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沁娘不远的地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一个孩子的头穿过木桶盖上的桶,同样头发凌乱地头歪在一旁,生死不知。
这孩子不是英子还能是谁!
看着英子青紫的脸色,苏若锦知道她中毒了。
这木桶里到底是什么?
离两人不远处,有两名侍卫正坐在那喝酒嗑着瓜子,旁边燃着一个火盆。
看守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对他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压根不用费什么力。
“哎,你说这两人什么身份啊,值得公主把她们关在这。”其中一个侍卫说道。
“谁知道呢,咱们这主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谁能管?”
“也是,不过对一个孩子用上那玩意儿,唉,我看着都有些难受。”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要让别人听到,那玩意儿就要用到你身上了。”另一个侍卫忙提醒道。
“哦哦哦,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侍卫忙闭上嘴。
苏若锦眉心紧拧,掏出银针正准备出手。
突然水牢传来动静。
有人来了!
苏若锦撤回了手里的银针,四人屏气凝神,隐好了自己的身形。
两名侍卫听到动静连忙起身。
只见安兴公主挺着肚子在古嬷嬷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公主。”两名侍卫忙下跪行礼。
安兴公主坐了下来,两个丫鬟在一旁的桌上放上了葡萄,李子等水果。
安兴公主拎起一颗酸李放入嘴里,“起来吧,人如何了?”
侍卫答道:“一切都按公主交代的办了,人没死。”
“驸马呢?”安兴公主转头看向古嬷嬷。
“消息已经透出去了,驸马已经知道,应该很快就到了。”
“呵。”安兴公主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又传来动静,严刚带着侍卫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向安兴公主的眼里写满了担忧,“公主,你怎么来这了,地牢湿气重,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古嬷嬷还不快带公主离开。”
安兴公主似笑非笑看着严刚,“驸马是如何知道我在这的,消息挺灵通啊。”
严刚神色如常,“我听闻公主来了山庄,前来接公主回府,山庄的下人说公主来了水牢就赶了过来,公主和我回府吧。”
安兴公主摆摆手,“不急,驸马,你看看这两人你可认得?”
严刚转头看向沁娘和英子,眼里一片平静地摇摇头,“公主,我不认识。”
他刚进来就已经看到沁娘和英子了,在那一瞬间,严刚手指已深深嵌入掌心,死死咬紧了舌头,用肉体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严刚很清楚,若他这时与沁娘英子相认,等待她们母女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这两人是何人?如何得罪了公主?”严刚问道。
安兴从严刚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表情,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心里不由生起一丝疑惑,难道真抓错人了?
不可能!
安兴转了转眼珠,轻轻一笑,“一个贱人和贱人所生之女罢了,她们在街上冲撞了我的马车,害我差点撞到身子,驸马说我该不该惩罚她们?”
严刚上前小心地搀扶着安兴,“她们冲撞了公主自该罚,不过还请公主保重身体,这样的小事交给下人处理就好,何需劳烦公主还亲自来这里,我先扶公主回去吧。”
“本宫天天躺在床上养胎也无聊,刚好用她们解解乏,太医说了,本宫要保持身心愉悦才会对腹中的胎儿好,既然这样,我来找点乐子也无妨,古嬷嬷。”
“是,公主。”
古嬷嬷走到火盆旁,拿起一个烧红的三角形烙铁走到了驸马身旁。
“驸马,你把这烙铁烙在那个贱妇脸上,让本宫开心开心。”安兴拿着帕子捂嘴轻笑,一脸期待地看着严刚。
严刚顿住了,迟迟不接古嬷嬷手里烙铁。
“怎么?驸马这是怜香惜玉了?”安兴眼神慢慢变得冰冷。
“公主,你知道在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哪会对其他女子上心,只是你怀有身孕,见这些血污之事对孩子不好。”严刚耐心解释道。
“无妨,本宫就爱看这些,既然驸马舍不得动手,古嬷嬷也别折腾了,直接杀了吧。”
“是,公主。”古嬷嬷转身准备放回烙铁。
“等等!”严刚拿过古嬷嬷手里的烙铁,“既然公主喜欢看,我定不会让公主失望的。”
安兴嘴角轻挑,“还是驸马疼我。”
严刚拿着烙铁慢慢走向沁娘,沁娘也在这时悠悠转醒,看到严刚手里滚烫的烙铁,再看到坐在一旁的安兴公主,她瞬间懂了。
之前她和英子不过在逛着街,突然被人打晕,等醒来就被绑在这水牢里,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一鞭一鞭在她身上抽着。
而英子被他们放到木桶里,里面不知道有什么,英子刚被扔进去就开始大哭大叫,“娘,有东西咬我,啊啊啊,好痛,娘,救我。”
英子想从桶里挣脱出来,可被侍卫死死按住,直到最后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沁娘看到女儿这样,心一急,一口血喷了出来,也跟着晕了过去。
现在醒来就看到自己的相公拿着烙铁朝自己走来。
严刚每走一步,心里就像被手里的烙铁烫了一下,眼睛渐渐变得通红。
沁娘就这样看着严刚,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微微摇了摇头。
多年的夫妻,严刚哪会不懂自己娘子的意思,这是告诉他,她不害怕。
背对着安兴,眼泪从严刚脸上滑落。
站定在沁娘面前,严刚手有些颤抖。
安兴公主拿起颗葡萄放入嘴里,戏谑地看着严刚,“驸马,怎么还不动手,古嬷嬷去帮帮驸马。”
“是,公主。”古嬷嬷准备上前。
“不用!”严刚出声喝止。
他抖着手,烙铁慢慢靠近沁娘的脸,脸烂了总比没命的好。
沁娘,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严刚在心里默默发誓,左手掌心的鲜血流了出来,滴到了地上。
沁娘闭上了眼睛,任由烙铁慢慢靠近脸颊。
滚烫的烙铁烫在脸上,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沁娘疼得死死咬紧了嘴唇,嘴唇上鲜血涌了出来,再次晕了过去。
严刚把烙铁扔在地上,转过身看着安兴公主,声音隐忍清冷,“公主,可满意了?”
“哈哈哈哈哈!驸马,你真不愧是本宫养的一条好狗!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下这贱妇和那个小贱种一命?她们若是好好待在唐州,或许本宫会放她们一命,居然敢找来云城,那就是找死!”
“不过本宫心善,暂时不想杀人,算是为腹中孩子积德。驸马走吧,给本宫弹琴,把本宫伺候好了,本宫考虑让她们死得痛快点。”
说完安兴公主起身走人。
严刚转头看了眼昏迷的妻女,拼命压下了心中的愤怒。
云蕙!
我定让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