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兔崽子,被我猜中了,还不肯说实话。”
卜婆子的声音无疑是另一种闹钟。
祁老头爬了起来就问:“老婆子,你一大清早和谁在说话呢?”
吵得他根本就睡不下去了。
“还能和谁,和你宝贝小孙子呗!”
“无阙?他那么早过来做什么?”
“过来送饼,你瞅瞅,景修媳妇霍霍了多少面粉。”
单单他们这,起码就用了一两斤面粉,更别说自个家留的那部分了,只多不少。
当祁老头看清桌面盘子上放有十来个碗口大的饼子时,哪会不清楚老婆子在心疼什么。
但送都送来了,难道还要因为心疼面粉就不吃了?
那就真是霍霍面粉了。
“我们俩也吃不完,拿一些送去给老大家。”
“好人都让你当了!”
卜婆子原本还想着,早饭吃不完,就留着当午饭和晚饭。
要是往老大家送,再多饼子也不够他们一家七口塞牙缝的。
虽然她内心不想送,但她还是从大盘子里捡了七个饼子出来。
因为她刚刚似乎听到了那懒人屎尿多的老大媳妇在外头拦住了准备回去的小孙子打听他来干嘛。
要是老大媳妇知道她收了那么多烙饼,一点都不往外分分,肯定会记她的仇,在老大和大孙子那离间他们之间的母子和祖孙感情。
— —
卜婆子果然是最了解连大嫂的人,因为对方已经悄悄去喊她宝贝儿子起床了。
“有财,快起来吃早饭了!”
“妈,你别吵我,今天是周末,我要睡懒觉。
早饭让姐姐她们放锅里温着,我起来再吃。”
“有财,你快别睡了,你小婶做了鸡蛋馅饼,你再不起来,你阿爷阿奶就该吃完了。”
祁有财一听到'鸡蛋馅饼',立马坐起身来:“妈,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你堂弟刚送过来的,还热乎着呢,快点起来!”
“我这就起。”
祁有财着急忙慌地穿上鞋子往外走,正巧碰上过来送饼子的卜婆子。
精明的老太太先发制人问道:“有财,你这是着急去哪?”
其实大孙子不说,她也知道。
因为他后面还紧跟着老大媳妇呢。
“阿奶,我…我要去茅房,对,我尿急!”
“那你快去快回,你堂弟刚送了饼子过来,爷奶吃不完,给你和你爸分一些。”
她是阿奶,是老封建,重男轻女就重男轻女了。
但她却实打实拿了整整七个饼子过来,数量上刚好是大房一家七口一人一个。
要是他们中间谁重男轻女了,那与她无关。
别乱把锅往她身上扣!
“谢谢阿奶!”说完,他不去茅房也得去了。
只怪老妈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
早知道阿奶会把饼子送过来,他还起那么早干嘛呢!
— —
连大嫂殷勤地给婆婆换了装饼子的盘子,好让对方早点离开。
但卜婆子没见到祁须俢起来,她自然得磨蹭磨蹭再回去。
反正早饭也有着落了,顺带恶心一下连氏。
“老大媳妇,你呀别学景修媳妇,都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就别婆家有什么好的都往娘家扒拉。”
景修媳妇现在是身子重,金贵着,她说不得,难道她还不能找软柿子捏捏吗?
这老大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尽知道惦记她和老头子那的好东西。
“婆婆您放心,我娘家人从小待我就不好,往娘家送的东西,面上过得去就行了,我还有自己的小家要经营呢。”
“你知道就好,好好照顾小家,等有财长大了,让他小叔搭把手,你们两口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嗯嗯,婆婆你说得没错。”
“…”
“…”
祁须俢在她们婆媳博弈开始的时候,就醒了。
见她们有没完没了的架势,还是起来刷牙洗脸。
“娘,您吃过早饭了?”
“还没呢,这不是你弟妹喊无阙送一些烙饼过来吗?
我和你爹吃不完,怕留到中午吃会'坏'了,就装了七个过来,给你们都尝尝。”
卜婆子说'七'时,咬音特别重。
“娘,这天气(这些饼)放到中午还不至于会坏,您拿回去和爹吃,这是弟妹孝敬您二老的。”
“我们那还有呢,我先回去了,你爹还等着我开饭呢!”
连大嫂见婆婆走远,还瞪了祁须俢一眼:“孩子爸,你刚说那话做什么?要是娘不和我们客气了,就直接把饼子端回去了!”
“…”真是瞎担心。
最后祁须俢父子,一人吃了两个饼子,连氏一个,祁大妮四姐妹一人半个。
祁有财意犹未尽望向连大嫂:“妈,我们家什么时候也做饼子吃?明天好不好,后天过节!”
“哪来的白面粉?”
“小叔家都有!”
“那你去问你小婶要。”
“…”他还不至于那么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