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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长乐宫。

梅长苏静静的坐在皇太后身边。

“小殊,是不是对静姨很失望?”皇太后知道了蔡荃服毒自杀未果之事。

梅长苏沉默不语。

他进宫就是想找皇太后问个明白,但是真正面对皇太后,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静姨,蔡大人他…”好一会,梅长苏才开口。

“放走萧长生是静姨让蔡大人干的,这件事不怪蔡荃。”皇太后很坦白。

梅长苏如此聪慧之人,他既然已经猜到,再用谎言来掩盖已经毫无意义。

“可是,静姨,这是为什么?”梅长苏悲伤的看着皇太后。

“小殊,静姨给你和盘托出,希望你听完之后莫要怪静姨。”皇太后缓缓起身。

皇太后是以医女的身份进宫,在宫中地位不高,赤焰冤案发生后,林燮一家人几乎全部含冤身死,包括情同姐妹的宸妃林乐瑶;皇太后为了自保还有给林燮一家复仇,她找到了金陵鬼市,然后以嫔妃的身份与鬼皇合作,双方各取所需;鬼皇确保皇太后还有靖王在宫中安然无恙,并暗中协助靖王登基为大梁皇帝,皇太后则以朝廷不干涉金陵鬼市运行,并暗中保护金陵鬼市,还有安排多个朝廷要职给金陵老士族子弟为条件。

当年靖王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最后得到大梁皇帝位置,虽然梅长苏居功至伟,但是也离不开金陵鬼市的暗中支持。

只不过这一切梁帝萧景琰并不知情,所以他与梅长苏都是一样的想法:大梁要中兴就必须打破金陵老士族控制朝堂的局面,削弱老士族在朝廷的地位和影响力。

这一切皇太后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她知道梅长苏和梁帝萧景琰是对的,但是她与鬼皇有约定,不得已,皇太后几次都暗中帮助鬼皇,也就是长生老王爷。

但是,皇太后没有料到萧长生会造反,那次萧长生叛乱失败,皇太后就单独召见过他,并承诺只要他从此隐姓埋名离开大梁就放他一条生路;萧长生答应了,所以皇太后让刑部尚书蔡荃冒死放走了他,没想到萧长生一出刑部大牢就食言了,他联合大渝、北燕杀手还有利用莱阳王和莅阳长公主再一次谋反。

这件事让皇太后后悔莫及。

她的这个决定差点让大梁万劫不复!

听完皇太后的叙说,梅长苏也是惊呆了,但是他能理解,如果当时没有金陵鬼市也就是金陵老士族的暗中帮忙,或许皇太后和梁帝萧景琰早就被害了。

对于先帝的多疑和残忍,梅长苏早有体会,可以想象,当年皇太后母子活得有多艰难。

皇太后说完早已泪流满面,此刻她有内疚有后悔也有无奈。

“静姨,您受苦了。”梅长苏抱拳深鞠一躬。

“小殊,你恨静姨么?”皇太后哽咽道。

“静姨,小殊怎么会恨您,当年那么凶险的环境,您也是迫不得已,还好,此事已经过去,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不要让陛下知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小殊来处理吧!”梅长苏这样说就是想让皇太后安心,同时也告诉皇太后,他不会让梁帝萧景琰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好!这件事小殊想如何处置,静姨一定全力支持,谢谢你小殊。”皇太后擦干净脸上的泪珠。

“还有一件事,小殊不问的话,如鲠在喉…”梅长苏欲言又止。

“小殊,你是不是想问白云观主持楚云师太的事情?”皇太后猜到了梅长苏想问什么。

“正是,若静姨不便回答,小殊也能理解。”梅长苏点点头。

“楚云师太原名叫楚白衣,是江湖上有名的女魔头,那年她被仇家围攻受了重伤,静姨恰巧去采药时发现了她,所以静姨救了她的命,她为了感谢静姨救命之恩,就留在了静姨身边,为了方便安置她,静姨便将她放在了白云观,同时让她秘密接触萧长生,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发生。”皇太后娓娓道来。

“静姨,那日在白云观,小殊假死欺骗萧长生,倘若被萧长生发现,小殊必死无疑,所以,关键时刻楚云师太会不会出手帮小殊?”这也是梅长苏心中的一个疑问。

“会!一定会,静姨给楚云师太一个不可更改的任务,就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定不能让我的小殊出事,哪怕她用生命来换!”皇太后回答的很坚决。

梅长苏明白了,即便在阴山之巅,若是他真的有危险,楚云师太一定会帮助他。

皇太后用心良苦啊!

可是,在白云观,楚云师太怎么会知道梅长苏是与陆鼎天做戏假死呢?

梅长苏呆住了。

莫非陆鼎天与楚云师太也是认识的,这样说来陆鼎天也是皇太后安排的人。

梅长苏想到这里,不可思议的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轻轻叹息一声。

“是的,陆鼎天也是静姨安排去莅阳长公主身边的,静姨早就知道萧长生和莅阳长公主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皇太后很不想将陆鼎天的身份说出来,因为这样一来,梅长苏会很难过。

“静姨之心思,天下无敌!”梅长苏感慨万千。

“小殊,你…你还在怪静姨么?”皇太后心里隐隐作痛,她知道很多事情对梅长苏伤害太大。

“不!”梅长苏凄然一笑。

此时,梅长苏心中百感交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梅长苏离开了。

他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长乐宫。

皇太后悄悄站在门口,一直目送梅长苏离开,直到背影消失。

“青儿,让所有人离开长乐宫,再请高公公前来。”皇太后轻声说道。

青儿将长乐宫宫女全部驱离。

顿时,偌大的长乐宫空空荡荡,皇太后环顾四周,无限落寞袭来。

高公公来了。

“老奴拜见皇太后。”高公公跪地见礼。

“高湛,你起来吧。”皇太后淡淡说道。

“多谢皇太后,不知道皇太后唤老奴前来有何吩咐?”高公公抱拳作揖。

“萧长生关在何处?”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禀皇太后,罪人萧长生关在禁军军营,由蒙大统领亲自看守。”高公公有些诧异,他不明白皇太后为什么突然问起萧长生被关押的地方。

皇太后明白了,这一定是梅长苏的安排,他定是怀疑刑部尚书蔡荃,所以他才没有将萧长生和莱阳王交给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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