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路一听钟离无巧这话,当即点头。
“义父放心,若是真的有长生不老方,孩儿保证天底下不会有一个人知道!”
“哦……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让你这么做?”
“义父这么说自然有义父的道理,更何况孩儿自个儿就跟这长生不老方一样儿……若不是义父,多少人都想抓住孩儿,问一问这非疑录的事儿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能明白就成。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要是有空档……你去见一下外国的使团,他们在南州等了半年了没人管。”
“使团?爹呀,使团自有礼部和鸿胪寺的人管,跟咱们有个什么关系呀?”
“本来是没关系,可是这帮子人不是正儿八经儿的使团,这是代表江湖人的使团,是大秦人的江湖门派。以白鹅派为首的一批江湖门派来比武的。”
“那孩儿若是输了岂不是丢人?”
“哈哈哈,这你放心,漫说是你,就是见月上去了也能赢,就是走个过场儿,他们不敢赢!”
“爹呀,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他们到底干嘛来的?”
“恩……从哪儿说起呢……这么跟你说吧,现如今我新朝大军已经打到了大秦皇宫……降书顺表也已经有了,可是这大秦跟咱们新朝不同,国政除了皇帝和一群贵胄之外……还有一部分商人有话语权。
更有意思的是……这群商人还把持着江湖门派!
这一次来的使团里头以白鹅派为首,她们纵然有千万个不服不忿可是她们得听那些商人贵胄的。
毕竟这些人最是精明,此来是向我新朝做个样儿,证明大秦人处处不如新朝人,如此咱们皇帝老儿才放心。”
“哦……孩儿大概是明白了,可是他们真就会这么老实?孩儿的意思是……巫神教的事儿会不会和他们也有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呵……”钟离无巧大笑几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儿,“孩儿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新朝靠的是什么踏破了这大秦啊?”
“我新朝将士个个奋勇当先?”
“欸,那都是屁话,你来看!”
钟离无巧从一边儿的箱子里头拿出来两样儿东西往桌子上头一拍!
一个,是一锭银子;另一个呢,是一把火铳。
“你来看,我新朝征服天下靠的是这两样儿东西。
银子可是好东西呀,你说这将士们都是为了新朝荣辱……这话你信吗?要是我大新朝都不能让他们吃饱喝足……他们会踊跃参军么?
不会。
这世道哪儿有什么高雅呀?
这是个俗不可耐的人世间,天底下所有人都绕不开这最世俗的东西。”
钟离无巧指了指这银子。
“要是在朝中,你看不清楚。而在这边军,在南宁水军你都看得见。
世上容不下丝毫的高雅,每个人能都绕着这世上最世俗的东西转,每一个都是浑身的铜丑,为的是自个儿啊。
这些个丘八懂得什么叫精忠报国呀?
你干爹我也从来都不跟他们说这些个大道理,我就告诉他们最简单的道理,我花了钱你们就该为我卖命!
你们唯一的长处就是这膀子力气。
新太祖是了不得的人啊,当初新太祖开海下海的时候儿就对水军有过特行,什么特行?
你们在海上得到的一切东西,都是自个儿的!
见到商船你们抢,见到战船你们打!
你可知道我新朝水军在外国列邦口中是什么?是礼仪之师?是一群水匪海盗!
此次你去南州瞧瞧,那些个水军一个两个眼睛都是绿的,跟狼一样啊,他们就盼着下海!
下海也好守边也罢过的都是苦日子,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啊?为的还不是这东西吗?就只有这东西能让人精神起来呀!
咱们新朝有钱,所以才能养得起兵,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这东西!”
钟离无巧拿起来这火铳对准了钟明路,用小手指指甲按了一下扳机!
“啪!”的一声儿!
钟明路伸手捏住这子弹,放在桌儿上。
“孩儿啊,我告诉你,纵是我新朝地大物博,似你我这般可以接下火铳弹丸的人不过千余人。
一轮齐射之下还可以活下来的,不过十指之数儿。
就是那群神仙也得喝上一壶。
你觉得那群外国人有铜皮铁骨可以挡住这么?
