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话,佑佑趴在白锦的背上,感觉有些累。
“不管你们信不信……”
“我信!”
盛景双眼冰冷,却无比坚定的说道:“本王信你的话!”
“岳丈早就传信来说,虎翼军出了叛徒,让本王小心,本王也派了黑羽卫去查叛徒名单上的所有人。”
“时至今日,黑羽卫被重重阻拦,羽壹受伤,本王相信已经打草惊蛇。”
其他的他可以不管不顾,不听不信,但佑佑说的之婉会暴毙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
他的之婉已经承受了失女之痛,不应该再被奸佞所害!
陆之婉突然间听到这么多消息,纵然有些是已经听过的,但仍旧感觉脑子发蒙,全身如坠冰窖。
尤其是在听见陆家通敌叛国,已经不足一年时间,她心头无比慌乱。
“景哥,大梁八年春,陆家被举证通敌卖国……”
“只有半年时间了……”
陆之婉苍白着一张脸,声音干涩。
她知道黑羽卫的人已经开始查这件事,但这么长时间过去,进展实在缓慢。
甚至黑羽卫的暗中调查,也并不顺利。
她不知道父亲还能坚持多久?
陆家还能坚持多久?
半年时间很短,转瞬即逝。
如今还打草惊蛇,若是他们心狠手辣,时间提前怎么办?
听佑佑说,他们曾经奔波十年都不曾寻到破解之法,那短短半年又该怎么办?
陆之婉慌张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真的不想父亲一辈子征战疆场,临死了还要被这种污名。
这对一个誓死保卫家国,宁愿战死沙场的将军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她声音哽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看向面前的空气,她知道那里有能破解的办法。
“佑佑,姨姨求求你,既然你有如此神通,能不能帮帮陆家,帮帮我……”
佑佑摸着心口的位置,感觉更难受了。
她将这种感觉,归结于她不愿意好人被诬陷。
“漂亮姨姨,你别急,佑佑会帮你。”
“被举证通敌叛国的时间是在除夕夜,在今年中秋时,陛下会发诏书,诏陆将军回京过年。”
“然而就是在阖家团圆的除夕夜里,许家秘密进宫,拿出了陆将军通敌卖国的铁证,陛下缓了一夜,第二天的时候派人上门。”
“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房间里分别找到了她与陆将军互通的信件,这些信件就是铁证。”
“将陆家钉死了!”
“漂亮姨姨可以暗中查一下陆家和许家的往来,有没有牵扯私人信件、抄录文章书籍这些。”
陆之婉身形猛然后退,盛景连忙扶住她:“之婉怎么了?”
陆之婉不可置信的说道:“许丽雅曾找母亲借了父亲的手札。”
前日母亲过来,才同她说许丽雅以赏析借鉴为由,借走了父亲年轻时候的手札。
父亲年轻时,苦读兵书,随手写下过不少手札。
后来她和弟弟接触行军打仗,也是研读的父亲的这些手札。
当时陆之婉还觉得许文茵太讨厌了,只要不来寻自己的麻烦,手札借就借了,无伤大雅。
今日一听,哪里是无伤大雅?
这简直就是索命的厉鬼!
“羽壹、羽六!去陆家老夫人的房间和院子里,找找看有没有可疑的信件,若没有,便时刻关注她与许家人的来往!”
以前老夫人就偏爱许家那三个,也不知道对方借她的手,欲意扳倒她的夫家,害死她的丈夫、儿子儿媳,她会是什么反应?
羽壹同羽六将房间里的毒蛇处理完,紧接着连夜去了陆家。
盛景安抚着陆之婉:“没事的,之婉,现在我们提前做了准备,一定会没事的。”
陆之婉强撑起精神,勉强的点点头。
盛景想扶着她坐下,但白锦挡住了。
佑佑拍了拍白锦:“小白,让一让吧,让漂亮姨姨坐下。”
白锦闻言,侧身到一边趴下。
盛景盯着白锦:“多谢!”
白锦白了他一眼。
陆家通敌卖国的事情暂时有了方向,接下来就是苏家科举舞弊的事。
“科举舞弊又是怎么回事?”盛景问道。
佑佑飘到石桌上盘腿坐下,与陆之婉面对面。
她也不知为何,总想近距离看着陆之婉。
听到盛景的问题,佑佑回答道:“大梁十二年春,春闱金殿殿试,会有考生当场指认户部尚书苏大人科举舞弊、买卖官职,他的儿子苏行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事关重大,看在惠妃的面子上,只是暂时将苏家羁押,却不知道为何走漏了风声,一时之间进京赶考的学子纷纷出来讨伐苏家,要求朝廷给个说法。”
“这些人里有不明所以,但不甘仕途就此止步的,也有许家提前安排好的,密谋筹划数年,就为了扳倒户部尚书!”
“不仅因为惠妃得宠,更因为尚书夫人的娘家,那富可敌国的钱家!想将钱家取而代之!”
“我和小白进京的时候,已经发现钱府管家以钱家家主和苏家的名义,转移五十万两白银,在这之前又有多少次,没人知晓。”
盛景立马就听懂佑佑的意思,他跟着说道:“以钱家为钱库,随意提取,以苏家为替死鬼,好一招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许家满门文臣,往上数两代也算是明相,门徒客卿无数,当今皇后也出自许家,如此荣宠,他们到底还有何不满?”
陆之婉恨恨的说道:“再多的荣宠,也抵不过万人之巅那个位置!”
“父亲和乔伯父,均是手握重兵,却各自孤身一人久居燕门府和虞光府,怕的就是上位者的忌惮。”
“说句不好听的,母亲、我、弟弟,娴妃娘娘、姝媛,哪个不是被留在京中的人质?”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但也甘愿留在这里,为的只是不让帝王忌惮,日后父亲卸了兵权,能被厚待几分!”
“可有些人却不一样,给一次是恩赐,给两次就是理所应当,给三次就开始嫌少了!”
不怪陆之婉如此想,皇权之下,皆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