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老臣也对许相颇为不满,但奈何许相权势滔天,老臣与玉阳一个老一个弱,实在惹不起便打算咽下这口气,故许少华上门求学,老臣也婉拒了。”
“但前两日,竟然又发生了与当年同样的事情,若不是玉阳这几年与大皇子他们一同读书习武,只怕没有当年那么幸运!”
“老臣一把年纪,实在受不起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还望陛下做主!”
睿德帝眼睛微眯:“老师的意思是说,前两日又发生了?”
“陛下!不可听温太傅一面之词啊!”
“陛下!温玉阳自小聪慧,比寻常人家孩子聪明不知道多少,他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
“而且温太傅说三年前就有一次,可微臣等并未听说过啊!”
“还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
方才被点到名的官员,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开始求情。
直接从温玉阳智多近妖开始攻击。
前两日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因为这三年来,不少人上门求拜师,都被温太傅拒绝了。
有些人被拒绝只会感觉惋惜,或者认清自己的不足。
但有些被拒绝则会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子,恼羞成怒。
这其中就有以许少华为首的那些官员家的孩子。
再加上苏怜最近有意无意透露出,原本只有许少华是温太傅的关门弟子的。
都是温玉阳记恨在心,所以他才没能拜师。
许少华无脑相信苏怜,一气之下便怂恿当年那几个,再次堵了温玉阳。
这件事在温玉阳的运作下,这两日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
但同时,这些官员也确实不知道三年前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了。
所以此刻,他们拒不承认三年前的事,也同样否认前两日的事。
可他们不知道,三年前的证据已经在睿德帝手中了。
睿德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这帮争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对方立马去死的样子。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任用的这些官员,是否正确?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似乎这些人原本并不该在这些位置上。
许天儒眉头紧皱,当年的事他知道,前两日的事他却不知道。
只不过差点闹出人命,还真不清楚。
不过温玉阳有一句话说对了,若他死了,那温太傅也活不过很长时间。
温玉阳死了,温太傅极有可能告老还乡,回老家去。
这路上出点差错,谁又说得清呢?
许天儒突然惊出一身冷汗,面色古怪的看向温玉阳。
都说他智多近妖,难不成他也有什么逆天的本事?
有了一个苏怜,许天儒对这方面的事,还是很敏感的。
许天儒有些慌了,原本的计策好像不管用了。
睿德帝摇了摇手上的纸张:“这上面是许丽雅亲自记载的,有关三年前他们对温玉阳的所作所为。”
“诸位,可还要辩解?亦或者是将家中孩子带来,当面对质?”
一句话,堵的几位官员哑口无言。
自家的孩子什么德行他们还能不清楚吗?
只怕听到要来朝会的消息,就当场全招了。
几人面如死灰,家中孩子再重要,那也比不上一个温玉阳啊!
睿德帝又问温玉阳:“你说他们杀了你以后,还会杀了老师,此事可有证据?”
温玉阳依旧不卑不亢的回答:“没有,但许相可以作证!”
许天儒觉得这十岁的毛头小子简直是疯了。
“老夫怎么可能自己证明自己,你莫不是胡说!”
温玉阳歪头直勾勾的盯着许天儒:“若我死了,且死因成谜,您会利用陛下和废后趁机让祖父收徒,不管祖父会不会收他为徒,但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拒绝。”
许天儒沉默。
睿德帝也在反思。
“许少华聪明,你们许家人都不傻,有祖父的教导,他学的更快,可不要祖父指导以后呢?你们会任由一个和你们隔着血海深仇的人活着吗?”
“要知道,只有人死了才会彻底绝了后患,我大致也能猜到你们会选择在什么时候动手。虞光府是祖父的故乡,且冬季寒冷,若死在冬季回乡的路上,只怕是再好不过了,对吗?”
温玉阳的眼里迸发出强大的仇恨,就连许天儒都要躲避几分。
因为温玉阳猜的太准了,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睿德帝将两人的神色默默收入眼底,顿时有了计较。
温玉阳又说道:“许相不必震惊,您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怎么知道的,只不过我比您知道的多一点。”
“她告诉你攻打女凰国,却没告诉你大梁已经和女凰通了互市,签订盟约了吧?”
睿德帝看向盛景,盛景摇摇头。
这消息没几个人知道,那这温玉阳是如何得知的?
睿德帝不解,但盛景心里有了猜想。
许天儒不可置信的看向睿德帝,等他的解释。
睿德帝道:“确有此事,难道朕没告诉许相吗?或许朕忘记了。不过攻打女凰国一事还是不必提了,如今算起来,两国还是姻亲关系,打不了的。”
许天儒瘫坐在地上,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今日的事情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各种局和指证接连不断,让他无暇顾及。
睿德帝见他这样,眼里露出一丝厌恶。
“如今证据确凿,许天儒通敌卖国,诬陷镇国公,又嫁祸给其子,让其蒙受冤屈,朕宣布,许少博无罪!此其一!”
“其二,许天儒多年来肆意敛财,染指朝廷赈灾粮食,利用国难发财,实在罪大恶极!”
“其三,许天儒身为丞相,百官之首,对外没有做到为官表率,德不配位;对内没有约束好子女,纵容其随意欺凌虐杀无辜之人,家风不正,着令剥去官府,取消丞相之位,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其他相关官员由景亲王奉旨彻查,一律发现全部抄家斩首!”
“臣弟领命!”
一时间,朝会上铺天盖地的哭喊声,求饶声。
睿德帝却不予理会,亲自扶起温太傅,带着温太傅和温玉阳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