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手轻脚地悄悄地走进房间。屋内,离殇独自一人坐在桌旁,面色微红,眼神迷离,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他以为是下人进来了,便没当回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醉意之中。本身就有些喝醉了的他,此时只觉得头重脚轻,晕晕乎乎。
离殇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也没看清来者是女子,只是下意识地喊道:“来~扶我一下~”
女子见离殇醉得厉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赶紧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离殇昏昏沉沉,借力把手顺势搭在了女子的肩膀上,整个人的身体都倾斜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好巧不巧,原本紧闭的门正在这时被猛地打开了。几个下人端着茶点,正准备进来伺候。当他们看到离殇和女子搂抱在一起的亲密姿态时,瞬间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托盘差点掉落,随后赶紧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怎么了?你们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这时,不远处传来韶华公主清脆而带着威严的呵斥声。只见韶华公主身着华丽的裙装,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正朝这边走来。她蛾眉紧蹙,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满,声音中也透露出压抑着的怒气。
下人们听到韶华公主的呵斥,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纷纷下跪求饶。
“公主饶命,是……”其中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地开口,声音颤抖着,边说边胆战心惊地看向屋内,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仿佛不知该如何向公主解释这尴尬的一幕。
韶华公主心中一紧,暗道不好,她那美丽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愤怒。她迅速示意身旁的侍女去开门。
屋内的女子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暗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她赶紧更加用力地抱住离殇,故意将领口的扣子解开几个,娇嗔地说道:“离大人,你别这样~”声音中充满了做作和虚假。
女子话音刚落,还没等离殇有所反应,韶华公主就带着一股怒气快步走了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韶华公主怒目圆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那精致的面容此刻被愤怒扭曲,眼神中喷射出怒火,死死地盯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
女子故作惊讶地回头,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匆忙行礼道:“臣女参见公主。”然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用力地推开了离殇。
被推开的离殇本就酒醉未醒,脑袋昏昏沉沉,身形如同一叶在狂风中飘摇的扁舟,极不稳定。
在这猝不及防的一推之下,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双脚凌乱地交错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却终究徒劳,险些狼狈地摔倒在地。
韶华公主秀眉紧蹙,美目圆睁,定睛一看,目光如利剑般犀利,一眼便认出此女子,正是刚刚在那热闹非凡、觥筹交错的宴席中问驸马说的是否是离殇大人的那个人。
公主心中顿时了然,怒喝道:“是你?你是哪家小姐?竟如此不知检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可知羞耻?”公主的声音冰冷而严厉,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尖锐的冰凌。她的目光如炬,犀利而尖锐,仿佛要将女子的内心看穿,洞悉她所有的心思。
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那双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控制住手指去系好扣子,仿佛被冰霜冻僵了一般。她边颤抖着跪下,膝盖与地面接触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哆嗦,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牙齿也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她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臣女父亲是邢昭林,臣女邢雨凝,请公主恕罪,臣女并非有意走错。只是臣女~臣女的小日子突然到了,一时之间慌了神,怕被人看见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就命丫鬟去寻求公主帮忙,想着先进屋内躲一躲,可刚进来,就被离大人不由分说地抱住,之后~~之后就是公主所见到的。
“公主明鉴,臣女真的是无辜的,求公主饶了臣女这一次。”邢雨凝声泪俱下,话语中满是哀求之意。
她边说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额头都已微微泛红,甚至有了些许青紫的痕迹,那声声闷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绝望的哀鸣。
韶华公主面沉如水,围着邢雨凝缓缓地打探了一圈。她那聪慧的眼神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精明,目光如炬,仿佛能将邢雨凝的心思看穿。
自己自然知道她是故意这般设计的,可邢将军是谁啊?那可是皇兄的心腹之人,在朝中位高权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况且邢将军手握重兵,在军政要务上颇有影响力。
若是能成全了她的女儿,想必日后邢将军定会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为自己所用。如此盘算下来,此事倒也未尝不可顺势而为。
至于眼前的这个邢雨凝,还算有些小心机和头脑,只不过自己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场面没见过,别说她这种低级的手段了。说实话,这样的把戏一眼就能被人戳穿,实在是太过幼稚和拙劣。
回头又看了一眼离殇,只见他已经醉得如一摊烂泥,躺地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知此刻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既如此,何不顺水推舟,卖她个人情呢?公主心中暗自思量着,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好了,起来吧!本公主念在你是初犯,便不追究了,不过……”韶华公主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严肃地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邢雨凝一眼,那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邢雨凝听到公主的话,心中一喜,仿佛黑暗中看到了曙光,连忙说道:“多谢公主,公主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日后定当为公主肝脑涂地,以报公主今日之恩情。”
“不过,这件事到底是影响了你和离大人的清誉,你和离殇大人需得给本公主一个交代。”韶华公主接着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在邢雨凝和躺在地上的离殇之间来回扫视。
邢雨凝连忙应道,“是,全听公主吩咐。只要公主能网开一面,让臣女做什么都愿意,臣女定当唯公主之命是从。”她低垂着头,态度极为恭顺,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来人啊!拿盆冷水来,将离大人泼醒。”韶华公主面色冷峻,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下人听了公主的命令,丝毫不敢怠慢,赶紧一路小跑着取盆冷水回来。来到离殇身旁,没有丝毫犹豫,朝着离殇就泼了过去。
离殇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一泼,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打了个激灵,浑身湿透,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清醒后的他看到屋内一群人围着自己,顿时明白发生了大事,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神色紧张地说道:“臣参见公主,请公主责罚。”
韶华公主嘴角微扬,眼神中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说道:“那你就娶了邢姑娘吧!”
