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年则看了会他,轻叹了一口气。
他的脚被捕兽夹夹到了。
铁钳的锋利牙齿深深嵌入他的皮肤和肌肉之中。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顺着脚踝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
大抵是寺里的人为了防止野兽放的,她们也没想到男人家家的会一个人走到林子深处。
顾及到男子的清白,她也只是远远看向他的脚。
“这个捕兽夹再不取下来,你的伤势估计会加重。”
“但女男有别。”
每个人性格不同。她见过行事大胆出格如梁丘梦那样的,也见过谨记礼法的男子。
该问的她还是会询问的。毕竟对待男子总不如和女子那般的自由爽快。
“公子若是不介意,我就帮你取下来。若是不能接受,你可以尝试自己取下或者我帮你叫人。”
“我”,男子欲言又止,“我试过了,没取下来。”
年则不是一个会主动替人做主的性子,她在用无声的寂静询问他的选择。
“劳烦小姐,帮我取下来。”
年则示意他不用再行礼后,走到他的脚边。
年则有洁癖。虽然心知这是个贵族男子,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避免碰到他的脚。
她不知道,由于她近乎面瘫的表情,只能看到专注。
在男子看来,她为了男子的清白极力避免接触。
尤其是在她俯身检查陷阱时,她的眼眸中流露出的专注和细致,更是引人注目。那双眼睛清澈无瑕,仿佛没有丝毫杂质,透露出一种与世无争的纯粹。这无机制的眼神,如同天空中最明净的湖泊,从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年则并不知道身后的目光,她只是默默地完成着手中的任务。
捕兽夹上的弹簧,许是为了防止野兽的挣脱,加了额外的装置。
年则的动作流畅而熟练,毫不拖泥带水。她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对这些机械的运作了如指掌。
很快,她就把捕兽夹取了下来。
脚下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形成一滩血泊,与绿草形成鲜明的对比。白色的衣裳边角上也沾了不少。
帷帽之下,他的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从他的轻哼声也能知道怕是很痛。
倒是能忍。
“你的伤势很重,亟须医治。我带你出林子,可以的话如何?”
他点了点头。
“你可以试着坐起来吗?”年则的声音依旧平静,她的目光投向男子。
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他用尽力气坐了起来。年则伸出双手,扶住他的背部,帮助他保持平衡。随后,她的手轻轻搭在男子的腰间,用力不过也不嫌轻,稳稳地将他扶了起来。
男子微微一愣,然后感受到环绕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年则没有多言,她的举动显得平静而自然,就像是在完成一项普通的任务。
他们缓缓地穿越着林子,一步一步地接近着外面的道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道淡淡的光晕。年则的步伐稳定而坚定,男人则依靠着她的支持,艰难地前进着。
最终,南塔的身影若影若现。
一道道寻唤声传来,“是你的侍从吗?”
“是的。”
“那我送你到此结束吧。让外人看见这场景对你也不好。”
年则缓缓收回揽在腰间的手,把他扶坐在地上。
“别过了。”
看着年则离去的背影,手上的香囊抓的愈发之紧。
“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褐,我脚受伤了。”
“啊,那我赶快扶您去药师那。咦,公子这香囊。”
“我捡的。”
是我偷偷拿下来的。
......
年则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出了林子。
往北塔方向走时,遇上来时的一行人。
梁丘梦见到她,连忙上前,他突然愣住。
“你的香囊呢?”
今天出门时,梁丘梦硬要给她系上这个香囊。年则懒得理会,拿过扫了眼后自个儿随意的系上。
“你也见到今天人不少,估计被挤掉哪处了。”
此刻的他的脸色却有些阴沉,显然心情不佳。
“你自己也知道,这个香囊上面没有什么个人印记。被人捡了去也不会出什么事。”
他顿时觉得更为难堪。
香囊上没有绣上姓氏,里面只是放了冰片,苍术,佩兰,藿香之类的香料而已。
不需要理解,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好了。
年则无视他,走到众人那里交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