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声明啊,我不是怀疑钱管事在骗我们,也不是突然发癔症,我就是觉得这份契书的内容对咱们太好了,我这心里毛毛的,感觉不太踏实。”
“咱们三个里面就数你最有文化,你帮咱再看看这契书有没有什么问题,确认一下咱们三个都能安心不是?只是这样一来,免不得要多耽误你不少时间,你看这样如何,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给帮忙看看,事后我请你吃饭。”
黄秋实闻言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请不请吃饭的问题,咱们这会儿已经把契书签了,这里面真要有事,咱们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他没在意高柱自来熟的管他叫哥这件事,只是就事论事的将事实摆在两人面前。
不过,黄秋实说是这样说,他的手还是实诚的搭在合约上,开始逐字逐句的翻看合约上的具体内容。
因为他和高柱的想法一致,都觉得刚才签的契书好的有些不正常,他当然也希望这一切只是他们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只是他在社会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经历过太多的人心险恶,吃一堑长一智,总要再三确认才能真正安心。
约莫过去了小半个时辰,黄秋实总算把一份合约从头到脚,一字不差的看了一遍。
高柱看黄秋实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惴惴不安,却也不敢出声打扰,这会儿见黄秋实将合约合上,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黄哥,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黄秋实纠结过后,露出一个苦笑,“我与你们说实话,并非是我藏私,故意瞒着不说,我是真没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高柱闻言沉默不语,无人知晓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年纪最长的张发达轻咳一声,开始出声打圆场。
“害,没问题是好事啊,那钱管事都能请来小林师傅那样的少年天才,来教咱们几个做活,又哪里需要算计咱们,再说了,咱除了这点子不入流的手艺,还有什么好被人惦记的?”
“退一万步说,便是钱管事真的坑了咱,要让咱们一直跟着他做活,这对咱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啊,一个月能赚二两银子,上哪儿还能找到这样的好活计?”
张发达从签了合约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原本通过先前那一轮比试,还以为自己这回怕是要第一个被淘汰出局,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不但留下来了,还签了一份待遇如此优厚的契书。
契书到手之后,他的脚步都是飘的,看到高柱和黄秋实紧张兮兮的查看契书内容,担心被算计时,他心里其实并不以为意,但他并没有出声阻止他们这样做。
因为他和他们两个的想法截然相反,他并不觉得钱管事有什么骗他的理由,便是真的被骗了,他一个糟老头子能被钱管事看中的,也就那点子木工活,若是真把他坑在这里干一辈子活,只要月薪按时给,他是完全不介意的。
高柱愣了一下,喃喃出声:“好像的确是这个理……”
“好了,现在该看的也都看了,咱在这待的时间也够长了,再继续待下去,要是被钱管事误会咱们居心不良就不好了,还是拿了雕像离开这里再说。”
对于张发达的提议,另外两人都没有意见,将各自的合约收好,一起去了柴房。
此时的柴房已经没有林初一的身影,三人走进去拿上各自的人物雕像,就从福运酒楼的大门出去了。
高柱先前答应过要请黄秋实吃饭,自然不会食言,张发达也在场,日后要一起做活,总不好将他一个人扔下,于是他便开口邀请两人一起去附近的刘记饭馆吃午食,庆祝今后可以一起共事。
二人本想拒绝,奈何高柱给的这个理由让他们无从拒绝,在高柱的再三邀请下,张发达和高秋实终是答应下来,一同前往刘记饭馆。
钱来也目睹了三人签订合约后的种种表现,在他们怀疑自己坑他们,开始查看合约内容时,钱来也淡定的很。
他并不担心会被他们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他根本没在合约上动过手脚,当然他若是真想做些什么,凭他们三个的文化水平,想要从中发现破绽,无异于痴人说梦。
当然,比起在合约上动手脚搞阴谋坑人,最后闹得双方都不愉快,他更喜欢用阳谋,将实实在在的好处摆在明面上,让对方主动自发的达成他的目的。
眼下签约的事情告一段落,希望接下来他们几个的表现不会让他失望。
目送三人离开之后,钱来也将福运酒楼重新关闭落锁,然后带着新鲜出炉的五份合约回了训练基地。
到了训练基地后,钱来也直奔书房,不出意外的在那里找到了林初一。
他将合约放到林初一面前的书案上,施施然开口:“今日赴约的五人全部同意与我们达成契约关系,这是方才商议并签定好的合约,姑娘请过目。”
钱来也将合约往林初一的方向推了推,在林初一的示意下,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了下去。
林初一将手上的毛笔放在笔架上,拿起钱来也推过来的合约,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摆在最上面的,赫然是钱来也和刘重阳签订的雇佣合约,下一份则是林开平的雇佣合约,林初一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直接拿起刘重阳的合约开始翻看起来。
合约上注明了合约期限,刘重阳签订的合约期限是五年。
除了签约双方和合约期限外,合约前两页更多是在阐述合约双方在合约期间需要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甲方钱来也作为雇佣者,需要在合约期间的每月初一,支付二两银子的月薪给乙方刘重阳,不得以任何不正当理由,克扣月薪或降薪,且甲方在合约期间,需要提供给乙方至少二十道菜品的菜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