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事,在场的她们都逃不开嫌疑。众人心思各异,但眼下也只能乖乖待在这里。
“该不会是中毒吧?”喻书柔嘟囔道,声音虽不大,但刚刚众人被吓得聚在了一起,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话。
江莞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喻表妹这是何意,公主的膳食与我们无异,何来中毒一说。”
“哎呀我就随口这么一猜,这毒也不是说就一定是人下的嘛,万一是公主对什么食物过敏呢。”喻书柔被江莞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这......倒是有这个可能。”江莞思索道:“虽说今日席上膳食花样各异,刚刚公主入口的也就茱萸百合粥和茱萸糕,难道是对山茱萸过敏?”
“不会吧,我还没听说过有人山茱萸过敏的。”
“过敏也没有全身渗血的情况吧。”众人低语着。
听到众人的交谈,江莞压下心底的惧意,按着父亲给她的话术接话道:“是啊,这茱萸辟邪避寒乃是好物啊,怎么会这样呢?”
“辟邪?”喻书柔似想到了什么嘀咕着,“公主不会中邪了吧。”
说完喻书柔立马捂住了嘴,对自己这个猜测不由得胆寒。
随着她的话,众人想起了那犹如鬼魅般的白衣和那裹带杀意的诗句,思绪纷飞。
檀夙儿的目光在江莞和喻书柔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复又低下了头。
“於洵兄,你这里好生热闹啊。”清冽的男音骤然响起,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时遥珏一身绛紫衣袍,轻摇着手中折扇,媚眼如丝,引得好几位官家小姐羞红了脸,好一个风流公子的模样。
众人纷纷见礼。
许是心理作用的因素,江莞在看到於洵的时候脸色都被吓白了几分,而反观她身旁的喻书柔,一双杏眼都亮了几分。
“於洵表哥!”
於洵顺着声音看去,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位表妹是谁,只是点头应付了一下后,便看向有点魂不守舍的江莞。
“我夫人呢?”
江莞心里一个咯噔,“将军恕罪,公主方才在席上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此时府医正在替公主诊治。”
“吃坏东西了?”於洵眉头紧蹙,举步朝院里赶去。
这小傻子演的又是哪出戏,他咋不知道?
“小姐们恕罪,我先去看看公主的情况。”时遥珏丢下一句话,便赶忙去追於洵的步伐。
等到两人走远,众小姐才松了口气。
“不愧是将军呐,那气势可吓坏我了。”
“可不嘛,不过将军和公主的感情挺好的呀,看将军刚刚那焦急的哟。”
听着众人的议论,江莞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搅烂了。
屋内。
已经换了衣服的罹,看着和常人无异。府医来来回回把了好几遍脉,也只能有气血亏虚这一点,查验了席上的糕点也没能发觉异。
罹颇为贴心的给府医开解道:“没什么大事,宫里的太医也说是我之前落下的病根,开点补药就行。”
最后府医只能归结于自己医术不精,开了些补气血的药,便连忙赶去给自家云游四海的老师写信去了。
於洵进门的时候,府医刚退下,屋内只有罹一人。
“将军。”罹看着於洵身后探头探脑的花蝴蝶,轻咳了几声掐着嗓音柔声说道:“只是吃坏了肚子,将军不必忧心。”
少女轻灵的嗓音引得於洵眉心更紧蹙了几分,“你正常点说话。”
罹:......
罹见状也不装了,瞥了一眼时遥珏,反问道:“自己人?”
“嗯,今日什么情况?”
“没什么,姑娘家家的小把戏罢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我知道了,所以你真吃坏了肚子?”於洵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看着倒没啥毛病。
“是啊,可疼了,将军要不给我揉揉?”
“你...不知廉耻!!”於洵低骂一句,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噗!”一声闷笑从於洵的背后响起。
时遥珏还是第一次看到於洵吃瘪的样,实在是有趣极了,这小公主真是个妙人啊。
“不介绍一下?”罹从刚才就在注意於洵背后的这只花蝴蝶了,尤其是那双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魅意的凤眼,怕是看狗都深情。
“这是安德亲王的嫡子时遥珏,时世子。”
“嫂嫂好。”时遥珏大大方方的站出来任由罹打量。
“你好,石狮子,叫我阿梨就好。”一句话直接给她叫老了二十岁。
喜得外号的时遥珏愣了一霎,顿时笑开了花,“哈哈哈,嫂嫂当真有趣极了,我送的佳酿不亏啊。”
“佳酿?”
时遥珏似是终于找到了抱怨的人,哀怨地吐槽道:“是啊,我可是用三坛陈年桂花酿才换来今日见嫂嫂你一面的。”
“那是你本就欠我的。”於洵无语地看着面前正颠倒黑白的人。
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看都没他一眼
“三坛啊,你亏了啊。”罹可惜的摇了摇头。
“是吧,我也觉得亏了,不如嫂嫂你......”帮我要回来呗。
时遥珏的话还没说完,罹便将话抢了过去,“这样,你以后直接拿着酒来府里,我陪你喝。”
“嫂嫂也会喝酒?”时遥珏有些诧异,这小公主当真和传闻里的不一样啊。
“你信不信你喝不过我?”罹嘴角微扬,就凡间酒这点酒力,她随随便便就能用灵力挥发了。
时遥珏:挑衅!纯纯的挑衅!
“嫂嫂这是瞧不起我?下个月江南那边还会来一批桂花酿,我们......”
眼见着两人已经开始约起了时间,於洵用眼神警告了时遥珏一通后,转头叮嘱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喝酒。”
一个忘了自己现在的年纪,一个刚想起这个嫂嫂才十三岁,两人相望无言。
“走了。”於洵现在看着时遥珏就莫名的不爽,扯着人的后衣领就走了。
路过花厅里的众人时,於洵才稍稍保持了点理智,对江莞吩咐道:“只是吃坏了肚子,收好尾。”
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回应,拽着人就往马车上赶。
看着马车前进的方向时,时遥珏吓得眼睛都瞪大了,“於洵兄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校场,比划比划,看你这几年有没有长进。”於洵说得十分坦然。
“不是,哥,你是我亲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
眼见目的地越来越近,时遥珏也急了,“我不就和嫂嫂多说了两句话,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看着於洵那愈发阴沉的脸色,时遥珏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时遥珏:这下真完犊子了。
这一边江莞草草结束了宴席,对外解释公主只是肠胃不好,吃坏了身子。
象征性的惩罚了几位负责膳食的仆人后,亲自将花厅里的众人送出府,并正色厉声地告诫她们公主一事不可外传。
可保密嘛,总会有那么几人道“你是我的挚友我才和你说的,你可不要往外说”,结果所谓的好朋友又和她的好朋友提了一嘴,这事便在都城的后院里传了开来,却又不知怎的传到了菜市口,等宫里人发觉时,此事已成了都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趣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