动!知道要嫁给我,高兴成这副样子,小心赶明儿邻居投诉啊!不知道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
男人想要转动门把手进来,才发现门被反锁了。
瓦妮达躺在床上,得意笑着:“你也别激动,天天尽想朝我房间跑,这算什么礼数?没听说过嘛,新婚夫妇头一天见面是不好的,容易出事儿。”
站在门外的男人低头轻笑一声,他冤枉极了:“能出啥事儿?我命硬我不怕。祖宗,我就给你送杯牛奶我就走,保证不进来干坏事儿。”
瓦妮达啧啧一声:“我信你个鬼!”
瓦妮达不予理会,随即身子一滚,趴在被子上继续跟唐棠说话。
唐棠被逗笑了:“妮妮,我还是第一次见沙恩这个样子。”
瓦妮达得意的翘起嘴角,“那有什么,你是没看到,上次他还给我洗脚来着,外加贴身服务。有时候我都觉得沙恩是不是脑子抽了。”
唐棠被逗笑了,“很有可能,是他及时醒悟了。”她摸着手边的书本,是一本京洲文图画故事,似乎想起以前,“妮妮他现在很爱你。”
“勉勉强强吧。”瓦妮达咂吧嘴。
她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那几年的所经历的一切,她自己心里清楚。
能走到今天,还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当时,她受伤,离开京洲。
就已经做好了再也不会回京洲的打算。
远赴澳洲,她是想要换一种生活,只有这样她才能渐渐忘掉沙恩。
可后来,沙恩突然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当时的她恨死沙恩了。
因为他风流,对待感情不认真,总是似是而非的态度。身边花粉无数,那时候的她患得患失,所以沙恩的一个举动,总会不经意间伤害到她。就好比当年,他瞒着自己和他未婚妻吃饭……那时的她不哭不闹,因为哭闹向来不是她的风格,攒够了失望所以她选择离开。
后来……沙恩主动来澳洲,一步步接近自己。
直到,到了今天。
两个人步入婚姻殿堂。
瓦妮达从床头柜掏出一张塔罗牌,还是当年的那张恋人牌。
她无奈笑着:“果然是孽缘啊……”
唐棠接了一句:“妮妮,你的牌真的好准。”
瓦妮达撕开面膜揉成团丢进垃圾桶,继续趴着和小姑娘打视频。
“确实准,要不我再给抽一张牌,看看你和高荆浩能不能结婚?”
“结婚?”
“对啊,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