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媳妇赵婶真是羡慕坏了今天的新郎官祁路生。
她小儿子条件在十里八乡那么拔尖,长得也不赖,怎么现在还是光棍呢?
赵婶自我抱怨时,正巧被回来车新粮的祁珍珠听到了,于是毫不客气地冲她泼凉水:
“娘,你也不想想,祁为民一个月工资就十几块钱,要是附近的村姑嫁进来,男人长年不在家,还不得天天受你这恶婆婆的磋磨?
城里姑娘,谁看得上你小儿子,要找对象,肯定是找工资高能养得起家的,年纪大点也无所谓。
再过几年,你小儿子还是光棍一个,你信不信?”
“你...你自己不也是村姑一个?”她忍。
“我是文化青年。”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粮食放老地方了,拿了赶紧走。”别让她用扫帚赶。
别人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她家这个就是带了刺的漏风棉被。
赵婶见她还去翻箱倒柜的,生气地问道:“祁珍珠,你在做什么?”
“我渴了!”
“渴了就去倒水,你在翻什么?”
祁珍珠依旧把自己当成还未出嫁时:“我要喝红糖水,我月事刚走,要补补。”
在婆家,有点营养的东西,都被范明留给他两个儿子,不让她沾手,沾手就道德绑架她不懂事,还和孩子抢吃的。
她只能回娘家自己找补了。
爹是大队长,社员\/知青请假、开介绍信或是借自行车都是会送各种好东西过来。
红糖几乎不会断。
“真是惯得你!”赵婶虽然嘴上嫌弃这女儿事多,但还是给她冲了一杯。
谁让她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快点喝,别让你嫂子和侄子们回来看见了。”
祁珍珠抱着搪瓷,偏要慢慢喝:“我在自己娘家喝红糖水还要躲躲藏藏,我又不是在做贼。”
“你以前老使唤欺负你侄儿侄女,你嫂子能待见你才怪呢。”
“她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她呢。
孩子生来不就是被大人使唤的?
好像大嫂自己就不使唤他们似的。”
“你再胡说八道,下月的粮食我让你大哥直接送过去,不劳你大驾了!”
“不用大哥帮忙,我要是自己不回来,范家人还以为你们不待见我,可以随意磋磨我呢。”
赵婶想的角度不同:“让你大哥送粮食过去,不是还可以叮嘱你男人几句,让他好好待你吗?”
“要是大哥过去,我们兄妹说什么话,范家那两个小兔崽子都会偷听学嘴。”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能过就好好过,要是姓范的敢对你动手,叫你大哥带人过去震慑一下,再动手直接带人打过去,法不责众,知道吗?只要你在理。”
祁珍珠感受到了一丝的暖意,委屈地小声说道:“娘,我想离婚!”
“离婚?离什么婚?离婚了你住哪?”
“我回来住!”
赵婶态度坚定道:“我不赞成,你们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再过几年等那两个孩子接受你了,再生个自己的孩子,也是能凑合着过。
你以为结婚是过家家,离婚了,不仅你名声不好听,以后也不好再嫁,我们家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闺女都嫁出去了,小儿子还没对象;要是闺女离婚回娘家,为民谈了对象都会因此告吹。
“娘,现在是新华国,婚姻自由,我想结婚就结,想离就离。”
“是,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那让娘家跟着为你失败的婚姻买单,凭什么呀?欠你的?
婚姻本身就是要靠经营的,男人都是那个鬼样,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你年纪不小了,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客人了,你离婚后回娘家短住可以,长住不行。
除非你有钱给钱,有力出力,想回来吃白食,门都没有。
你想离婚后,回来看大家的脸色吃饭吗?”
“说白了,你们就是重男轻女。”
赵婶被气得不行,指着门方向发飙道:“滚,你给我滚!”
“我会滚,我先去菜园摘了菜再滚。”说完,她就去拿篮子。
没离婚,娘家的羊毛该薅还是得薅。
赵婶子跟了上去,唯恐对方糟蹋了自留地的菜秧苗:“你看谁家重男轻女的家里会让外嫁女连吃带拿的?”
“祁五叔家三个闺女不是吗?”
“你和她们比,她们弟弟可是食品厂副厂长。”
“哎,说来说去还是我兄弟没出息,害我回娘家也不受待见。”
赵婶子顺手拗断半截丝瓜架子露出的竹子就往祁珍珠小腿上抽去:
“要死啊你,说你兄弟没出息,你个糟心玩意!”
她大儿子现在是小队长,要是不出错,以后直接可以接他爹的班。
她小儿子在县城有份体面的商品粮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但很快就能转正式工了,工资又能涨涨,那是前途无量。
这祁珍珠倒好,不盼着自家兄弟一个好,还说他们没出息,那是反复往她雷区上踩了。
“啊!!!你个疯老太婆。”疼得祁珍珠直接跳起大仙舞。
“看来还是打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