更别提……不说练到你这种程度,就是练到见月那般的水平,一般人不练上个十年八年是不成的。
可是这东西呢?”
钟离无巧把火铳放下。
“三个月,只用三个月,三个月从无到有我可以让一批人指哪儿打哪儿,十发可以中三发就值了!”
“金银火炮,列国诸邦都不如我们,如此他们才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
“孩儿明白了。”
“明白了就行,当然了,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打击你,是为了让你知道知道我新朝底气在何处。
与那些外国人相处的时候儿不必过多拘谨,就算是你给他们一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他们还得夸你捅的妙。
你千千万万不要自降身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非我新朝之人,你都不必当人看。”
“孩儿全懂了!”
钟明路抱拳拱手。
“行,恩……你拿着这个火铳,这儿还有一盒儿子弹。
一共一百二十发子弹,这火铳也是镶金篆银,有用吧说不上有用,拿去送人也算是拿得出手。
虽然说我钟离氏出去见人向来都是收礼不送礼,可是你此去还要顺便探明身世,空着手儿也不太合适,你就拿着这个去吧。
断了一条胳膊,最适合用这东西了。”
“欸,多谢义父!”
“对了,带着见月回去吧,在边关外多有不便,带她去神针宗待产。”
“孩儿听命!”
钟离无巧点了点头,钟明路离了神侯府,回到家跟苏见月这么一说,干爹让你跟着我回去。
苏见月一听,那回去就回去吧,估摸着也不会出什么事儿,正好儿总也没见神针宗的师长了。
收拾了收拾东西就跟着钟明路踏上了回关内的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这一路上钟明路快马加鞭就来在了南州,苏见月呢,坐在马车上是不紧不慢。
终究是身怀六甲多有不便,更何况钟明路要办的事儿多有不便自个儿也不方便掺和,只要知道个结果也就行了。
苏见月是往神针宗去的,毕竟这也算是娘家了,在神针宗待产这些个东西也都齐全。
放下苏见月不提咱们主要说这钟明路。
钟明路来在了不夜城,只身前往不夜坊。
到了这不夜坊,钟明路是满脸涨红。
前文书咱们说过,钟明路是被神针宗弟子捡回去的,在这之前的事儿他是一概不记得。
之后钟明路就被钟离无巧收为义子干儿去守边关了,这种莺莺燕燕灯红酒绿的场景儿他从来没见过。
有一路的纯情。
周围这些个揽客的姑娘瞧见钟明路这反应是窃窃私语。
“欸,你瞧那小子多有意思。”
“说不定是头一回来这地方儿呢!”
有那个胆子大的直接就去拽人了。
钟明路连忙甩手往乾明楼去。
到了乾明楼送了拜帖之后,管事的就带着钟明路上去了。
二楼包间儿里头,钟明路瞧见了李长青。
想当初李长青是如何意气风发呀,可是如今虽然还是天庭饱满神完气足,可是眉眼之中有一股子丧气。
“长青兄弟,你怎么这么……”
钟明路想说你怎么这样儿了,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来词儿。
“哈哈哈……钟兄你想不出来词儿就别说了,我让你这么一看你就明白我怎么回事儿了。”
李长青抬起右胳膊撸起袖子来,眼瞅着这小臂当中短了一截儿,上头有刀口有缝线儿。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上头有一片皮儿上头有鳞!
“嘶……药王谷的手段?”
“不错,钟兄真是见多识广,这就是药王谷的移花接木,好歹是把我这胳膊接回去了。”
和苏见月那时候儿不一样,李长青的胳膊断开之后又是戳又是刺,保存的不完好想要接上是千难万难。
纵然可以随便找一个死囚把整个儿胳膊给换了,就如同苏见月那样儿,可终究是不如自个儿的得劲儿。
“这药王谷可真是了不起呀……”
钟明路长叹一口气。
跟苏见月成了两口子之后,有关药王谷的事儿钟明路也知道不少。
药王谷是邪教,可是他们坏吗?不算坏,他们救人!
