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身形一震,小黑的眼神,不像一个猫该有的。
她也见过小黑,跟她那个讨人厌的主子一样叫她厌恶至极,一直讨好她的奕辰哥哥。
被人扶起来,白梦望着明越两人离去的背影,身边的周奕辰拉了拉她,才堪堪回神。
小黑瞪了白梦一眼,回过神看了看抱着自己大步向前的明越,身后跟着步伐轻快的邱子虚。
此时她才明白,两人并非来查案,而是来捣乱的。
“喵~”
小黑发出一声清浅的叫声,全是委屈。
明越面色无波,但抱着小黑的手紧了紧。
上了马车,小黑趁着明越将她放下整理衣摆的功夫,嗖一下窜出马车。
邱子虚拿稳缰绳,“驾!”
骏马得了令,抬起马蹄就往前走,邱子虚余光扫见一抹黑影又‘吁’的一声叫住。
马儿刚刚起步,就被勒住缰绳,气愤的吐着气,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铁蹄踢踢踏踏的表达着不满。
邱子虚转头看向马车里面,明越也被小黑这跑出残影的速度给惊住,半晌后才想起她应是自己还有事情未了,随后笑了笑,“在前面等她吧!”
他知道,不论怎么帮忙,小黑自己主人的仇还是自己亲自报来的爽利。
小黑跑出不远,跳上白家院墙,前听见邱子虚勒马的声音,心中暗想,就算抓她,她也要亲自去报仇不可。
回头一眼却看见马车再次缓缓前进,两人好像不急的样子。
小黑没有多想,飞身跳下院墙,出门前她观察过,这边有个矮廊,饭食的香味是从左边飘出来的。
小黑一路跑向厨房方向,拿手的就是自己常做的坏事。
她绕了几圈才在偌大的白家众多院子中找到厨房,
萧婉儿:【若不是小黑鼻子好,闻着味辨别方向,还真是难找。】
前面厅堂再次热闹起来,刚刚那些闹剧好像未曾发生。
白梦回到房间差点掀翻自己的梳妆台,“岂有此理,这明越怕是活腻了。”
来到大越这么多年,还没有她搞不定的人,从小到大谁不是将她捧在手心里。
就是随口教了姑姑几句撩拨男人的技巧,姑姑就拿下了全国最有权的男人。
谁能让她吃瘪?
“今日明越对我的折辱,来日必定叫他拿命来还!”
白梦正在骂骂咧咧,腿上吃痛,将怒气撒在丫鬟青柳身上:“撕,狗奴才,你轻点!”
青柳一直小心翼翼擦拭白梦的伤口,随后给她上药,但她自己挪动,伤口刚好碰到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的丫鬟的手。
“啪!”
青柳小心翼翼,还是挨了巴掌,她捂着红肿的脸不敢说话。
“小心点,弄疼我了!”
白梦十分生气,大骂还不解恨,又瞪了她一眼,“这个月的月银,不用领了!”。
打骂下人已经是她习以为常的事。
原本小时候并不十分骄横的白家小姐,八岁便转了性,不仅生活放荡不羁,连对待下人也不似以前那般温柔。
虽然她带领白家一路发展,但这人是哪个下人都不想来小姐房里伺候的,非打即骂,从来没有赏银,动不动还苛扣一些。
青柳心中委屈,又无处诉说。
外面所有人都称赞白小姐的好,放眼江宁城,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娶她回去。
但在家中的这般豪横跋扈模样,便是谁,都无法猜想出来。
跟着去周家见礼的丫鬟随侍,更是见识了白小姐这见人变脸的功夫。
若是有好日子,便只有陪小姐出门的时候,她装成一副贤良淑德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说一句硬话。
时常还会赏赐她们,若是回到家心情好,忘记索要回去,便是得了偏财,若是心情不好,便会索要回去,全当是在外人面前走个过场。
丫鬟青柳心里委屈,但不敢说出来,她帮着白梦做了不少事,就连萧婉儿院子里的丫鬟小翠,也是她帮着收买的。
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这般折辱,青柳眼神里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情绪,顿了顿继续帮白梦擦药。
前厅恢复了热闹,白靖申差人将白家老太爷请了出来,继续听着人们的恭维。
白靖申左右举手回里胳膊都举酸了,面上依旧笑盈盈。
“今天是白家和周家结亲的大喜日子,白某为各位准备了江宁最好的落日白,大家今天喝个尽兴。”
话音刚落,几个家丁抬出三个白玉坛,还未起封,便已经满院酒香。
刚刚的气氛压抑,如若不拿出好酒好菜招待,恐怕这气氛难以维持。
所有人突然被这酒香冲的神清气爽,目光都锁定在那几坛酒上,就连恭维的话,也忘了说出口。
沉默了一会,院子瞬间沸腾。
所有人鼓掌欢呼,“白老爷豪气!”
“落日白?白老爷大气!”
“白老爷拿落日白招待宾客,白家定亲宴确实下了血本。”
“一会我要多喝二两。”
“醉仙居的落日白,原来是都被白老爷买下了。”
众人听说白家拿落日白招待宾客,都兴奋的不得了,江宁城没人不知道落日白,但没有几个人喝的起。
落日白是醉仙居的压箱底的宝贝,一年只有那么几坛可以流通的,其他都被高门大户直接定走。
落日白从不开坛售卖,若谁想喝,只能买整坛。
落日白向来有一两白酒一两金的美誉,全江宁城,能有财力买整坛的家族,屈指可数。
闻着这清冽的酒香,满院子的人已经醉了三分。
远处回廊上一只黑黝黝的身影睥睨着这些如饥似渴,摩拳擦掌的人们,圆鼓鼓的腮帮子动了动,小胡子跟着上下摇摆。
小黑一脸坏笑的看着这些人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十分好笑。
萧婉儿:【落日白吗?我看看怎么个好法!】
这酒醉不醉人,香不香,贵不贵她不知道,但是喝了定会拉肚子。
随着饭菜摆盘整齐,所有宾客心思都在那三坛酒上,没有人在意几个菜,多么昂贵的碗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