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则和池不周快速穿过树林。不远处,只见一片开阔的草地,众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围观什么。年则和池不周两人透过人群,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在他的旁边,一只受伤的兔子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草地。
看到他衣服上绣的龙凤图,她们两人对此人身份已推测出来了。池不周正准备开口询问,只见一个男子从东侧缓缓走来,其气势汹汹,身后亦是成群结队。
来者摇着头,不屑地出口讽刺道:“三皇弟真是胆小如鼠,连射个兔子就畏手畏脚,闹的这么大动静,真是丢了皇家的面子。”
能称三皇子为皇弟,行事还如此嚣张的男子也只有那位大皇子了。当年的良人,在魏戈登基后,因着母族的军功,早已被升为贵君。贵君七年前又诞下六皇子,便是那段时期左右,大皇子似是进入叛逆期一样,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教的刺头。
“皇兄,我不小心射中了这只兔子,它好像伤得很重。”男子颤抖着说,眼上的泪晶莹剔透,看的让大多数人更为怜爱。相比之下,大皇子简直是让人看了就头疼的泼夫,也不知日后哪家女子会倒霉娶了他。
大皇子翻了个白眼,正打算再刺一句,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支利箭飞快地射向那只受伤的兔子,瞬间洞穿了它的颈部,将它的生命终结在了原地。
众人齐齐侧目,只见一群身穿黑色刺绣装束的杀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们身手矫健,步伐迅捷,脸上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出容貌。刚才射出箭的弓弦还在颤抖。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惊呼声四起,混乱之中,无数人四处躲避,寻找掩护。
杀手们没有丝毫犹豫,分散成几路,迅速奔向众人。
年则和池不周立刻警惕起来,隐匿在树丛中,密切注视着局势的发展。杀手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训练。
在一株参天大树上,她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一名黑衣杀手正准备再次射箭。
池不周毫不犹豫地将年则护在身后,她拉着年则准备脱困。刚才那名杀手从树上跳下来,迅速闪到池不周身后,拔出匕首要刺向她。池不周迅速将右手的匕首换到左手边,往后扔时那人却撇开手,径直伸到她的脖颈打晕了她。
年则象征性的与其过招了几下,就脱身朝着大皇子刚才躲的地方跑去。
虽然各个方向都有杀手,但其实围困大皇子的杀手最多,他那边侍卫基本上全军覆没。
大皇子终于开口,声音充满了怒意:“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我面前行刺?”
杀手没有回答,只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长剑,手持在手。大皇子瞪大了眼睛,来不及躲避,只能举起手中的长剑拼命抵挡。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回响在空气中,剑锋和剑锋相交,激起了火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名身影突然出现在大皇子身前。那人身穿一袭黑色长袍,蒙着面,唯独露出一双锋利的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
年则的心瞬间沉重,眉头微微皱起,宛如带着无尽忧虑的阴云,笼罩在她的脸上。她掐着自己下巴,像是在忍耐什么。她用匕首划过左臂,鲜血淋漓。
两人在空中交织,一招一式如同疾风骤雨,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看清。双方实力显然都非同小可,他们在空中快速穿梭,剑气和匕首的锋芒交汇,爆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刀锋交错,在阳光下闪烁的寒光划过年则的眼眸,她的瞳孔,深邃而纯净,仿佛是无底深渊,吞噬了所有的光线。虹膜呈现出一片深邃的棕色,有如茶汤一般温暖。微的波纹似乎在虹膜中荡漾,仿佛是一汪澄澈的湖水,清澈而宁静。
她迅速拉开弓弦,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了那个蒙面人。
她的动作迅猛而精准,手指轻轻扣动了弓弦,箭矢在弓弦上发出一声轻响,瞬间穿透了空气,直奔那名杀手而去。动作犹如风,迅捷无比。
一道血痕出现在其侧腰,闷哼一声,剑法微微一滞。这一刹那,杀手趁机反击,一剑刺中了其胸膛。没有犹豫,拍开人后上前,向大皇子划去。速度很快,来不及反应,匕首已经不可逆转地刺入了大皇子身体。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人开始摇摇欲坠,但并没有倒下,而是稳稳地站在原地。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在嘲笑命运的捉弄。身体开始渐渐失去支撑,最终跌落在地。
年则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她目送着皇子的倒下,眼神没有一丝怜悯与愧疚,仿佛在看工具一般。她不需要知道其是女是男,只要是个死人,有目击者的找不到尸体的死人。
她收回了目光,身形如风,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年则的衣服被血染红,却依旧面不改色。离开了这里,回到池不周的身侧。她轻身躺下,将手臂搭在池不周身上。
“我该做出决定了。”血依旧顺着滴下来,不断滑过她的手臂,汇聚在池不周的衣上。那衣袍在阳光下染上了一抹深红。她闭上了眼睛。
杀手们没有理会身后跑到这里的人,光明正大的将大皇子和那位男子的尸体扔进了河中,让它们被水流带走。然后,他们消失得就像是从未来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河水带着血色流淌。
是深邃的蓝色,仿佛是深海的浪涛;是燃烧的红色,如同火焰中的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