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罹答应,於洵也满意了,“小蝴蝶过来。”
“你还要干嘛?”罹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想着干脆直接将人打晕得了。
於洵一把扯过罹的手腕,将人抵在了旁边的木桌上。
肩膀上再次搁了一个沉甸甸的脑袋,那被桌角磕到的腰侧泛着疼意,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你又想……”
还没等罹说完,埋首在她的脖颈处的脑袋,冲着她的脖子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口。
“嘶!”这人是狗吗,咋还带咬人的。
罹抬起手正准备执行自己的打晕计划,就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冰凉湿意。
这是哭了?
於洵、这八尺大汉竟然趴在她肩上哭了?!
干,好想看看他哭是啥样啊!
罹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连脖颈上的那点疼都不在乎了。
她现在特别想将人揪起来,然后凑到他面前贱兮兮地问上一句‘你真哭了啊?’
好在那仅有的一点儿良心,让罹没真的这么做,转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祖坟失窃,嫂子和侄儿丢了,现在还被人背刺走了麦城。可怜的娃喔,哭吧哭吧。
罹就维持着这被压制的姿势持续了许久,直至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重量加重,罹才意识到某人直接哭睡着了。
罹的良心回归,用着灵力扶着人回床上躺着。这一次倒是不敢再给人用力丢床上了,万一砸醒了再来这一遭,她可受不了。
罹十分干脆的给自己和於洵都丢了个清洁咒,看着於洵那泛红的眼周,不由得啧啧称奇。
她刚刚竟然真的允许他趴在自己身上哭?体内那蛊虫该不会除了让她容易情绪失控外,还能激发起一些其他的情绪吧?比如…母爱?
罹认可的点了点头,反正她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她刚刚下意识允许了於洵的作为,那也就没必要纠结这么多,至少知道了自己对於洵的容忍度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罹收拾好一切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荷包给了花面男,转身又去扒卫五的钱袋。
看着卫五钱袋里那少得可怜的几两银,竟是连卫十六买零嘴的钱都比不上。
罹并不知道卫十六是跟了自己后,小金库才充盈起来的。一边感叹着卫五好穷,一边把那钱袋往自己怀里塞,做完这一切才转身离开。
翌日。
卫五醒来就下意识地摸上了腰间的长剑,转头就看到自家主子直挺挺的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卫五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宿醉的后果就是他现在头快炸了。
“醒了就下去休息吧,放你一天假。”於洵也没有回头看他,直直望着院内的梧桐树。
“主子你没事吧?”卫五总觉得於洵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没事,做了个梦没睡好,你退下吧。”
卫五轻声应下,突然没摸到腰间的钱袋子,小心翼翼地反问道:“主子可有丢东西?”
“没有,怎么了?”
“属下的钱袋不见了。”钱袋他一直随身放着,不小心丢了倒还好,若是有人近了他身他却不知道,这问题就大了。
昨夜虽是主子允许的,但他醉到毫无所知的情况若是被卫一知道了,这一顿罚定是逃不掉的。
“钱袋?”於洵愣了一下,自如的接话道:“你昨晚不是说要给我来着?”
“啊是吗,那没事了。”喝断片的卫五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就一时醉话,这钱他还能要回来不。
卫五看着心情明显不佳的於洵,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躬身退下。
终于得以独处的於洵又在窗边站了好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直到双腿传来阵阵的麻意,於洵才舍得动了动,起身回了军营。
而军营里醒后就闲不住的邬皌,在於洵不在的一个早上里,已经处理好了一堆军事。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於洵回营帐后,看到桌上那少了一大半的军册,立马就来了邬皌这边,果然在这里找到了自己那消失了的军册。
“将军喝酒了?”邬皌手中的动作没停,只用余光瞥了於洵一眼。
“嗯。”於洵不自在的应下,“昨夜心烦,喝了点。”
瞧着红肿的眼睛,怕喝的不只是一点哦。邬皌没有拆穿他,批阅完最后一本军册后才抬头看他,“将军偷喝酒就算了,还不叫我?若是世子在这,非得跟将军闹上一闹。”
“你重伤初愈不宜饮酒,下次一定叫你。”和邬皌或时遥珏待在一起,於洵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也有心情谈笑了。
“那我们得回都城再喝了。”邬皌将手边被他单独拎出来的信件递给他,“太子派了广武将军前来接替我们,令我们即刻收兵回都。”
於洵三两下就将手中的信件翻阅了个遍,虽然对此事早有预料,但真正发生后,他心里还是很不爽。
“当初在朝堂上这广武将军就和我争着南下平寇的机会,此次我战败失利他又怎会放过。”
邬皌对太子如此卸磨杀驴的举措很是不屑,“周围的海寇都被我们收拾差不多了,他就来捡个现成的?”
於洵:“这广武将军是太子的人。”
於洵一句话解释了其中的缘由,邬皌对此也无话可说,转而说起了奸细一事,“将军对我们身边埋伏的细作可有猜测了?”
於洵烦躁地摇了摇头,“人心难测,他们都有嫌疑。我们现在也只是猜疑而已,不可轻举妄动。此次回都城,太子若想再对於家军动手必会和他联系,敌人在暗我们也只能小心提防着。”
邬皌深深叹了口气,“於家军需要彻底换换血了。”
邬皌也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些老将都是跟着於老将军一路走南闯北过来的,在军中的威势极大。
而於洵是在三年前自於家大哥战死沙场后,才彻底接手於家军的,这些老将他根本不能乱动,轻则影响於洵在军中的地位,重则军心溃散。
现下於家军里最需要的就是培养一些新人,一些只服於洵的新将领。可现在朝局动荡钱粮不足,这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要培养这些新势力可谓是难上加难。
“慢慢来吧,现在得先防着太子那边。”於洵宽慰地拍了拍邬皌的肩,“於家军只能姓於。”
这是他身为於家后人的责任,也是他不可避免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