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奥顿对着胳膊上头站着的这个鹰问话,话里话外都是把这鹰当成了一个人来看的。
那么说这鹰听得懂人话吗?
还真别说,听得懂。
驭天派的本事有一半儿都是在这鹰上头,一个驭天派的人这一辈子就只养这一只鹰,这鹰从孵出来开始就一直照顾着,养儿子都没有这么精心。
而且驭天派养鹰的办法是最好的,就说现在这鹰,站在新奥顿胳膊上头垂着脑袋还比新奥顿高上半个身子。
这鹰要是站在地上少说得比半个人还高!
两膀子展开咯少说也有一丈长!
两个爪子就跟铁钩子一样,就说这新奥顿现在胳膊上头带着一块铠甲,这就是专门儿为了让这鹰站着的,如果没有这一块铠甲这鹰爪子就能把人胳膊抓碎咯!
新奥顿给自个儿这只鹰起了一个名儿叫哲布,这哲布是什么意思呢?在蒙古话里这就是箭的意思。
这哲布听到了新奥顿的话,抖了抖膀子一展翅膀嗖一下儿就飞上天去。
新奥顿和杜木灵是赶紧的跟上。
“好啊,你们驭天派这养鹰是真有一套啊。”
一边儿跟着杜木灵还一边儿夸了两句。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听闻新朝也有一个飞鸟门最擅长豢养鱼鹰,想来跟我们驭天派差不到哪儿去。”
“嘿嘿,飞鸟门的人我也见识过,比不上驭天派。”
“那为什么朝廷对我们驭天派不是那么重视呢?”
“朝廷不重视驭天派还不是因为你们驭天派的这个名字啊?
你想啊,我新朝的皇帝自称天子,就是上天之子的意思,你们可倒好,驭天派驭天派,驾驭老天爷,你说朝廷能给你们好脸色看吗?”
“嘶……嘿,杜兄弟你这么一说反倒是让我醍醐灌顶了。
对呀,我说为什么朝廷绿林司的人回儿回儿不给我好脸色呢,原来根儿在这儿呢!”
新奥顿是顿足捶胸啊。
两人跟着哲布从城东一直走到城北。
要说得亏丢的是两匹高头大马,如果说丢的是一个耳环这没救儿了。
两匹高头大马被人盗走,哲布一直在天上盘旋,这事儿它还真就能知道!
你说说,这哲布都快成精了!
杜木灵和新奥顿来在了城北这块地方儿,都愣了一下儿。
怎么呢,这地方儿不是别处儿,正是银盐帮的东银帮!
银盐帮管钱的地方儿。
俩人先是对视一眼,紧接着也没敲门也没喊话,杜木灵抽出来腰间这破山蝉翼刀是“哗啦啦!”
红漆木的大门一眨眼之间就碎了一地。
大门一开这两匹乌鬣飞蹄果然就在院落当中。
杜木灵左瞧瞧右看看,这出鞘的刀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倒也不是他杜木灵气血上涌分不清楚主次,实在是因为此时此刻丢了坐骑就好似那两军阵前丢了大纛军旗。
东西本身没什么,问题是脸面丢了!
今天杜木灵和新奥顿来了衡州这是奉了圣旨,两人就算得上是半个钦差,钦差的坐骑被人给偷了这事儿轻不了!
“唉!人都死哪儿去了!?你们东银帮偷了我们的坐骑,敢做不敢当不成?
就没有一个敢出来应声儿的吗!?”
杜木灵这话音刚落,打外头闯进来一个人。
看这人人高马大,身高六尺双目有神,身后头还背着两把钢刀。
一进来就指着杜木灵的鼻子骂。
“嗨!那家儿的小孩子这般的没有教养!?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么!?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儿吗!?”
杜木灵一瞧见这人:“你又是什么人呐?跟你有什么关系?”
“嘿,有没有关系的,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又能如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这么破门而入,说破了大天也是我有道理!”
