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投身到小公主的身上是偶然吗?”於洵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再次伸手拉着人坐下。只是这一次,罹坐下后於洵便自觉地收回了手,没再紧抓着不放。
罹挑了挑眉,点了点酒盏示意於洵给她倒酒,“大概率不是,因为这小公主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听到罹的话,於洵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月光映照下,她的容颜仿佛被精心雕琢过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她的面庞宛如皎月般清丽脱俗,肌肤白皙如玉,透着淡淡的红晕,仿佛被月光轻轻吻过。眉如远山细长而弯,透着一股子淡雅与从容。
原来这就是她真实的样貌啊,於洵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拿起公筷给罹夹菜,“你知道自己为何会投身到小公主的身上吗?”
看着行为举止莫名规矩起来的於洵,罹有些不解。刚刚这还又拉手又拥抱的,这是占完便宜就不认了?
罹实在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自顾自喝着酒,“不知,但有些猜测了。”
“和今日那两人有关系吗?”见罹没吃,於洵也放下了筷子不再接着夹菜。
“有没有关系,得等我亲自去验证了才知道。”罹看着夹到自己碗中的菜,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手酸,麻烦将军喂我。”
“啊…好。”於洵愣了一下,拿起筷子将菜递到罹的嘴边。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要吃。”罹伸手在指了指桌上的几道菜,那灵活的动作哪有一点手酸的模样。
於洵听话照做。可罹看着隔着一个位置,宁愿伸长手也不愿往自己身边靠的於洵,轻啧了声扭过脸避开了他再次递到嘴边的菜,“将军这样真的很无趣。”
於洵手中的动作一顿,放下了筷子,握着酒盏的手忍不住攥紧,“我本就是个无趣的人。”
“看来将军对自己的认知不太到位啊。”罹起身拉近了和於洵的距离,“将军若是真的无趣,我现在也不会在这和你浪费时间了。”
“所以你到底在别扭什么?”罹伸手掐上於洵的下巴,强制着对方与自己对视。
於洵低垂着眼眸,就是不敢去看罹的眼睛。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啊,越是深入接触他越能发现自己与罹的差距。理智在告诫自己若是不想受伤远离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情感上他又切切实实地割舍不掉。
每每和罹相处,他都有种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幻觉。
罹摩挲着於洵的下巴,拇指贴上他的唇瓣,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还是说听了我的故事,将军你怕我了?”
“没有的事!”於洵连忙开口否认,对于罹的经历他既钦佩又心疼,但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
急着反驳的於洵,一时忘了罹当下的动作,说话时牙齿碰上了罹的手指。
罹没有因此收手,甚至动作更加大胆了些,嘴角似有若无地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於洵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只能努力后仰着头,“别这样……”
罹俯下身去,贴着人的耳朵兰气轻吐,嗓音娇柔,“将军,我好像有些醉了。”
“嗯你确实醉了,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於洵喉结滚动,垂眸掩下眼底的灼热。他很想推开她但又不敢上手,罹这个姿势他一伸手很容易就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罹:“……”
此情此景下,这他爹是一个正常男人会说出的话?於洵该不会是不行吧。
於洵扭过身就想跑,罹一把将人按住,气得牙根都有些发痒,“这是你家你跑什么,要走也是我走。”
没等於洵解释什么,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身后的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於洵顿时慌了,连忙通知暗卫去找人。这次消息来得很快,一炷香后卫七就过来汇报说罹去了暗卫营的地牢。
知道人没跑后,於洵松了口气。地牢里关着那个叫芩儿的黑袍女子,她去那里也是正常的。
“主子……”卫七抿了抿唇,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小公主她可能有些疯了……”
“她怎么了?”於洵那刚放下的心顿时又被提起。
“公主她怒气冲冲地来了地牢,二话不说就咬了那女子一口。”
卫七都不知道罹是如何找到现在的地牢的,之前地牢在被她用那诡异的火烧毁后,他们就换地方了啊。看罹那架势,好像早就知道他们这新地牢的位置了,或者说他们的举动她都有在关注着。
“我们的人不敢随意靠近,只听到……”
“听到什么?快说啊。”於洵都快被卫七那吊胃口的话给急死了。
卫七深吸了口气,接着往下说道:“那黑袍女子问发生什么了,公主说…说她欲求不满,憋疯了来咬个人发泄发泄。”
卫七很有理由怀疑,罹就是故意让他们听见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转述给於洵。果然,下一瞬卫七就罕见地看到主子愣在了原地。
“随我去地牢。”於洵攥着胸前的衣襟,努力平缓着那狂躁的心脏。
“公主还交代了我们几句话,让我们转告给主子。”卫七在於洵警告的眼神下,快速地说道:“公主说‘夜深了,请将军不要折腾身体早些歇息’。”
卫七说完还又强调了一遍,这是公主的原话。
事实上,这是他们几个暗卫协商后的改良版,因为公主的原话是:
“将军年纪大了,不行就不行别硬撑着,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其实按小公主的年纪来算,这话要是放在平常来说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主子和公主差了七岁。但是地牢里小公主说这话时那带着浓浓嫌弃之意的眼神,让他们不得不多想啊。
卫七在赶来的路上,不断给自己洗脑,生怕不小心吐噜嘴给说漏了。到头来公主不会有事,死的人只会是他。
於洵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了一句,“退下吧。”
卫七就跟得到赦令一般,躬身应下后连忙跑路,一点都不敢耽搁。
独留於洵站在院内,望着月亮平复着情绪。
罹不会知道的是,他也曾在梦里怀揣着恶劣的想法试图将那只玉腰奴占为己有。可是后来花复谢、蝶已飞,他的小蝴蝶看向他的眼神里不再带着笑意,唯有厌恶和唾弃,而留给他的只有决然离去的身影,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挽回。
他能属于她,但她不会只属于自己,至少於洵现在是这么想的。
她也亲口承认了自己对他没有情爱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