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公司都放假了,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女儿,何书婷的心像离弦的箭一样,恨不得立刻飞到女儿身边。
他们收拾好东西,凌晨就出发了,到下午五点才到家,何书婷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小四月一个人坐在地上,像个小泥猴一样专注地搓着泥巴玩。何书婷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赶紧将女儿抱起来,发现女儿晒黑了,衣服也脏兮兮的,小脸蛋冻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
小四月有些怯生生地望着妈妈,继而“哇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像决堤的洪水。刘美娥听到哭声,赶紧跑了出来,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看着何书婷沉下来的脸,讪讪地解释道:“孩子她认生。”
“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让小四月一个人坐在地上玩呢。”赵东阳心里不满,女儿送回家时,像个白净的小公主,这才几个月,就变得灰头土脸的,他心疼极了,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八度。
“东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每天既要忙家里的琐事,还要种地,一个人忙里忙外,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你看看小四月,她也没有瘦,在农村不比城里,这里到处都是泥巴,城市里是干净的柏油路,衣服上难免要沾灰。”刘美娥觉得很委屈,她辛辛苦苦照顾孩子,还要遭受儿子的责备。不过,看在儿子每个月都会给她打钱的份上,她也不敢怠慢小四月。
赵东阳抱了抱孩子,确实感觉沉了不少,除了衣服脏了点,小四月的气色倒是不错。
何书婷和赵东阳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刘美娥见他们不说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也担心儿媳妇会因此不让她带孩子。她一年到头种庄稼也赚不了几个钱,儿子虽然说每个月给 2000 元,但实际上每个月都会多给她 3000 元。这样的好差事,到哪里去找呢?
以前家里穷,没有条件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对自己的女儿,她始终觉得有愧。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小四月是她的亲孙女,她自然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
何书瑶和周靖安一家人过完年,到了初二便要前往书瑶父母家。冯桂琼和何峻民的手头逐渐宽裕,亲戚们的欠款也基本还清,每月只需还房贷,生活轻松了不少。
大清早,冯桂琼就在家里忙碌起来。逢年过节,生意红火,何峻民开着自家车外出出租。周靖安早已洗漱完毕,等待何书瑶醒来,一同去岳父、岳母家。
看着书瑶熟睡的样子,他知道她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
难得有如此闲适的时光,两人昨日闹腾了许久。这一番亲热,让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消散殆尽,仿佛回到了结婚时的美好浪漫。幸而岳父、岳母也并未打电话催促,书瑶昨天已告知他们会晚点到。
将近十一点,书瑶才悠然醒来。她站在镜子前,看着满身青紫交错的淤痕,回忆起昨晚的疯狂与甜蜜,不禁脸色绯红。
她在脖颈处打了些粉,淤痕才稍稍淡去,但仔细看仍能察觉。
深市的天气依旧温暖,今日阳光明媚。她在衣橱里挑了一件红色针织高领薄款毛衣,下身搭配一条白色高腰薄绒阔腿裤。
她走出房间时,周靖安的眸光中闪烁着火焰。
他深知妻子的美貌,如今的她既有少女的清纯,又有初为人妇的娇媚动人,身形也越发婀娜多姿。一头秀发自然地垂落在肩头,阳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显得温柔清雅,娇俏可人。
周靖安揽过她的细腰,一手扣住她的头,忍不住又亲吻了一番。想到岳父岳母还在家里等着他们,只得放开了她。
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看着她凌乱的发丝,白皙透红的肌肤,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简直欲罢不能。
他们踏进书瑶父母家时,时针已悄然到了十二点,冯桂琼精心烹制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他们归来。
何书韬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看到二人终于现身,他忍不住嘟囔起来:“姐,你总算回来了。”
冯桂琼瞪了儿子一眼,嗔怪道:“你这孩子,你姐姐和姐夫工作繁忙,好不容易逮到假期,稍稍休息一下,我们又没什么事,这么多零食还不够你吃的。”
