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则手按在她左胸口上。
结果下一秒,她就哐当一声,突然趴倒在桌上。
277慌张失措:[宿主你怎么了?!!]
“呼。”
“呼。”
年则没有回应,只是喘着粗气,紧紧地攥着胸口的衣服。胸口这个电子心脏副作用太大了。如果不是她底子好,身体素质高于常人,恐怕会直接疼晕过去。
车序桉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与年则合作的。
人无完人,天才也不例外。他们自我意识强,往往有千奇百怪的脾性。这个道理用在车序桉身上,则是说她道德底线不高。
虽然名字中有“序”,但她的行事作风可谓是无序。尤其是她选择了医学。
如果她是个化学生,她的手里会是化学品;若是音乐生,她的指尖将跳跃在乐器之上;若是文科生,她的手中则捧着书本....总而言之,这些学科需要的只是无机质的工具,偏偏她是医学生。在这条道路上,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与活生生的人息息相关,细微的差别便能决定生命的去留。因此作为医生,会受到更多伦理与法律上的制约。
车序桉喜欢医学从来都不是因为救死扶伤这种热血,而是因为她认为人体是最完美的机械装置。
问她:人是什么?
她会告诉你:人,只是有思想的器物,仅此而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大家和其他生物都是一样的,别把自己看的太高。
她对生命没有敬畏心的,手术后是生,还是死,在她眼里只是个选择题。因此她下手从不会举棋不定,错了大不了重来。
(ps:生命至上,珍爱生命。她这种思想完全是错误的,大家不要相信。)
顾及的越少,放的越开,因此她的医术远胜他人。但这种人,就是个定时炸弹。当她走的越高时,越危险。
她遇见年则的那一年,就是她在河边走路,第一次湿了鞋子的一年。
年则,一个她目前为止见过的最优质的实验体。年轻,身体素质好,亲缘淡薄,性格冷静,最关键的是,她和自己本质上是同类人。唯一的差别只不过是自己出于职业和爱好因素,需要亲自动手,而她常常旁观而已。
因为太过珍贵,所以车序桉也耐着性子,允许赊账,先帮年则她处理各种紧急事。
至于这个账,她要的是年则的心脏。她当时比较贪,原意是想给年则换成机械心的。然后年则给了她一个字,“滚”。最后折中成换电子心,美其名曰,也是为年则的任务助力。
其实她这句话也是对的。
年则不至于就为了车序桉的帮助,便搭上自己的心脏,未免太不划算了。她其实是顺水推舟,有意为之。
现如今,邓炎早已成功递上了他的投名状——索尔·黑德死了。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那她也该给予那日给下的施舍,让他离开帕昆特监狱。
至于是哪一天?
她选了个好日子,亦是季书闻婚礼那天。
她会让一切结束在那天。
......
八月十四号。
鲜花如同繁星般漫天飞舞,点缀着会场,每一片花瓣都似乎在随着心跳起舞。
门口,政商名流络绎不绝,他们的到来,只为见证这场如梦如幻却又稍纵即逝的婚礼。
“听说他只有一个月来准备婚礼,当时我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现在看来,竟然能到这份上,看来下了十倍心思。”楚烜微笑着对服务员点头示意,随即取过一杯红酒。
宋颐看了眼时间,才五点零五,提醒道:“离开始还有一个钟头,你悠着点,别喝太多。”
“啧啧,那小子头婚,我作为发小,可不得喝个尽兴。”楚烜不以为意的晃动着高脚杯,转过头饶有兴致问道,“哎,徐扬,你不去陪新娘吗?”
“我还以为她会找你当伴娘呢。”毕竟她俩高中就认识了,关系肯定是很铁的啊。
没有回答。
“徐扬?”楚烜拍了下她肩膀。
“哦,怎么了。”徐扬身子往后微微一仰,这才回过神。
一旁的宋颐默不作声地瞥了她眼,然后就摇着头将手里的香槟一口而尽。
楚烜皱着眉抱怨:“你怎么看起来那么魂不守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最近找你出来也找不到你。”
徐扬微微吸了口气,调整好状态后谎称:“没啊,就是累的。”
楚烜也不是好糊弄的,她不依不饶:“你有啥事要和我们说啊,你也不是一有事就往心里藏的人,所以——”
“好了。”宋颐适时的插嘴,将话题引到别处:“徐森、冯嘉南他们人呢?”
“他们俩,哦不,他们仨,肯定在休息室啊。”楚烜倚在栏杆边,耸了耸肩道:“我们的准新郎今天可是紧张死了,尤其是他那外在形象,他是一点差错都不会放过的。”
“哦。”宋颐故作自然地扫视了下周围:“这么说来,今晚的准新娘,年则呢。我一直没见她身影,说她是新娘,还不如说像是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
徐扬双手抱臂,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反问:“新郎都不担心,我们也别费这心神了。”
宋颐摆摆手:“随口问问罢了,别如此紧张。”
徐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你也是。一件事翻来覆去讲,就没意思了。”
还处在局外的楚烜眼神在她俩之间徘徊,挠了挠头:“我怎么感觉你俩今天一来一往,都话里有话。”
只见对面两人异口同声:“喝你的酒吧。”
“哦。”她像个鹌鹑一样抿了口,然后踢了踢脚下的花瓣,提议道:“那我们要去准备室看看吗?”
他们来的太早了,现在才五点,客人没来齐。虽然宴会厅布置的很吸睛,但是氛围还没上来,对于楚烜这种快感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人来说,美则美矣,她有些索然无味了。
看完徐森发来的消息,徐扬边将手机息屏边说:“那边现在麻烦着呢,我们还是安心待在外面吧。”
君子不立于危墙,而准备室的“墙”,现在一砸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