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县位于三峡中心位置,自古以来就是从长江出入川的要道,这里船只多及如云,税收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而这样一块风水宝地自然需要有人来坐镇,而坐镇这里的正是二十一军第四师,其师长也是大名鼎鼎的范绍增“范哈儿”。
这位范哈儿的事迹我们就不多提了,他身上的戏剧性事情太多了,说一个很多人都忍不了的事情。他一名小妾与人私通,结果他看奸夫人不错,居然成全了两人并且还给钱让两人离开(真人真事,被戴绿帽直接还送人送钱)。
当然这也和他太太团人数过多可能有很大关系,其一生所娶40名姨太太(大家恰柠檬),他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曾经彭刚的父亲彭海青评价此人,面带猪像心中嘹亮。意思就是看似憨相,实则大智若愚。而范绍增也却如父亲所言,其先后在颜部曾、杨森手下当营团长直至师长一职。等到杨森落败后,跳上了刘·湘这条船,可谓深得跳船技术真谛。
不过其所部与彭刚的二十三师都是依附刘·湘的外围势力。既然大家都相同命运,那么自然需要抱团取暖,所以历来范绍增与父亲关系很不错。毕竟两人没有利益冲突,又有相同寄人篱下的经历,所以两人的关系就更纯粹一些。
既然如此,彭刚路过万县又怎么会不来拜访。而面对彭刚的拜会,范绍增自然是要宴请一番,不过考虑到他们没带女眷,所以彭刚也没有见到这位范哈儿大名鼎鼎的太太团。
在范绍增位于万县的住所内,一帮人正在觥筹交错。
酒桌果然是促进两方感情的地方,从一开始的彭师长,再到成武以及现在的彭老弟,关系就随之亲密起来。没看到彭刚也从范师长到范老哥么。至于两个人年龄差距近二十岁,依然能称兄道弟那就不是一个问题。
身为地主的范绍增,举起酒杯开口说道。“彭老弟,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今后我们哥俩可要多多走动才是。”
喝的同样红光满面的彭刚,也举着酒杯回敬道。“那是自然,这次感谢范老哥的帮忙,不然我们还要自己找船,不过以后还要多多打扰才是。”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老弟你开口这算什么,哪怕让老哥哥我派兵护送过境都没得问题。”
看到大包大揽的范绍增,彭刚想了想后还是决定这件事先说出来比较好,免得将来让他疑神疑鬼。
“这还真需要老哥哥派兵保护才行。”
彭刚一开口,立刻让其他人提起了兴趣。要派兵保护那一定是重要的物品,烟土、军火、或者是其他?
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彭刚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主要是我二十三师武器装备不够,这次打算去上海采买一批。所以希望在路过三峡时范老哥能够照看一番。放心,规矩我懂,不能让老哥你难做。”
这里要说明一下,采购军火分为两种,一种就是送货上门(价格贵,因为只有实力强悍的卖家才会提供这项服务),一种是自提。
像二十三师和四师这种地方小军阀,恨不得一块钱分成两块花,自然是只能自提。当然自提不是要他们去厂家提取军火,而是大大小小军火商将武器运到上海,自己派人去运回来。
至于国内兵工厂的产量,控制其军阀都不够用,或者说这是其控制其他军阀的利器,他们这些川中小军阀,根本没资格想要有这待遇,对外采购军火,大部分都只能从洋行手里拿货。
既然是自己运回来,那么就需要经过其他势力范围,在这时候就需要付给对方一笔费用表示一二,而对方也会派兵保护不被别人夺走。不过这个规矩基本都属于默认,也有不守规矩的,例如二刘大战前夕,刘·湘就扣留过幺爸刘文辉的一批日式军火。
导致幺爸刘文辉,后来在战场输给了侄儿刘·湘。
一听是关于采军火的事,其他人就不好问了,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没人愿意别人来寻根问底。
而范绍增一听彭刚说要运送军火,直接拍着胸口说道。“老弟,运送军火这点小事我帮了,不用你掏钱,我到时候安排人保证安全的运过万县。”
很明显,范绍增并不知道彭刚想要买多少军火,所以直接大度的表示不用掏钱。
“这不行,范老哥大度,我彭成武不能真装作不懂事,这笔钱必须出,要不然老哥就是看不起我。”
见彭刚连这话都说出来了,范绍增自然不能继续拍胸口了。
随后这酒喝的更加尽兴,四师与二十三师两方喝的不少人都已经说胡话了。
范绍增第四师是由哥老会构成,所以江湖气息很重。一番喝的酒足饭饱,直到月上枝头这酒席才算结束。
离开酒桌的彭刚,此时有些头重脚轻。
在旁人的搀扶下才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至于同样喝的摇头晃脑的范绍增,则也被人扶回房休息。
“师长,我看你与这范师长很投缘,今晚喝了这么多酒。”
此时手枪队队长彭明礼,将彭刚扶进房之后,随口说了一句。
“投缘,怎么能不投缘。这范师长驻扎在万县,我肯定就和他投缘。”
怎么可能是投缘,这是彭刚为了和对方打好关系,故意这样做的。
万县(万州)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除了是三峡的咽喉之外,万县有道路可以通过梁平、大竹、营山抵达南充。虽然这一路都是驿道,只能通传统交通工具,但至少可以绕过重庆。
所以未来彭刚购买的武器想要顺利运进来,万县的范绍增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深知这一点的彭刚,必须交好对方,哪怕知道父亲对其的评价,他也不能放弃。
大不了给予一些利益,这一点彭刚还是分的清轻重。
“老弟,我与你一见如故,恨不得拜为兄弟。老弟,一路慢走。”
“老哥,我也是一样,等我回来,我们继续把酒言欢。”
第二天,彭刚坐上船在范师长的送别声中,带着货物和人乘船离去。
上海这座东方的巴黎,他彭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