何书韬以前一直认为妈妈有些偏心自己,可自从姐姐出嫁后,妈妈的心就偏向姐姐了,他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何书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她不由自主地看了周靖安一眼,却见他迅速将目光移向别处,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款苹果最新款的手机和一个鼓鼓的大红包递给了何书韬,何书韬原本紧绷的嘴角这才松弛下来。
冯桂琼走进厨房去端菜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何书瑶凝视着满屋摆放的礼物,有香烟、酒、茶叶……她没想到周靖安竟然准备得如此周到,回想起他说过年礼物由他包办时,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轻移脚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道:“你给小韬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周靖安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忍不住在她那白皙透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说道:“要是告诉你了,哪还有这意外之喜啊。”
这温馨的一幕,恰好被冯桂琼撞个正着。
看着女儿和女婿如此恩爱,她那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只要他们恩恩爱爱,孩子迟早会有的。
此时,何峻民也回家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周靖安与何峻民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何书韬也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
姐夫对他的好,他可是心知肚明。在学校时,姐夫就经常关心他,问他需要什么,还会贴心地寄过来,这些,姐姐都被蒙在鼓里呢,看来姐夫是真心喜欢姐姐,虽然两个人时常拌嘴,但看到姐姐这么幸福,他也由衷地替姐姐感到开心。
饭后,周靖安与何峻民品着茶,闲谈着。
何书瑶在厨房帮着忙,冯桂琼将厨房的玻璃门合上,轻声问道:“瑶瑶,你们结婚已有数月,按常理也该有身孕了。”
何书瑶面红耳赤,羞涩难当:“妈,您说什么呢?我们才结婚没多久呢,现在还没这个打算。”
冯桂琼看着女儿羞涩的样子,笑道:“这儿就我们母女俩,你是不是每次都吃药啊?”
何书瑶心中一阵烦闷:“妈,您怎么连这个也问啊。”
冯桂琼望着女儿,微微一笑:“妈妈是过来人,避孕药可不能多吃,吃多了对身体无益啊。”
何书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有时候一晚上要做几次,周靖安总会忘记戴,她也只能吃药,轻声说道:“妈,我知道了。”
冯桂琼见一缕发丝垂落在女儿的脸颊边,她顺手将头发撩到耳后,却赫然发现女儿的脖颈处,仔细一看满是红斑,女儿年轻,什么都不懂,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在男人面前,有些事也不能一味地委曲求全,自己的身体要紧,该拒绝时就得拒绝。”
何书瑶的脸涨得如熟透的苹果,羞涩地说道:“妈,您能不能换个话题啊。”
冯桂琼一脸严肃,认真地说:“冯奶奶经常去店里和我聊天,听她的意思,就是想早点抱上曾孙。你呀,趁着年轻,赶紧生一个,产后身材也容易恢复。”
何书瑶心中阴霾笼罩,她无法对妈妈说出实情,嘟囔着:“妈,我过完年才二十三岁呢。
冯桂琼忍不住用指头戳了下女儿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是把那份工作辞了吧,离家那么远,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比自己还晚下班?冯奶奶让我劝劝你,这估计也是靖安的意思。靖安能赚钱,长得又好,多少女孩子喜欢他啊!你听妈一句劝,生孩子可是大事。你不生个孩子,万一他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何书瑶心中忐忑不安,思索着自己是否真的该生个孩子,毕竟长辈们都在催促,难道婚姻真的能靠孩子稳固。
过完年后,何书婷和赵东阳回到了深市。
尽管何书婷对小四月万般不舍,但她不得不将小四月留在老家。她上班没有时间照看孩子,如果带婆婆来深市带小孩,赵屹也得住在他们家。这大半年来,赵东阳寄回家的钱她心里清楚得很。这次过年回家所有的开销都是他们出的,临走还给了老人一个大红包,这些钱足够他们请一个保姆了。
刘美娥虽然没有虐待小四月,但明显好东西只会留给赵东林的两个儿子赵毅和赵涛,而到小四月嘴里的都是他们不要的。她打算回去后,就托人找个保姆,这样自己每周回来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
何书慧在家里过完年,带了一些家乡的特产回到了深市。其实在家里她感觉十分压抑,父母为了哥哥买房的事整日愁眉不展。她不忍心看着父母难过,便将自己的积蓄都给了他们。到了正月初八,她就迫不及待地坐车来到了深市。她心里默默算着,现在已经是二月了,再过两个月王韫也该回来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深市的春天悄然而至,枝头悄然萌生出嫩黄的新叶,街道两旁处处盛开着娇艳欲滴的迎春花,仿若大自然施展了一场神奇的魔法,世间万物皆呈现出一派蓬勃发展、生机盎然的美好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