“好小子,想要讲道理是吧?这两匹乌鬣飞蹄乃是我二人的座驾,现如今被这东银帮盗走,现如今没一个人敢出来对峙,你说说我怎么就没有道理了?”
“嘿,你说这两匹马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亏你看起来还像是个念过书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捉贼捉赃的道理吗?你先吃我一刀!”
这小子一转身就抽出来身后长刀,紧接着两把钢刀舞的是密不透风,好似一张渔网一般。
杜木灵一看诶呦,这愣小子还真有点儿本事,别的不说就这俩手一手一把钢刀互相之间不交错就不是一般人舞的出来的。
这是双刃门的一心二用。
杜木灵往前一走,抽出来这腰间的破山蝉翼刀,一刀挥出!
第一刀,从侧面儿砍在这人右手刀的刀背儿上头!
把这钢刀从刀背儿开始分成了两半儿!
再一甩手金刀回转,刀尖儿刺穿了另一把钢刀,一甩之下这把钢刀直接震碎了这愣小子的虎口,脱手而出把这刀钉在了门框上头!
杜木灵跟身进步进步跟身刀刃抵在他脖子上头。
“小子,就这点儿本事儿还学人出来管闲事儿?”
刚想要教训教训,忽然耳边儿听得一人大喊:“住手!”
打一边儿厢房那儿站出来一老头儿。
看这人一脸的褶子,一脑袋白发,花白的络腮胡子披散在胸前,乍一看这人得有个七八十岁。
可是这老人腰不弯背不驼。
这人就是东银帮的金盛宣金风玉。
杜木灵收刀入鞘,伸手一指金风玉:“老狗,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可明白我们的身份?你可知道盗走我们的坐骑是个什么罪过儿么!?你可知挑衅我们就算是打杀了也不犯罪过儿么?”
杜木灵这是想要来一个下马威。
可是谁料想这金风玉毫不在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捏着匕首的这个刃儿,把刀把儿递给了杜木灵。
“我知道,你二人乃是朝廷的钦差,领了皇命特来收回神兵录上的这些个神兵利器。
我也知道盗走钦差的坐骑是个什么罪过儿,可是二位,我得跟你们说上一嘴。
那孟章剑现如今可不在他李长明手里头。
不久之前他李长明为了把这井帮的井盐分销出去,可是做了不少的手段,当中这孟章剑就是如此。
您二人若是想要孟章剑……可还得指望我这把老骨头。”
“照你的意思……孟章剑在你的手上?”
“不错,孟章剑现在何处只有小老儿我知道,我估摸着那李长明也是跟我一样的说法儿。
先入为主,我也不求大人完全信我,只求大人您在办这银盐帮的事儿的时候儿,捎带手儿扶我东银帮一把。”
“你们……跟井帮不是一伙儿的吗?”
“嗨,井帮是井帮,现如今盐井都在井帮手里头,小老儿我这东银帮是一没钱二没盐,朝廷的税务给地方官的冰敬炭敬也都是我东银帮出。
债台高筑说的就是现在的东银帮了。
井帮要是有了销路,又怎么会替东银帮出这钱呢?”
“……好,这事儿我应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回头要是被我知道你骗我……”
“小老儿不脏了这把金刀,我自个儿动手!”
说罢金风玉晃了晃这把匕首,杜木灵点了点头。
招呼着新奥顿离开了东银帮,新奥顿一边儿揉着这脑袋一边儿犯嘀咕。
“杜兄弟,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到底孟章剑在谁的手里?井帮也好东银帮也罢,咱们总得有个靶子吧?”
“靶子,是得有个靶子才行。
可是咱们用不着找这靶子,先射箭后画靶,不然的话也对不起咱们身上的太祖神兵。
来,你先跟着我上西盐帮去一趟!”
杜木灵跨上了乌鬣飞蹄,一拽这马缰子,就向着西盐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