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罹听到他们要走的事时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这话从梨霜的嘴里说出来。
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里的小姑娘,“决定好了?”
梨霜点了点头。
“你想走吗?我问的是你。”
梨霜诚实地摇了摇头,她才不想走,她恨不得这辈子就缠着罹不放了。
“所以你为了朋友,甘愿牺牲自己?真伟大呢。”罹轻蔑地笑了笑,“至于你说的还钱,我会差你们这点钱?不过是养几个孩子,你们不行迟早有人行,倒也不是非你们不可。”
在梨霜刚想松口气时,罹嘴边的话就来了个大转折。
“不过嘛,你觉得你们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吗?”罹手中树枝似有若无地划过梨霜的脖颈,“要不再玩个游戏吧,我就坐在这不动,允许你们先跑五息的时间,看我能不能直取你们的小命。”
听到罹的话,梨霜吓得噗通一声就给她跪下了,眼泪在眼眶里流转硬是不敢往下落,“梨霜知错,请小姐责罚。”
不远处的几人见梨霜的此举措,吓得原地蹦了起来,连忙跑过来跟着跪下。
罹连眼神都不稀罕给他们一个,轻抿了口春梅递过来的茶,“梅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对他们太温柔了。”
“小姐你对下人的话确实太好了些。”对于这点春梅认可的点了点头。
公主从小就和奴仆们玩在一起,根本不会拿捏主子的姿态,更别说调教奴仆一事。虽然清醒后公主性情变了许多,但也不会讲究什么主仆之分,看卫十六在公主面前那放松的心态就能知道了。
“这样啊。”罹深刻地反思了下自己,果然她还是只适合打打杀杀,教孩子这事还得交给有经验的人来。
“梅姐姐,这几个就全权交给你管了,要打要杀都随意。哦对了,杀之前先让他们签身契,免得以后被找麻烦。”
罹这一句话把一个不将仆人的命当人命的无礼权贵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是。”春梅低声应下,兴致勃勃地领着四人到一边训话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离了宫还能有当上教习嬷嬷角色的一日。
你还真别说,这从宫里面出来的调教下人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没过几天这四小只就乖得跟个鹌鹑似的,看到春梅都会本能性地害怕,连那爱哭的梨云都只敢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干着活,眼泪是一颗都不敢往下掉。
“小姐,这是他们的身契。”春梅将手中的契书递给罹,还特别强调着,“都是他们自愿签下的。”
本来没打算将人都留下的罹啧啧感叹着,“不愧是梅姐姐啊。”
听到罹的夸赞,春梅觉得整个人都要飘了,嘴边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下去,“小姐,这四人后续有什么安排吗?”
“体能训练还是不能落下,另外请人教他们识字算术。”罹一脸认真地看着春梅,“我缺钱了。”
春梅真的很想掐一掐罹这可爱的小脸,奈何身份有别只能强忍着心底的痒意,“梨风和梨月已经可以干些简单的活计了,这两兄弟先前就读过些书,算术对他们来说不算太难。”
“先再学一段时间,如果这两人还不错,就将人塞给时遥珏。”时遥珏除了有点败家外,经商方面还是挺可以的,耳濡目染是最好的教学方式了。
“时世子吗?可将军那边……”说到这,春梅有些担心。这时世子和将军是好友,时世子知道了不就等于将军知道了吗?毕竟公主休了…啊呸,是公主与将军和离了,万一将军心里还有气,来找公主麻烦怎么办。
“他现在忙着和我那皇兄周旋根本没空顾及我,再说了他就算要来找我麻烦,也得先找到我才行。”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就没想过要避着於洵,她要是真想躲,於洵就算把整个乾武朝翻过来都找不到她。
不过於洵找不到她,万一又从春梅入手怎么办,想到那日春梅在地牢时的样子,罹心底就一阵烦躁,“我过段时间要和花管家出去一趟,那时候安排好这四小只的去处,我送梅姐姐回阿渝那里。”
春梅也知道罹的顾虑,点头应下,回到宫殿她正好可以静下心来好好修炼。这段时间她按着公主教她的口诀练了许久,身体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公主让她不要心急,但春梅还是想能越快修炼越好。
而这边的时遥珏刚收到邬皌写给他的信,信中那所谓“消失”的人就出现在了他家门口。
“嫂…阿梨,你你你?”时遥珏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罹,不断打量着她身后的两人,“你生娃了?还一口气生了俩?!”
“我上哪去生这么大的娃。”罹抬手直接给胡言乱语的时遥珏后脑勺来了一掌,“清醒了没?”
“啊哈哈醒了醒了。”时遥珏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这两个孩子明明和罹同龄,他咋就往私生子方面想了呢。实在是在和罹相处的过程中,这人太过于成熟,让人老是忘了她的真实年纪。
时遥珏连忙将人请到屋里去,“阿梨不是回都城了吗,怎么又来潮州了?”
“我和你於洵兄的事你别说你不知道。”罹睨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
“我其实也刚知道不久。”时遥珏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本来潮州离都城就有些距离,就算是飞鸽传信也要些时间,更何况於洵从来都不会和他分享这些琐事,要不是邬皌这信,他还真就不知情。
“先不聊他,我托人带了些异域风味的酒来给你尝尝。”罹给了身后的梨风一个眼神,后者连忙将手中的酒壶递了上来。
听到是异域的酒,时遥珏眼睛都亮了几分,也不纠结罹为何会在这了,连忙揭开酒封轻嗅了几口。
醇厚的酒香在时遥珏揭开的那一霎就充斥着整个房间,时遥珏没忍住咽了几口口水,“烈酒啊。”
罹:“怎么,不喜欢?”
“喜欢,很喜欢。”时遥珏连忙将酒壶搂进了怀里,生怕罹反悔了又给他抢回去。
“喜欢就行。”罹也不拖沓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俩人以后就跟着你学经商,作为束修我每年都会让人送几坛这种烈酒过来,你看怎么样。”
好在时遥珏的理智还在,没被这酒香熏晕了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人,“这两个是?”
“奴梨风、梨月,叩见世子。”两人连忙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