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郁郁葱葱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芳香,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年则的侍女们细心地整理着她的发髻,每一丝发丝都被巧妙地梳理得井然有序。
即使在这个普遍由侍男服侍的世界,她也仅习惯侍女们的存在。这不仅是因为她不怎么喜欢与男的肢体接触,更代表着她的权势。
在这个女尊国的世界里,男性地位极低,被视为私人所属物。他们默默无闻地为女性服务、生育孩女。这种男性卑微的观念从小就被灌输给年则,她深深地烙印在心中。
......
天色还未泛白,寂静的黑夜中,月亮如钩挂在天际。室内充满了灰色的朦胧氛围,仅有的光亮只来自蜡烛的微弱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年则的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仅能勉强照亮她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影。
在她面容苍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映照着灯光泛起的幽深光影,交错间如同狼烟般悍然,丝丝缕缕的黑影跳跃在她的脸庞之上,勾勒出她的每一个线条。
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底下人不敢出声。主子近日心情不好,是明摆着的事。
房间中气氛压抑,仿佛即将燃起的火苗被生生地扼杀在了摇曳不定的蜡烛中,沉闷得让人无法呼吸。
“咳咳。”年则随意的翻过名单,面无表情道:“这群老不死的,还是太闲了,还有心情给我整这出。”
随即将这稍显分量的名单扔到地上。
“宴会被她们整在何时?”年则闭上眼睛靠在太师椅上。
“秉主子,赏花宴会被她们安排在后日申时,由陈府主办。”年沂跪在旁边恭敬的回复道。
“陈府?”年则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看到陈珏就嫌恶。
“听说陈家大少爷现已十八,还未订婚。”年沂小心翼翼地解释原因。
年则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真是个“奇男子”啊,也不知道陈珏脑子犯什么糊涂。”
尽管陈珏的岁数都当的了她的母亲,她也全然没有半分尊重意意思。
“主子您还去吗?”
“去,可不得去,”年则抬手示意她起身,“让她们知道什么才是鸿门宴。”
这个赏梅宴当然不是单纯的赏梅,而是一场相亲会。
年则作为年家嫡系的独女,本就一直受到各方的试探。十七岁时,她的母父双亡,让本就暗流涌动的家族内斗搬上了台面。结果不出意料,她用时四年成功打压了旁系势力,成为了年家实际的掌门人,并且重现年家往日的荣耀。如今,她已经二十三岁,此时的一场宴会,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只是年则与陈珏一向不和,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突然雷声大作,雨水从天空倾泻而下,敲打着窗户,发出狂乱的声响。
在此时,年则的面容却变得越发明亮,脸上的光影交错。
她的狂热与风雨相映成趣,仿佛是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唯一真实而疯狂的存在。
“名单上的人选,去查下他们的关系,能沾的上关系的都要查。尤其这个叫赵西篱的白衣。”她现在要将一切不确定因素剔除了。
年沂弯身捡起名单,应声着。
年则缓慢的敲着椅子,突然问道:“年泗现在人在哪?”
年沂犹豫地说:“...玉满楼。”
只要该办的事办了,年则不在乎手下去逛小倌。
“让这波猴儿干净利落的滚回来,把事做了。让她也准备下,毕竟后日带她上青楼。”
“是。”
她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屋内静谧无声,只有窗外雨声萦绕耳畔。
窗外的暴雨越来越大,狂风将雨水吹进了屋内,带着阵阵寒意。
身体不好的她依旧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淡漠,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毫不在意。
年沂见状,便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为她拿起一条披肩,帮她披上,随即又点燃了一支蜡烛,放在桌子上,让屋内稍微明亮了一些。
“主子,您还是到屋内去吧,这样雨水会淋湿您的衣裳。”年沂担忧劝道。
主子她嘴上不说,但是咳嗽次数越来越多。孙大夫上门的频率几乎高达两天一次。
年则没有回应,她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年沂退下。
年沂望了一眼年则的背影,随即低下了头,默默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