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景修想的那样,沈浣虽然比不得那些智商超群的人,但她的小脑袋也不笨。
在周景修提醒了那么多以后,她只要肯深想,发现问题并没有多难。
比如最开始她车祸在医院醒来时,男人点的几道菜,都是她不喜欢的。
在那之前,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她的口味。
还有痛经的事,他说是她有意隐瞒,他才没有发现,可他明明就很细心,那么多年,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
他说之前是因为公司刚刚起步太忙,有所疏忽,但若细想,这个理由似乎也有点牵强。
一个人前后真能有那么大的变化吗?差别就仅仅在于忙和没有那么忙?
而且,从车祸醒来,她就觉得哥哥似乎跟印象里不大一样。
如果说车祸醒来后,她就换了一个“哥哥”,那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能解释通了。
但她本能的又在抗拒这种可能,甚至在抗拒对傅斯宴的怀疑。
哥哥对她那么好,怎么会骗她?
那些所谓的问题,肯定是她被周景修危言耸听的话吓到,想多了。
她不该放在心上的,若她真的因此跟哥哥生出嫌隙,岂不是着了周景修那个大渣男的道?
脑海里仿佛有两个不同立场小人在交战,一个怀疑,一个告诉她不该怀疑。
这两天,沈浣一直心不在焉的,课堂上老师说了什么,她根本一句没听进去。
怀着心事,她实在无法丝毫不受影响的跟男人如常相处。
可她又怕被哥哥看出来,只好努力的将心事掩藏,以至于这几天面对傅斯宴的时候,她总觉着有些别扭。
周四周五还好,白天去学校上课,加上她有大姨妈做挡箭牌,晚上他们也没做什么,就是正常的睡觉。
可眼看要到周六,她一整天都要跟哥哥一起待在家里。
而且她大姨妈也走干净了,其实昨天就没有了,但她没照实说。
她总不能赶哥哥出门,沈浣本有些犯难,没成想……
刚刚吃完早饭,傅斯宴接了通电话,然后就跟她说:“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处理,我得过去一趟,今天怕是一天都得待在那边,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的,正事要紧,哥哥你快去忙吧。”
若是从前,沈浣自然是不希望男人周末加班的,但这次,倒是解了她的困。
“嗯,这周比较忙,十一就能好好陪你了。”
因为十一调休,这周只有周六一天的假,傅斯宴穿好外套,安抚似的扣着她后脑勺往她脑门上亲了亲。
“你要是无聊,可以找秦欢出去玩,要是出去的话,去哪告诉我一声,嗯?”
“好。”沈浣点头答应。
“乖。”又往她小嘴上亲了口,傅斯宴这才满意的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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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蓝夜。
“不玩了不玩了!”打了一个半小时,他就一个劲送人头了,徐睿撂挑子似的把游戏机放下。
宴哥今天明显跟吃了枪药似的,再这么输下去,他都要对自己这个职业电竞选手产生自我质疑了。
“真菜!”毫不掩饰的嫌弃,傅斯宴随手把游戏机丢在一旁,拽了拽裤管,摸出根烟叼进嘴里。
徐睿:“……”
不是,您这大周末的,不在家陪你家小姑娘,一大早跑他这来砸场子怎么个意思?
打量着男人那一脸的欲求不满,徐睿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问道:“这是跟你家小姑娘吵架了?”
“火。”摸了下兜,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傅斯宴朝着徐睿伸了伸手。
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在八卦心的促使下,徐睿笑嘻嘻主动帮着男人将嘴里的烟点燃。
傅斯宴吸了口,这才开腔回答方才的问题。
“倒也没吵,就是周景修那傻逼前两天找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可能是哪句话刺激到她,然后,晚上的时候她又做了个跟我有关的噩梦。”
把嘴里的烟吐出,傅斯宴抿了抿唇道:“虽然人给哄好了,嘴上也说相信我,但这两天她明显不怎么待见我。”
“所以你到底在梦里对人小姑娘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怎么知道?”冲着徐睿瞪了眼,傅斯宴黑着脸蹙眉,“我能对她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徐睿若有所思的拧眉,“你说,她会不会是想起什么了?”
“不可能,要想起来,早跑了。”
那小丫头心思简单,他一眼就能把她看穿。
喜欢还是讨厌,纵使她有意隐藏,也瞒不过他。
更何况,她的爱憎向来表现的分明,以她的性子,要是真想起来,肯定立马就会把他拆穿,根本不可能忍着。
傅斯宴想也没想一口接过话道。
徐睿:“……”
您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
话在嘴边滑过险些脱口而出,对上男人阴沉的脸色,徐睿及时刹车咽了回去。
再开口,全然变了一番光景,“那是不是周景修说了什么,让她对你生出了怀疑?”
“怀疑应该是有,但……”
从兜里摸出那个向日葵发卡,打量片刻,男人黝黑的瞳孔忽而闪过一抹沉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