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明本就是为了避开江绾禾才来的这么晚,没想到还是碰了个正着。
江绾禾看了他一眼,就绕路要走。
贺景明问:“你告诉他了吗。”
江绾禾面无表情的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问这些干什么。”
“你如果不告诉他,他就真的结婚了。”
“我告诉他了又能怎么样,他怎么面对他父亲,我又该怎么融入他的家庭,事情已成定局,这些都不重要了。”江绾禾上了车。
贺景明略带愧疚的吸了吸鼻子,进了卢家,沈毅清见贺景明进门,他就找借口要走,贺景明知道两人不对付,他自己识趣儿,“爷爷奶奶,过年好,我今儿还有事,先走了。”
沈毅清又坐回沙发,卢楠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你俩真打算一辈子都不处了。”
沈毅清没好气儿的说:“你有意见?”
卢楠舔了舔嘴唇:“没没没,我哪敢有意见。”
年后开春,天也暖和了起来,林样跟着陆骁去北山寺遇见了沈毅清,他正虔诚的祷告上香。
陆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恐怕自己看错了人,他略有些震惊的问:“沈哥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他怎么在这上香。”
林样摇摇头,“他生意上出问题了?”
“没啊,好着呢。”
等到沈毅清这边结束,陆骁和林样才上去问:“你怎么来了。”
沈毅清今天打扮了格外低调,一切装饰都没戴,他干净利落的一身黑色,却还是遮盖不住身上的矜贵。
“你来干嘛的,我就是来干嘛的。”沈毅清懒得和他们解释。
“外头等我俩,一会儿说。”陆骁和林样格外计较这些,在寺里面能不多说话就不多说话。
沈毅清在车里等了他们一个多小时,陆骁敲了敲他的车窗,“我看你上香比看见母猪上树铁树开花还震惊,你不是不信这个。”
“你怎么管的这么宽。”沈毅清手指抿了抿嘴唇。
他这次有三愿。
一是为那个孩子祈福。
二是求所爱之人余生顺遂。
三是愿那孩子以后还会回来找他,认他当爸爸。
他从没想过那孩子如果是贺京明的会怎么办,他打心底里觉得是他和江绾禾的孩子。
从此后沈毅清每年都以慈善的名义向北山寺供奉香火钱。
江绾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南湖佳苑的房子,她想她以后不会回来了。
江绾禾准备下楼去买些东西,谁知刚打开门就看见了史淮兵那张脸,趁着史淮兵还没反应,江绾禾眼疾手快的又关上了门,一颗心不安的跳动着。
史淮兵敲着门,“出来谈谈啊,江小姐。”
“你们家怎么回事,怎么三天两头有人来闹事。”
“能不能安静会儿。”
史淮兵作揖向前:“叔叔阿姨们,里面这丫头欠钱不还啊,你们看看人不可貌相吧,欠了我两百万啊,我怎么着也得把这钱给要回来。”
江绾禾浑身的血液似乎是已经凝固了,她拿着手机拨打电话,打给了110,“我家里有人闹事,南湖佳苑,四栋,2203。”
警察来的很快,带着史淮兵和江绾禾去了派出所,因为史淮兵没什么实质性的举动,调节了矛盾就放了两个人走。
江绾禾坐在派出所不敢动,史淮兵就这么靠在墙上打着电话:“喂,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晚上请大家吃饭。”
史淮兵的眼神往江绾禾这边瞟着,唇边咧着一抹坏笑,“现在正装傻呢。”
江绾禾手里一直紧紧握着手机,手机页面停留在沈毅清的电话号码上,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联系沈毅清。
史淮兵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江绾禾,最后无奈走了。
江绾禾又自己一个人待了近一个小时才出了门,她刚看着周围安全了,打开手机准备打车,就看见了史淮兵带着人出来了,“你还会报警。”
江绾禾倒退了两步,打了电话出去,那边传来了沈毅清的声音:“怎么了。”
一阵嘈杂之后,江绾禾那边再也没了声音,沈毅清隐约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史淮兵坐在车上看着江绾禾,指了指眼下,“还记得吗,文初一?你爸挺有本事啊,给你改名换姓脱胎换骨,还攀上了沈毅清,最后又怎么样,还不是到我手里了?
怪不得你那天见了我像见了鬼呢,原来如此,文初一,哈哈哈哈,还真是命中注定啊,不过今天我不是跟你叙旧的,我觉得有好多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比如我眼下的伤,比如我表姨夫,再比如我丢掉的项目,没冤枉你吧。”
江绾禾紧紧的贴着车门,不敢看他。
“你救了贺景明后不后悔,你救他了又怎么样,最后毁了你的还是他,他就是白眼狼。”史淮兵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整个车厢都烟雾缭绕,呛的江绾禾直咳嗽。
“啧,我得给景明打个电话啊,当年他可是很喜欢你啊,我问问现在还喜欢吗。”史淮兵一个人自说自话的给贺景明打了电话。
“哎呦,他不接啊,我换个手机打,浩子,把你手机给我。”
副驾驶的人把手机给了史淮兵,这次贺景明接通了,“你是疯了?”
史淮兵捏起江绾禾的下巴,“哎呦,别急啊,我让文初一跟你说两句话,来,校花妹妹,给你的追求者说两句。”
“你想干什么!史淮兵!”
“没想干什么,我在北山公路,马上就到北山赛车场了,在那等你。”
贺景明挂了电话,犹豫再三还是给沈毅清打了电话,“沈哥,史淮兵带她走了。”
沈毅清出了办公室,“陈最你带人再开两辆车,给磊子打电话。”
“好的,沈先生。”
沈毅清朝着北山公路驶去,在路上他给史淮兵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根本无人接听,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车速越来越快,陈最在后车上紧盯着沈毅清的车。
江绾禾一路看着指示牌,她根本不敢走神,她怕自己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