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白云悠悠。阳光洒入,如金丝般纤细。
现在秋闱结束了,魏良云的胜利宣告得如同烈阳般炽热。
她现在只等攻下西夏,那时候谁能阻挡她登基称帝?
答案是无人能挡。
她很满意年则献上的这份投名状。要不是年则,这次科举也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
年则啊,年则啊,魏良云有些嘲讽地摇了摇头。
她怎么也想不到,年则么个冷心冷肺的人真会在意所谓的“朋友”。
之前,西夏那里死的死伤的伤,为了弥补兵员缺口,她下令紧急征兵。结果几天后,年则主动示好,愿意帮她登基。
代价嘛,就是将征兵名单上隗长赢的名字划掉。
魏良云根本没想过年则会要求这个。
是因为隗家的女人们现在在战场都死光了,所以年则才一定要保住这个隗长赢吗?
这个轻而易举的代价却让魏良云心如芒刺。
就为了个小小的隗长赢,竟然和自己结束这些年的僵持,值得吗?
魏良云的手紧紧地摩擦着杯子的边缘,手指关节处微微凸起。每当她的情绪紧张时,这个习惯动作就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来。杯口的边缘发出微弱的刺耳声,仿佛在强调对方的愚蠢。
魏良云突然砸碎手上的杯子,年则,你还不知道吧。
那场几乎要了你命的刺杀,还得多亏还有个叫池不周的呢。
这场联姻闹的满城风雨,有多夸张?当时猜池不周会不会逃婚的赌局连皇宫里都有。
所以年则当时是打算请池不周来自己府上就行了,池不周偏偏觉得没新意,和她闹。
年则才会包下南湖居。
魏良云的人自然收到消息,想装成游客潜伏在南湖,伺机而动。不料,年则依旧很谨慎,她连南湖也包场了。
但是那日,有孩子在哭闹着非要进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根本用不着烦心,年则会直接派人遣走。
幺蛾子出在池不周、隗长赢两人身上。她们不以为意,想着既是大家开开心心的出来玩,怎么能扫兴而归,就劝年则放这些游客进去吧。
年则答应了。
这个决定让魏良云的人有机可乘,他们趁机混入人群中。
那天简直是天赐良机。
一时大意的年则被热闹的场景吸引,竟然深夜独自泛舟。
不然年则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魏良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心中不禁狂热起来。
年则杀了所有出动的刺客,而自己也杀了提前来告知情况的刺客。
年则没死,她也很高兴。
毕竟吃吃亏,才能发现在自己身边的好,不是吗?
想到这,魏良云不禁大笑,眼神带着疯狂,手指不停地敲击桌子。
至于池不周、隗长赢她们俩烂好人只会拖你的后腿,她们根本不懂你的处境,只会害的你濒死。
是不是你放弃她们俩的时候,才会彻彻底底的成为我这边的人呢?
那就由我帮你解开这些“陈旧的枷锁”吧。
......
尽管打小就生活在民间,魏良云的血液里流淌的还是皇室的血。
那些遗留积累下来的癫狂是不会磨灭的。
而年则,带着魏良云来到了真正属于她的战场——皇宫。
短短三年,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变。养父死了,自己突然变成四皇女,日日与三皇女、群臣争权。
她不会次次成功,也有失败。但唯一不变的是,她始终自己在孤军奋战。
她内心的不安和愤怒得不到消解。在一直积累的,等待决堤之时。
她需要一个能发泄的靶子,一个有用的靶子。
这个人就是年则。
年则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过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带她走向未来的人。
她们是最熟知的敌人,最猜忌的朋友。
她一面痛恨是年则带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所以她肆无忌惮的将一切错误都算在年则身上。同时年则知道她的秘密,一直在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她不能接受年则始终泰然自若,游刃有余,所以她想除掉年则。
另一面,只有年则知根知底。她们见过双方最为丑陋的一面,年则是她走下去的依托。既然是年则开始的,那年则也得跟着她一起过这独木桥。
所以她又想让年则完完全全为自己服务,做一个孤臣。
魏良云在杀了她,绑住她这两个选择中不断徘徊。
但不论哪个,年则都该围着自己转。
其他人只会分散年则的注意。
她今日能为朋友向自己示好,那明日会不会又向他人投诚?
所以,家人、朋友、情人,年则一个也不可以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