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一点朱砂痣,正是温家小儿郎。”
“温玉阳,温太傅的唯一孙子,也是唯一的亲人,天妒骄子,于大梁七年七月初,被发现死于京中巷子。”
“温太傅自此一病不起,从此告老致仕。”
这是原书里寥寥几笔的内容。
温太傅名温卓宽,年逾六十,是先帝和当今陛下的老师。
正儿八经的太子太师,赫赫有名的太傅。
他博学多才,学富五车,是世间少有的集大成学者。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家庭却不圆满。
人到中年才娶妻,妻子又早逝,留下一个儿子靠他一个人拉扯。
好不容易儿子娶儿媳,生下温玉阳以后,二人双双病逝。
留下唯一的独苗温玉阳,又是一个打小患有孤独症的孩子。
温太傅对这个孙儿可谓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或许是验证了那句,智者近妖。
温玉阳虽不会说话,也很少与人交流,但她过人的天赋,让所有人都提起温家,都不得不感叹一声天道不公。
温玉阳一岁识字,两岁能默写四书五经,温家藏书阁的书,他花了半年时间,全部手抄一遍。
三岁的时候解出了陛下问温太傅的问题。
四岁更是读完了太学的书籍,又花了三年时间,给其一一做了注解。
温玉阳智者近妖的名声也就此打了出去。
若不是他不能言,不与人交流,不适合走科举,只怕陛下都不同意。
然而就是这样才华绝伦,惊艳众人的少年,在他刚过七岁生辰的第二日。
被人发现惨死在京中的一处平民巷子里。
其祖父温太傅,当场呕血,从此一蹶不振,无心朝堂。
佑佑也是看见了他眉心那点隐隐的红色,才确定他的身份的。
原书中描述温玉阳,只用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如今活生生的人,伤痕累累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佑佑不禁喃喃出声:“他这简短却多彩的一辈子,竟然是写书人笔下的寥寥几句。”
“温玉阳的死,竟然是许少华造成的,他怎么有脸求上温家,求温太傅收他为徒的?”
佑佑小脸上,满是愤怒。
原书里,温玉阳死后并没有交代他的死因和凶手。
只是在许少华需要一位优秀的老师时,提到了温太傅。
许天儒带着许少华亲自上门拜师,也被温太傅拒绝。
最后是皇后许文茵出面,让皇帝开了口,温太傅这才松口。
答应指点功课,却依旧没有收徒。
太子太师收徒可不一般,温太傅若收了徒弟,那这人都能和先帝、陛下同坐了。
许天儒或许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所以也就没有再要求。
而温太傅在许少华与苏怜成婚后,告老还乡,死在了冰天雪地里。
佑佑掌心释放出彩色光芒给温玉阳疗伤。
边疗伤边骂:“许少华这个狗东西!不仅杀了人家孙子,还舔着脸上门求拜师,温太傅一介大官告老还乡,怎么可能死在冰天雪地里?”
“只怕是许少华这个狗下的死手!”
“太不要脸了!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一定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只要把他养废,许家倒台那日,就是他的死期!”
佑佑一直絮絮叨叨,却没有发现温玉阳眉间的朱砂痣变的更红了。
结束治疗,佑佑拍拍手:“小白,麻烦你把他送回家了。”
“他要是死了,温太傅该有多伤心啊,一辈子儿女亲缘都这么浅短,看在他们也是被许家害死的面上,我就帮他们一把吧!”
白锦托起温玉阳,只感觉七岁的少年轻的厉害。
很快便循着气息,找到了温家府邸。
此刻温家一团乱,小少爷失踪,温太傅大怒。
白锦将温玉阳放在侧门,然后敲响门,便准备离开。
“诶诶等等,小白我还没弄完。”
佑佑快速写下一张纸条,塞到温玉阳的衣襟里,然后说道:“好啦!我们走吧!”
“希望将来再见,他依旧如书中写的那样,是天之骄子,名满京城!”
白锦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幕里。
昏迷中的温玉阳觉得自己快死了,全身疼的厉害。
此刻他没时间怨恨这些施暴的人,只后悔不能见爷爷最后一面。
心里正悲戚着,感觉一股温柔的力量涌入身体,抚平了身体的伤痛。
紧接着她听到一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
说着什么许少华,温太傅之类的话。
他倾尽全力想听清楚,然而最终还是陷入昏睡。
昏睡前,他听到了府中小厮的声音:“少爷!少爷在这!快来人啊!”
温太傅闻声匆匆赶来,便看见疼爱的孙儿不知生死的躺在那里。
他顿时感觉气血上头,双眼昏花,全身无力。
小厮连忙扶住他:“老爷,小少爷没事,就是晕了过去,您不要激动,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说完,小厮撒腿就往外跑。
温太傅也暂时稳住了思绪,在一群人的帮助下,很快将温玉阳送到了他自己的院落。
将温玉阳放下以后,是温太傅身边的温煦亲自伺候温玉阳宽衣解带。
温煦在温玉阳的衣襟中发现了一张纸条。
他展开扫了两眼,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老爷……您看这……”
温太傅一目十行,顿时怒从心生。
“许少华!好大的胆子!竟然想杀了玉阳!”
“老夫倒是不知道,这京城什么时候轮到他许家一手遮天了!”
“温煦!照顾好玉阳,老夫要进宫面圣!”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温煦连忙拉住他。
“老爷您别冲动,您现在进宫面圣,拿什么面?就凭这张纸条吗?”
“谁知道是真是假?许丞相势力如日中天,即便是真的,咱们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与其这般明目张胆的去得罪许家,咱们还不如从长计议。少爷能被人送回来,并且告知是何人所为,就说明这人暂时也奈何不了许家。”
“老奴再猜测的坏一点,这暗中之人到底欲意何为,是不是故意挑拨温家和许家的,谁都不知道。”
“咱们处于被动的局面,就不应该再主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