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皌扫了一眼自己和房门的距离,预估着等下於洵发疯了他逃跑的可能性。
“你什么时候说话喜欢跟遥珏一样吊人胃口了?”於洵轻啧了声,白了他一眼。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邬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最近因於洵的事,他和时遥珏的联系都变多了。“我可说了啊,将军可做好心理准备了?”
“还不快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吧公主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收了个很好看的异域手下。”邬皌特意在“好看”一词上咬了重音。
“所以呢,她一个人在外,总需要人帮忙办事的。”於洵强装着镇定,一脸的淡然。
“看来是我多虑了,还以为这消息对将军来说会是不好的消息。”
邬皌一眼就瞧出了於洵的刻意伪装,坦然地继续往下说:
“将军你是没见到那下人,长得实在是好看极了,我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不仅武功好还会使用灵力,他灵力还是蓝色的格外好看。就是吧,我听不太懂他的话,但小公主倒是不知何时学会了异域语,和那人交流起来没什么阻碍。”
“咔嚓”一声,於洵手边的茶盏应声碎裂。
邬皌一个激灵止住了话头,随便扯了个理由,逃也似的跑离了将军府。
和邬皌聊完的於洵再一次自闭了,吃饭睡觉都待在锦梨堂里,可他自闭的同时还不忘让时遥珏将那剩下的九千两银备好。
原以为很快就能再见面的於洵,又等了许久许久,直至太子登位、北王攻上都城,也没等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儿。
都城大乱,於洵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再也无法顾及其他。都城的百姓被转移了大半,但也有不少顽固的不肯放弃手中的家产,觉得他们是在危言耸听的,一时於洵在都城的名声好坏参半。
可於洵并不在乎,他已经收拢了大部分的於家军,现下要做的是要防着边境小国的偷袭,尽快结束乾武内乱,将此次战争的损失降到最低。
只是天不随人意,这一乱足足持续了五年之久。
北王将太子一箭射下城墙后,不知为何改了主意退居到几公里外的城镇里休兵养息,而皇后靠着国公府的威势扶持着小儿子瞿莳登上皇位,无权无势的三皇子被封了个闲王幽禁都城。
北王安分的消息让於洵狠狠松了口气,虽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止战,但现下边境再次动荡,西域已有几座城池失守,已然不是内战的好时机。
这五年的时间,二十有六的於洵褪去了少年的浮躁,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 他的面容依旧英俊,但眼中的光芒却更加深邃,那是经历过风雨洗礼、世事沧桑后所特有的沉静与睿智。
“你确定北王约在这见面?”於洵蹙着眉看着面前的拍卖行,这里人多眼杂实在不像是商谈的好地方。
卫一点了点头,他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也不太肯定,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向於洵汇报的消息。
“走吧。”於洵掩下心底的思绪迈步朝楼里走去。
拍卖行门口负责接待的小厮确认了於洵的身份令牌后,俯身行礼带路,“将军这边请,主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主子?於洵也没想到这新兴的拍卖行竟是北王的产业,接回令牌后沉声跟着人来到了包厢。
包厢里除了北王外还有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只是这人背对着门让於洵一时不知对方是谁。
於洵警惕地扫了一眼黑袍人,抱拳向北王行礼。
北王萧剡随意地回了个礼,调笑地看向黑袍人,“我没记错的话你和这镇南将军关系匪浅吧?”
“我和很多人的关系都匪浅。”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人给你约来了,你们慢聊。”
於洵早在罹开口说话的瞬间就呆愣在了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见人要走,於洵下意识就要去抓她的手。罹侧身躲了一下,於洵本要抓手腕的手扑了个空,转而扯上了衣角。
“镇南将军还有事?”罹抬眸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么久不见这人怎么苍老了这么多,真是战争催人老啊。不过这副模样的於洵逗起来是不是会更有意思呢。
罹这疏远的称呼让於洵心底一颤,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情绪,只是那扯着人衣角的手不禁微微颤抖着。於洵幻想过无数次他们再次重逢的画面,也设想过许多再见时要说的话,但没想到这一日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罹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人开口,也不多说什么了转身就准备离开。
“别走……”於洵紧紧扯着罹的衣角,总觉得一松手这人就又要在他面前消失了。
“咳咳。”萧剡轻咳了两声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媳妇不在身边他看不得别人这么在他眼前腻歪,“镇南将军不妨坐下聊?”
於洵眼神在北王和罹身上徘徊,还是没有放开手,北王跑了他随时都能再找到,可这瞿棠梨跑了是真的没有消息的那种。
五年了,他找了她五年也念了她五年。从潮州到西域,他身边的人就连暗卫几个都见过她,只有他被困都城连一面都没能见上。
原以为时间会淡化自己对她的念想,可当这人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於洵才知道这些年一直是他在自欺欺人,他根本忘不了她。
“等我,我…还欠你九千两。”於洵想了半天才想出了这个借口。
於洵要是不说,罹都快忘了这事了。蔚纤尘的符篆卖得极好,所以於洵的九千两对于现在的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谁会嫌钱多呢。
“知道了。”罹轻应了声转身将门带上。
罹离开后,於洵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歉意地对萧剡行礼。
北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颇有经验地劝说道,“惹媳妇生气了嘛正常正常,多哄哄就好了。”
於洵想起了北王和王妃之间让引人称赞的情感,很是羡慕,“求王爷指点。”
“唉,你这就问对人了。”北王兴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想当初本王为了求娶我家王妃可是苦学了三年的厨艺,天天往她府上送吃的,王妃正是被本王的恒心感动才决定嫁的。”
北王妃:谢邀,吃一顿拉一顿,实在是拉不动了。
於洵觉得北王说的有理,瞿棠梨当初在府上的时候,不就对那个会做猪蹄的厨娘很有好感吗,他也可以学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