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知道?要我说,这件事就是她指使的!”
“一个和亲郡主,仗着自己生下大王孙唯一的子嗣,便在府中作威作福,容不下旁人半点!缇娜好歹是王后娘家的姑娘,自小与大王孙青梅竹马不说,甚至还早早定下亲事,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占了这正妻的位置也不会委屈了缇娜做妾!”
“如今缇娜为妾,也不会生下一子半女,根本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可你还如此歹毒,想要毁了缇娜,甚至还想毁了二王孙,实在是心思歹毒!”
侧妃说的义愤填膺,说到最后直接对敌戎王说道:“王上!妾听闻大梁女子向来都是会这些不要脸的肮脏手段的!郡主又是高门出身,自然手段厉害,所以才让缇娜和二王孙着了道!妾认为应该严惩郡主,不然下边的人有样学样,咱们的人都要被带坏了!”
说着还撒起娇,这让在场的人都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向侧妃的眼神也十分怪异。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早年间敌戎王南征北战,他是驰骋在草原上的王,是有血性的汉子,自然喜欢与自己同样有血性的侧妃。
那些年,侧妃的风头一时之间都盖过了王后。
以至于敌戎王结束南征北战,彻底安定下来后,侧妃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
这样的性格在王宫里可谓是别具一格,同样也让敌戎王新鲜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随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侧妃的性子,反而对王后这般温婉大气,与自己吴侬软语的生活更加满意。
因此敌戎王渐渐疏远了侧妃,开始宠幸王后,同时王宫也有更多的新人,性子大多都是温柔可人的。
侧妃意识到这一点早就为时已晚。
但为了争宠她没得选,母家不如王后深厚,只不过新晋大臣,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如果自己失宠了,那自己和母家还有二王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侧妃对这一点看的很清楚,所以她开始试着收敛自己的性子,改自己的脾气,时不时关心问候王上。
这一举动,倒也勾起了敌戎王的怀念,对侧妃也好了起来,只不过终究不如之前。
转折点出现在侧妃四十岁的时候,拼着高龄和身体旧伤复发的危险,给敌戎王生下了第三个儿子。
敌戎王本来就子嗣稀少,小儿子的出生让他十分高兴,连带着对侧妃也更好了。
后来小儿子额赞战死,敌戎王悲痛之余对侧妃更加纵容,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侧妃的一阵胡搅蛮缠,不仅让旁观者,甚至是当事人都觉得她说的没错,且许丽雅罪大恶极。
实际上连同许丽雅在内的所有人,哪里会不明白侧妃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认为许丽雅一个和亲郡主是外人,身体里流的不是敌戎的血,自然也不会跟敌戎人一条心。
这种有可能有异心的人,还是敌戎的死对头,大梁高官的女儿,所以她做什么都是有意图的。
说许丽雅恶意针对缇娜,不过就是想扳倒许丽雅,让小公子没有生母,到时候会更好拿捏。
而且侧妃屡次提及大王孙,就是在暗示敌戎王,你这个孙子已经废了,没办法再诞生新的子嗣,而且唯一的子嗣还是和大梁人生的,血脉不纯正,肯定不会忠于敌戎的。
同时也将本来就犯错的二王孙摘了个干净,在她的说辞里,二王孙一切都是被陷害的。
如果敌戎王因此动怒,厌弃了大王孙一家,那这王位就只能是二王孙的。
如果没有嫡出正统的继承人,那这个时候庶出的身份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最近王庭传的大王孙和许丽雅的那些风言风语,也足以给大王孙失宠添一把火。
堂堂敌戎大王孙,竟然被大梁人这么轻易的算计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轻率不小心的继承人,在敌戎王眼里是不合格的。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心思各异,竟然没人一个人说话。
半晌,许丽雅先是轻笑一声,直直的对上侧妃:“侧妃这一番言论,若是旁人今日定难逃责罚,只不过丽雅想问一下,到底缇娜妹妹出什么事了?如此兴师动众的闹到王上面前。”
“丽雅刚刚就问了一句,就被侧妃扣上这么大的帽子,丽雅听着实在是心惊害怕。”
“可若是侧妃非要这般平白无故的栽赃丽雅,丽雅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丽雅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不知道从何开始为自己辩解。”
“只是丽雅想说和大王孙绝不是传言那般,想必我在大梁的身份大家也都清楚,我父亲是大梁丞相,妹妹是皇后,陛下敬重父亲,我的身份本就尊贵。如果不是与大王孙一见倾心,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嫁到这里来的!”
“陛下天恩,亲封了我为郡主,代表大梁和亲,以示两国友好,如今侧妃上下嘴皮一碰,就说我有二心,您可知我除了是大王孙正妻,小公子的生母外,更是大梁的郡主,两国友好的象征!”
许丽雅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侧妃语塞,同时也引起了敌戎王对侧妃的怀疑。
“妾没有...”
侧妃想辩解,但是许丽雅怎么可能给她机会,这几年在敌戎她过的可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说到这里,丽雅倒是想起一件事,小公子天资聪颖,得王上喜爱,每日下学回去都是很开心的,只是最近两日却有些心事,连饭都不怎么能吃下。”
“丽雅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小公子面前说了一些话,让他感觉到十分苦恼,在小公子的印象中,丽雅与大王孙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即便是争吵都不曾有,但却有人说我们无媒苟合,小公子的出身不正经。”
“先不说我与大王孙到底如何,只说到底是何人,有何居心,竟然在一个四岁的孩子面前说三道四,离间他与父母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