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林扔掉手中的铲子,用手扒拉开上面的泥土,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木盒。
木盒不大,也不是新的,还能看出颜色,是红色的。
上面隐隐有枯裂腐烂的痕迹。
余林将红木盒拿给王神婆。
王神婆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只有一缕用红绳绑住的头发。
最下面还点了一张黄符。
黄符和红绳都已经开始败色,显得灰蒙蒙的。
再加上红木盒的情况,一看就是深埋土里很多年了。
看见红木盒里的东西,余家兄弟皆是脸色一变。
虽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但自古以来把头发和黄符放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余家祖坟除了爷爷年轻时,重新迁坟过,其他时候即便是修缮坟墓,也并未动过土。
方才兄弟几人挖的时候,那泥土也并没有被翻过的痕迹。
加之红木盒的腐烂程度,大家瞬间有了一个猜想。
“这难道是当年刚迁完坟,便被人埋进去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众人不寒而栗。
上次余家迁坟,可是爷爷还在的时候。
如今爷爷都去世几十年了。
说明那些幕后的人,几十年前就在打余家的主意了。
太可怕了!
王神婆用手夹出里面的黄符,看清以后面色更加沉重。
“原来如此!”
余家兄弟连忙问是什么意思。
王神婆说:“先将你们太爷爷的坟恢复原样。”
“大田,你把这东西烧了,用香点。”
余田接过黄符,看了眼还在冒青烟,但青烟开始直直上走的香。
犹豫了一瞬,还是听从王神婆的话,将黄符靠近香。
只见没有一点火苗的香,在黄符靠近的瞬间,便轰的一下冒出了火,黄符瞬间被吞噬。
余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松手,黄符掉在地上。
掉在雪地上,火也没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有种黄符被困住的感觉。
“这也烧了吧。”王神婆又将那红绳绑着的头发,交给余地。
余地全程看了黄符被烧,也将头发靠近冒着青烟的香。
同样的,头发靠近瞬间,便被莫名出现的火苗吞噬。
余地立马松手,红绳被烧断,头发开始乱飞。
仿佛拼命逃窜一般。
但不管它怎么乱飞,都带着火星子。
几息之间便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最后是那红木盒。
王神婆将木盒交给余森,依法炮制,用香点燃。
红木盒燃的时间比较长,甚至还有一股腥味。
余森皱眉:“什么味道?好难闻。”
王神婆一脸严肃:“血的味道。”
众人大骇!
“那木盒之所以是红的,不是红漆,是拿血泡过的!”
余家兄弟听的脸色发白,心中狂跳不止。
余林问道:“可是这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我余家?”
佑佑说余家祖坟有问题,那大概就是这个了。
王神婆点点头:“你们还记得,你们爷爷奶奶是哪一年去世的?当时他多少岁吗?”
“再往上数,比如你们太爷爷太奶奶,祖太爷祖太奶。”
“最后再想想你们自己的爹娘,去世是什么年岁。”
余家兄弟几个对太爷爷往上的祖宗不怎么熟悉。
但爷爷奶奶,各各自爹娘去世的年岁都清楚。
太爷爷太奶奶也只记得大概。
余田和余森是几兄弟年龄最大的。
余田说道:“我娘是三十走的,三婶是三十二走的,二叔是三十五走的。”
余森补充:“爷爷奶奶是前后脚,一个三十,一个三十三。”
“好像太爷爷活了六十五吧?”
“我记得族谱上,余家高寿的人不少……”
等等!
电光火石间,众人好像抓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余粮对数字最敏感,他白着脸颤抖的说道:“从爷爷这辈开始,一家两口子,总有一个早逝的。”
“而且病的来势汹汹,几乎没有回缓的余地!”
“爷奶早逝,大娘,二叔,还有我娘,皆没活过三十五!”
若是没有祖坟挖出红木盒的事,这些可能都是巧合。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让人不得不敏感多想。
王神婆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什么:“当年你们爷爷迁祖坟,说是迁坟,不过就是从左边挪到右边,动的并不大。”
“但就是这稍微的改动,确很不一般。”
“这块地有些灵气,不管是建房立屋,还是用作祖坟,都是块风水宝地。”
“若是压住了,那你们家就顺风顺水,一路上坡。”
“怪就怪在虽然你们爷奶早死,但留下的几房孩子,都是个顶个的好。”
“如此看来,若不是有人偷了这地的灵气,他们也不会早逝,这偷的不仅是这地的灵气,更是你们余家的命啊!”
王神婆没说的是,若不是余家兄弟几个发现不对劲,请她来看。
只怕余家不出十年,便是一片凋零。
兄弟几个红着眼,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害余家。
往上数三代,也没听说过余家与人结仇。
余林心里惊涛骇浪。
佑佑说,余家是给那个什么气运之女当垫脚石的。
佑佑说,余家将会全部毁在那个气运之女手里。
若这一切都能联系起来,余林想,放置红木盒的人,就是这气运之女的亲人吧?
余林越想越愤怒。
什么气运之女?!!
不过是偷了他们余家的命脉,来成全自己罢了!
王神婆说:“这是转运符,这头发是偷运气之人的,这木盒上浸的血也是他的。”
“不过有一点不一样,他这样从你家祖坟偷的气运,是会惠及后代的。”
“你们余家若是败了,那这祖坟的灵气便彻底归那人,或者他的后代所有了!”
余家兄弟心有余悸。
幸好!
幸好现在发现了,他们余家还有救!
将王神婆送回家以后,兄弟几人商量着日后如何避免祸事。
余林心事最重。
几人最后怀揣着秘密,各自回家。
————
然而红木盒被烧毁的时候,松阳县城内苏家老宅的祠堂里,一处牌位裂了几道缝隙。
缝隙由四面八方而来,将牌位上的名字四分五裂。
苏家并不知晓此事。
一年一度的祖宗祭祀已过,若非必要,是不会再打开祠堂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