“啊???”邢雨凝惊愕地看着韶华公主,她原本以为公主会有别的安排,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决定,心中一时慌乱无比。
“什么?”离殇不敢置信的看着公主,脸上满是震惊和抗拒,他完全没想到公主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想要开口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不愿意?”韶华公主脸色一冷,那原本还带着几分平和的面容瞬间布满寒霜,眼神中透露出威严和不满。
“不不不,臣女愿意,谢公主。”邢雨凝急忙叩头谢恩,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颤抖而急切。
“公主这……”离殇一脸不知所措,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迷茫和慌张,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你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还想不娶人家姑娘?”韶华公主的声音瞬间提高,犹如尖锐的利箭,直直地刺向离殇,那愤怒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心中一颤。
“请公主恕臣无礼,臣实在不知所犯何错!”离殇向前一步,抱拳行礼,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邢姑娘,你自己说吧!”韶华公主微微侧身,脸上的表情略显无奈。好人自己已经当了,这下做的话,自己可说不出口。
“是……是离大人您见我进来就抱着我不放开,我拼命挣扎,您却丝毫不松手。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名声已然毁了,我……我……我都同意了,离大人还不同意吗?是想逼着我去死吗?”说着,邢雨凝就流下了眼泪,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竟……有此事?”离殇一脸的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
邢雨凝见离殇不相信,便抽泣着说道:“公主可以作证,在场的下人也都可以作证。离大人不信便问问吧!我一个弱女子,怎敢在此胡言乱语,欺骗公主和大人您。”
离殇环顾四周,见众人的目光都躲闪着,心中明白,此时无论事实如何,自己都已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见此情景,是与不是,都要应下了。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臣但凭公主做主。”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韶华公主听后,轻轻挥了挥手,神色略显疲惫地说道:“来人,将离殇送回房休息。”很快,便有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离殇,将他带离了房间。待众人离开后,韶华公主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笑容。她对着邢雨凝道:“邢姑娘,本公主只能帮你到这儿啦。”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和算计。
邢雨凝听后,心中大喜,赶紧磕头,额头重重地碰在地上,声音急切而充满感激:“多谢公主成全,多谢公主。公主的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
“行了,赶紧回去吧!我这就去禀明我皇兄,让他下旨赐婚,只是这日后……”韶华公主微微眯起眼睛,话只说了一半,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
“公主放心,日后我定为公主马首是瞻,不……是邢氏一族为公主马首是瞻。只要公主有所吩咐,邢家上下必定全力以赴,绝无二话。”邢雨凝信誓旦旦地说道,眼中满是坚定和讨好。
韶华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上扬,说道:“看来你还不蠢。不过敢在公主府耍手段,我也不能轻饶了你!”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和威胁。
听了公主的话,邢雨凝眼珠一转,心思电转,赶忙说道:“今日之事,幸好被公主压了下来,否则臣女万死不辞。救命之恩不能忘,臣女但由公主处罚。只是臣女想着若是能用银票来代替臣女受罚该有多好,这样一来,公主也能得些实惠,就当是臣女的一点小小心意。”
“嗯~本公主见你细皮嫩肉的,也不禁打,打伤了还怎么嫁人呢?那就三万两雪花银从后院进来吧!以此代过。”公主轻哼一声,微微扬起下巴,那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抹得逞的浅笑。说完,她优雅地转身,裙摆轻拂,身姿婀娜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臣女多谢公主!”邢雨凝见目的达到,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裙,步伐轻快地向外走去。那轻盈的身姿仿佛一只欢快的鸟儿,满心欢喜都写在了脸上,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分享这份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