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就这样看着自己在地上吐了将近一刻钟的血,正想着回去多啃几个猪蹄补补时,终于感受到了身躯对魂魄的吸引。
罹一个倾身而下,在糖葫芦几近崩溃的哭嚎中缓缓睁开了眼。
“嘶!”意识里骤然感受到疼意,让罹倒吸了口凉气,突然就不是很想要这副身体了。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了?”
罹试着动了动手腕,还好只是疼没有真的断,“咳,没事。”
罹将喉中的血水咽下,成大字型摊倒在地上,望着那雾蒙蒙的天空问道:“罚都罚完了,我可以进去了吧。”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糖葫芦此时也明白了有一道它听不见的声音存在。
看着罹这一副身残志坚的倔强样,糖葫芦莫名就有点恼火,狠狠地飞身而起一头撞在罹的识海上,试图撞醒自己这个不知死活的主人。
罹没有理会糖葫芦的闹腾,“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小儿,休要胡闹。”那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行,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闹了。”她就答应了不闹,可没答应不闯。
“汝有何问?”
罹理了理自己那乱成浆糊的脑子问道:“你是谁?”
“无可奉告。”
“这里为何会成为禁地?”
“无可奉告。”
“为何会有灵力流动?”
“无可奉告。”
罹:......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到你,就奈何不了你啊!
啊,她确实奈何不了它,她连对面是人是鬼的都不知道,好气哦!凸(艹皿艹 )
罹咬了咬牙,强撑着站了起来,你越不让我进我就偏要进,谁还不是个反骨仔了。
“唉。”
一声绵长的叹气回荡在空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与妥协,“匪不许往也,其时未至矣。”
“说人话!”罹毫不客气地怒吼道,文绉绉的,欺负谁没读书呢。
“......”那声音一愣,语气也跟着变得暴躁了几分,“汝,无礼至极!”
“我知道你不是人,但请你说人话,谢谢。”
有“请”,还有“谢谢”,她够礼貌了吧。
那声音似是没料到罹能这么理直气壮,沉郁的声音顿了顿,复又带上了几分无语,“时候到了,汝自然可以进去。”
我觉得你在给我画大饼。罹毫不客气的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见罹似乎非要跟他杠到底,那声音匆忙解释道:“汝太弱了,进不得。”
罹停下了脚步,这句话属实扎心了些,但确实是这么个理。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罹回了它一句,也不再继续往前走,席地而坐开始纳灵吐气,若不是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跟她犟,她本来也没打算要进去。
那声音见她不再执着,缓缓叹了口气消散于空气中。
周围顿时静谧了下来,迷雾也缓缓散去,独留禁地中心一块,让人窥探不得。
按理说,瞿棠梨这副身体的经脉未疏通,吸纳灵力不应这么快才对。
就像她在将军府修炼,吸纳的灵气只有十分之一可供调息,才是这副身躯该有的能力。
可此时的罹吸纳灵力毫无滞涩,甚至与前世相比都可以称得上轻松一词。
这里的灵气就好像长了眼睛,一个劲的往她身体里面钻,如鱼儿入水般以极快的速度融入她的经脉中,不断疗愈着身体上的痛感。
只是身体上的疼痛每修复一分,神魂上的撕裂感就成倍增长。
这哪里是治疗,这就是疼痛转移啊,还是翻好几倍的那种。
罹轻哼了一声,调动灵力去维护心脉,不就是疼嘛她又不是没疼过,忍多了就没感觉了。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此时罹专注于修炼,没有注意到那抹视线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薄雾里隐隐出现一对金瞳,满是无奈地看着盘坐在地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啊。
罹对它无可奈何,它又何尝不是,无论什么时候它都奈何不了她。
罢了罢了,它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一道金光随着掌控者的妥协而出现,顺着迷雾悄然出现在罹的身后,隐入其脊骨之中。
罹似察觉般睁开了眼睛,而雾里的那双金眸早已消散不见。
晨光熹微。
罹这才不知足地收了手,身上的黑衣沉了一个色,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黏腻在她的身上,让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好在这一个晚上她收获颇丰,直接从炼气初期跃到了筑基大圆满,离结金丹就差一个契机了。
终于不用受制于姓於的那个狗男人了,哈哈o(n_n)o~
罹揉了揉泛酸的膝盖,不甘心地将视线从中心的那团迷雾上收回,转身朝禁地外面走去。
那暗处的东西似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罹还没琢磨明白这“阵中阵”的构成,一道繁杂的传送法阵就在她脚下升起,下一秒她就回到了冷宫之中,而院内作为迷阵触发点的水缸直接在罹的面前炸裂开来。
罹轻呵了声,这一看就是禁地里那不知名物体所为,这是让她滚的意思?反正现下她最需要的是巩固体内的灵力,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这里。
冷宫离她的月庭殿不远,而且附近巡逻的人不多,现在又有灵力傍身她想来随时都能来。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打爆里面那个鬼东西的头。
许是猜到了罹的想法,在罹翻跃冷宫高墙的霎那,那熟悉的宛若钟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吾在此恭候您的归来。”
古朴嗓音在耳边回响,罹脚下一滑差点从墙头栽下去,万分确定这狗东西就是故意的!
而另一边的卫十六也被春梅吓得从树上跌了下来。
“卫十六!卫十六!”
“咋了这是?”卫十六揉了揉了摔疼的屁股,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这天才刚刚亮呢。
“公主!公主不见了!”春梅都快急哭了。
今日起了风,她担心小公主着凉,就想着去给公主添床被子,谁知道却扑了个空。看着床上那整齐的被褥,春梅心脏都要吓停了。
“哦,不见就不见了呗。”卫十六晃了晃自己不清醒的脑壳,他好像出现幻听了,谁不见了来着,“不是,谁...谁不见了?”
“公主啊!呜呜呜呜,我找不到公主了。”
“我去!”卫十六吓得抖了一个激灵,困意都被吓没了,“别急别急,咱们先分头找找。”
春梅轻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