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天,两广的军队就汇集到了梧州。
广南西路由于大部分都沦陷,军队也被叛军出其不意地灭掉了大半,仅仅只来了一万多人。
广南东路由于有梧州城的阻挡,未被波及,这次倒是来了四万多人,几乎是倾巢而出。
虽然加起来也有五万多人,但这些厢军战力堪忧。
大宋采用的乃是募兵制,好的兵源都挑去禁军了,剩下的就是厢军。大宋的禁军除了西军都不咋样,这些厢军还能指望吗
除了人员质素不行,他们的装备也是简陋得很,能有一身皮甲都算不错了,手中刀枪也是破破烂烂,都是禁军淘汰的货色。
赵素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去军营转了一圈,进去的时候还笑容满面,出来后却是面如寒霜,这还是有所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一句话: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三流军队,来看看这五万人就知道了。
连带着,他对这两支军队的将领也没好脸色。
率领广南西路军的是游击将军、广南西路团练使邓通,率领广南东路军的是归德将军、广南东路防御使李路。
前者是个苦着脸的黑瘦汉子,主打一个仇大苦深;后者是个笑眯眯的小胖子,主打一个和气生财。
两人就像是一对相声搭档,看得赵素无名火起,真想把他们绑起来,让他们说上一段。
次日,赵素就带着大军直扑邕州。
他没时间和叛军慢慢耗,他要直捣黄龙。
他的战略很清晰,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平复这次叛乱。邕州作为叛军的大本领,只要能把它拿下,这场叛乱就平复了一半。
他把大军分成两路,自己带着两千炮兵和一万水师走水路,直达邕州;让姚友仲带着三千炮兵和五万厢军走陆路,需要经过昆仑关。
叛军当然不会让他们顺利行军。
陆路因为有昆仑关天险,他们并未搞什么小动作。在他们看来,只要死守昆仑关就行,不需要多此一举。
而水路因为直达邕州,他们便不能坐视不理。
赵素首先遇到了叛军把大石推入水中,阻挡水师的船只。水师的福船都是大船,这边的河道也不是黄河长江,有些路线勉强只能通过一艘福船。
被叛军用大石头往中间一挡,顿时堵成一团。
幸好这边的水流并不湍急,不至于把他们撞得船毁人亡,只需要让人下水把大石头搬走就行。
只是如此一来,行军速度难免大大减慢。
好不容易经过了那几个狭窄的地方,叛军没办法再用大石头挡路,又耍起了新花样。
他们在水中钉入一大片削尖的木桩,因为隐藏在水下,水师并没有看到,直接闯了进去。
水师的福船都应用了水密舱的设计,用隔舱板将船舱分成若干个互不相通的独立船舱,某一船舱被破坏进水,并不会让整艘船沉没。
可是叛军钉下的木桩实在太多,前面的十几艘福船瞬间被戳得千疮百孔,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就沉入了江中。
在损失了十几艘船只后,水师才通过了这片暗桩。
赵素恨得牙痒痒,发誓要这些叛军也尝尝被木桩洞穿的滋味!
往后的路程他不敢再大意,先让熟悉水性的水师士卒探测没有危险之后才会通过。
也因此,行军速度更慢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路大军也终于杀到了昆仑关。
昆仑关是邕州的门户和屏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当初侬智高若不是大意,被狄青奇袭了昆仑关,他也不会败得那么惨。
这次芩翔足足派了一万人镇守昆仑关,一副死守到底的打算。
一万人镇守的昆仑关,就算是十万精锐大军也难以攻破,别说区区五万厢军。
因此,关隘上的叛军都是一脸轻松,对着宋军指指点点,甚至对宋军吐口水,脱裤子拍屁股,极尽侮辱。
就算是李路这种主打和气生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都忍无可忍,对姚友仲道:
“姚将军,叛军欺人太甚,且让本将去拿下这昆仑关,将他们抽筋剥皮,以报今日之耻!”
姚友仲正指挥着三千炮兵司的禁军架炮,看也不看他:“好呀,李将军尽管去,若是能够拿下昆仑关,此战你就是头功。”
李路顿时蔫了,他的愤怒仅足以支撑他说几句场面话而已。让他自愿去攻打这样的雄关,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邓通望着眼前的雄关,脸色更苦了,就像吃了几斤黄连一样。
他眼巴巴道:“姚将军,咱们应该怎么办”
姚友仲不答反问:“两位,你们知道为何王爷为何让本将来攻打昆仑关,自己却走水路吗”
李路连忙拍马屁:“肯定是姚将军能人所不能!”
“那是因为,王爷从来没有将这座昆仑关放在眼里!他都懒得跑这一趟,所以才交给本将。”
“在你们眼中,昆仑关是天险。但在咱们炮兵司的眼中,不过尔尔!”
说话间,一名炮兵前来禀报说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次,赵素把五十门神威大将军炮都留给了姚友仲。
此时,五十门神威大将军炮已经调准了角度,对准了城上的叛军。
姚友仲对李路和邓通道:“两位将军,让你们见识一下子咱们神威大将军炮的厉害!”
他大手一挥:“点火!”
“轰隆隆”,大地震动,群山震动,五十门在这片狭窄的关隘炸响,真的是天崩地裂。
上一刻,叛军还在城头上脱裤子放屁,下一刻就被炸得飞起,身体支离破碎。
邓通直接吓懵了,三魂七魄似乎都离开了身体,只剩下一个躯壳。
李路更是一头扎进了地里,屁股高高耸起,惊恐地大叫:“老天爷别劈俺,俺只是贪了点,并没有谋财害命!”
身后的五万厢军也是乱成一团,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惊慌失措。若是此刻城中能够杀出一千人,这五万人分分钟被当作牛羊来宰杀。
姚友仲摇了摇头,难怪王爷都不想看见他们,把他们扔给自己,来个眼不见为净。这些厢军比汴京的中央禁军还不如,纯属凑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