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次学生游行背后的确有推动。为此我们在一番深入的调查之后,这些推动的人大部分都来自复兴社南充分社。”
此时在二十三师的师部内,陈连勋将调查结果告知了彭刚。二十三师毕竟是在南充待着近十年的地头蛇,不说根深蒂固,至少也是关系网密集。想要调查一下某些情况,很多人都愿意给予便利。
是康泽,此时在彭刚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很明显组织这次学生游行背后的主使者,肯定就是康泽。
至于为什么会指使复兴社组织这场学生游行,这就要看康泽怎么想了。
你可别小看这位重庆行营别动队的队长,要知道这位搞政工可是一把好手,在任别动队队长期间,他可是大力发展复兴社组织,并对川、滇、黔三省地方实力派进行分化、拉拢,为南京方面将势力渗透西南铺平道路。
至于为什么此时盯上了彭刚,或许与南充蒸蒸日上的发展,还有国内唯一的石油工业,有一定的关系。
毕竟只要将他彭某人以抗日的名义调走之后,那么也意味着南充这块肥肉就要重新分配。虽然石油公司动不得。但是能动的东西很多,只是看你有没有一双发现的眼睛。
当然除此之外,或许他是为了在某人面前表功。
不管这位是为了表功还是为了私利,都意味着这位康泽已经将手伸向了南充。
伸手被捉,那就必须要有惩罚。
“陈叔,我记得川中各军都有爆发游行示威的情况,其背后都有复兴社的身影。而且也都有被询问出兵的话。”
“是这个情况。”
“那么我们可以联合各军,用同样方式来一波怎么样?”
“这个主意可行,不过以什么理由呢?另外这会不会引得南京方面不满?”
“别人都惹上门了,我们总要有些手段反抗一下吧。有什么怕的,现在的局面是南京有求于我们,更是要利用好这个时机。这件事就由我们挑头。”
此时彭刚信心十足,康泽这些复兴社成员,在其党内都不受各派的待见。尤其是抗战马上全面爆发的时候,其势力更是萎缩的厉害。这不是打老虎,而是打一个披着虎皮的苍蝇,怕什么。正好用康泽立威,让其他人知道他彭刚不好惹。
“那好吧,我派人去联络准备一下。”
“时间最好选在整编会议重新召开之前。”
“好的,我去协调。”
“另外南充的游行必须要有规模,要不然显露不出来,必须让那些士绅们动员起来,至少也要搞个十万人的游行队伍。”
“要这么多人?”
没想彭刚决心这么大、让陈连勋都惊讶到了。
“人少了没意思,这种游行必须人越多越好。”
反正这次是拿士绅们开刀,复兴社搞自己一个突然袭击,这些坐地虎们没一个给自己传递过消息,这让人太心寒了。
所以彭刚要给这些士绅们一个教训,这南充的天还没变,这南京手还没伸过来,你们这些墙头草就想倒过去,做梦。
这一次谁要不想出钱出力,那么你的儿孙辈彭刚就收定了。
要知道这年头没点家底谁家能让子女念高等中学,所以他手中那批自愿入伍书就是非常关键的东西。
这些热血小青年签了字的好东西,士绅们咬碎了牙也必须得认,要不然名头就要臭大街了。没了名声保护的士绅,那就是被人随手搓圆的命。
最终陈连勋陈副师长被彭刚说服了,于是南充的士绅们有福了。
……
“报告师座,外面有两个叫藤田佐助与坂口孝行的日本石油商人求见。”
此时门外传来副官的声音,打断了彭刚休息的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让他们在外等着。”
对于日本人找上门这件事,彭刚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因为是他下令,让四川石油公司暂停了对日出口石油。
在七七事变之后,他就在第一时间暂停了石油的对日出口。
很明显彭刚的做法让日本人跳脚,这不就找上门了吗。
“两位此次前来拜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彭刚看到在自己面前站的规规矩矩两人,一脸笑容的开口问起。
“彭将军,此次我们冒昧打扰多有抱歉,不过事出有因。听闻将军让贵公司暂停了对我们公司的石油出口。”
“是的。目前贵国在平津一带的做法,让我们对贵公司的石油出口不得不慎重考虑。要知道我们公司对贵国进行石油出口,本就已经引得我国很多不知情民众的不满。如果在这档口我们继续出口石油,那么带来的压力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面对眼前两人,彭刚直言不讳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彭桑,我们这是石油交易是民间行为,不应该与国家之间的矛盾所左右。”
“这话你不应该给我说,而应该给那些愤怒的民众说。如果我一意孤行,那么这将为我带来无尽的骂名。我想作为朋友,你们应该不会让朋友为难吧?”
面对两人的狡辩,彭刚懒得反驳,直接上大招。
“彭桑还请理解我们的难处,如果贵公司暂停石油的交易,我们回到日本会被要求切腹自尽的。”
“这个好办,你们不回去就是。在南充待着多好,根本没有性命之忧。等到我们两国解决了争端,到时候你们再决定去留如何?”
“纳尼?”
没想到彭刚给他们来了这么一手,给两人都整不会了。不应该是主宾友好交流,然后双方给出条件各让一步吗?
此时仿佛发现些端倪的坂口孝行,决定换个话题。
“彭桑,听闻有件事,我们不知道真伪,还请阁下赐教。”
“请讲。”
“听闻彭桑将南充油田的股份,抵押给了美孚石油公司?”
“纳尼?”
坂口孝行没管一旁露出惊讶表情的藤田佐助,而是直勾勾盯着彭刚,仿佛在等待对方的解释。
“是的,我已经将石油股份抵押给了美孚。”
“彭桑,你怎么能这样做。我们日本石油和三菱石油的借款,阁下可是拿股份已经抵押给我们了的。”
此时藤田佐助勃然大怒,立刻起身指责起彭刚来。要不是看到对方身后站着的持枪卫兵,藤田佐助上前搏命的心思都有了。
“两位还请别生气,我是将南充石油的股份抵押给贵方,但是没有说我在四川石油公司的股份就不能抵押啊,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公司股份。”
面对气急败坏的两位日本商人,彭刚气定神闲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怎么能够这样做,这不过是一件东西的两个名字。”
“请注意两位,你们这个说法不成立。因为根据……”
彭刚引经据典,反驳对方自己拿一个东西抵押两次的话题。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一个狡辩,但是这是合同上的一个漏洞。
要知道一开始彭刚与日本人签订借款时,拿出来抵押的是南充油田公司,这是四川石油公司的下属公司,四川石油公司除了南充石油公司之外,还有一个南充天然气公司,以及其他一些子公司。
如果日本人仔细检查合同,那么彭刚这种后世用老了的套路肯定过不了。但是奈何对方心急,再加上狂妄自大,不认为彭刚有胆量欺瞒大日本帝国。至于结果嘛,大家都看到了。
以至于这两位日本商人,面对彭刚这位无良商人,也只剩下无能的狂怒。以至于他们离开二十三师部后,还依然愤愤不平。
“八嘎,这个彭刚死啦死啦滴。他居然敢欺骗大日本帝国,我们要让其知道得罪帝国的厉害。”
“藤田君,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回去该怎么解释吧。”
“坂田军,你知道彭刚将股份抵押两次,为什么不给我说,现在搞得我们被动了。”
“我也是这两天才得到的消息,还不知道真伪,结果今天一试,没想到是真的。”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