多少神针宗救不回来的人他们真能治好。
可是就因此把他们定性为好人?
也不对,他们治死的人可比治好的人多了去了。
“哈哈,不多谈药王谷的事儿了,要不然钟兄免不得不自在。”
“嗨,长青你这么坦诚,你嫂子也不是不开明的人,能治好就是好事儿。只不过我听闻这移花接木好像是有什么后果,你可得小心点儿。”
“这个钟兄放心,后患已除了。那一日你送来的虎骨和蚺胆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信里头谢过了,就不用再谢了!”
“哈哈哈哈……好了,不说废话了。钟兄,此次我请你来是为何信中也已经说过了。却不知钟兄你对自身之事有几分记得?”
钟明路一听这是要说自个儿身世的事儿了,当即合上眼睛来回寻思,然后长叹一口气儿说:“我也不瞒你,除了钟明路这么一个名儿我是一丁点儿都不记得!”
“恩……钟兄,实不相瞒,这次接上我这胳膊的药王谷弟子自称钟灵秀,我看她的样貌与你有三分的相似!只不过此女头发是黑的。”
黑头发。
钟明路一愣,自个儿的头发虽然是白的,可这是后来变的,自个儿当初被神针宗捡回来的时候儿,头发也是黑的!
“这就对了,我当初头发也是黑的!长青啊,此女现在身在何处?”
“呃……咳……钟兄啊……这事儿吧……”李长青一听到钟明路这么说,顿时开始唯唯诺诺。
钟明路一皱眉,然后点了点头,从一边儿的包袱里拿出了那火铳。
“长青……这是我从边关带来的火铳,现在正合你用。”
“欸!钟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长青推了推火铳,吸了吸鼻子。
“我当初料想到这个可能,再三礼遇此女,好言相劝让她等一等你……可是吧……她不听……我就……把她给抓了……”
钟明路看了看李长青:“然后呢?”
“跑了。”
“啧……长青啊……根儿正苗儿红的名门正派,武林小会的头名啊……私自抓一个药王谷的女人……完喽还让人跑了,你这名声……不要啦?”
李长青老脸一红,喝了口水掩饰尴尬。
“唉……行啊,跑了就跑了吧,反正我就算是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也没事儿。现如今我也成了家了有了干爹,就连后儿都有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欸呦,钟兄,你等会儿啊。
我虽然把此女弄丢了,可也并非毫无下落,来来来,钟兄你瞧这个!”
李长青拿出来一块玉佩。
看着是个玉佩,可是上手摸这东西非金非木非石非玉!
“这是我从那女人身上抢到的,轻巧之极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说不定有用钟兄你拿着。
还有就是当初我好言相劝的时候儿,这位姑娘曾经说要往中州京城去。
钟兄可以顺着这个方向走。”
“哦……有方向便好啊,多谢长青了。”
“欸,说的哪里话,只希望以后这位姑娘要是真的是钟兄的姐妹的话……别计较我冒犯之过。”
“哈哈哈哈,必不可能!对了,说完了这姑娘的事儿……该说说巫神教了吧?要知道我这回来这事儿才是正事儿呢。”
“恩……关于巫神教,现在钟兄是小侯爷,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我也就不多卖弄了。
上次袭击我的那些个巫神教教众中当中,大部分都被捕风捉影给杀了,只有寥寥数人在外逃脱。
我去指认尸首儿的时候儿,神针宗用秘法让死人发出声音来让我辨别是不是袭击我的那批人。
一个不差都是当初围攻我的那一批人,可是跑掉的那一批人……他们好像信奉的都是同一位妖怪。
他们当时叫的是……槐安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